“他奶奶的！哪裡冒出來這麼個毛頭小子！那子都下從擺到廠房門口了！”

“這不是斷老子財路嗎！”

望著玻璃窗外面，那條沿著人行道排到路口的長隊，陳小山就氣得系根癢癢。

自從那個攤位擺起，他的鋪子早上的客人立馬就少了有九成，晚上也少了許多，每天要少掙幾十塊錢！

他賭定那攤子不合規，舉報信寫了一封又一封，卻遲遲不見回應，更不見有什麼人來查，陳小山每天就只能幹跺腳，卻什麼也做不了。

“咱能有什麼辦法！人家是真有手藝在那邊，就算那鋪子給你，你能做嗎?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家裡嚎，有個屁用！”

馬翠也有火氣，卻實在拿對方沒辦法。

總不能衝上去給人攤子掀了吧?

他們也去買過那小子的煎餅果子，味道確實好，價格也算便宜，放在他們的早餐鋪子就是一碗肉面的價格。

甚至還特地帶來幾個研究怎麼做，看著賣煎餅那小夥子做的可簡單了，一下做三個還能遊刃有餘，工序看著也不復雜。

但是店裡的夥計們愣是沒有一個能做得像的，那弄出來的餅子，皮要麼太厚，要麼就是糊調得太稀。

餅太薄。好不容易弄出來厚薄合適的，也根本卷不了東西，一卷就得破。

“你個婆娘瞎嚷嚷個屁啊！你管用你特麼上啊！”

陳小山被老婆這樣說，臉上當即就掛不住了，扯起嗓子對著她吼了一句。

恰巧這時候，兩三個客人推開早餐鋪子的門，見到裡面老闆和老闆娘在吵架，腳步一頓，扭頭就撤……

夫妻兩個傻了眼。

“你個窩囊廢！只會跟你老婆吼，在外面就慫得跟個貓兒似的！”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找了你這麼個廢物!”

馬翠同樣是個烈性子，她平時一直強勢的那一個，陳小山對她發火引得她很不高興，再加上嚇跑了客人，她直接就怒了，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她也不怕再多嚇跑幾個。

就在屋裡兩個人愈吵愈烈之時，店門卻再一次被推開。

只不過，這一次的客人沒再被嚇跑，而是直直地走了進來。陳小山正在氣頭上，想要把人罵走反正也不在乎那幾個臭錢了。

然而當他轉過頭去，看到走進來的那五六個壯實的青年時，又忽地啞了火。

“喲呵，今個咋了，陳啞巴都這麼大火氣?”

一個痞裡痞氣的聲音傳來，就見為首那一名身材頗為壯實的青年大步走進來，拉了一張椅子在陳小山的旁邊坐下。

店裡面瞬間靜得落針可聞。原本還想著要看個熱鬧的客人，這一下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齊齊地低下腦袋吃早飯。

馬翠臉色也很不好看，當即頭也不回地去了後廚。

“哎，翠嫂?怎麼跑啦?”

“陳啞巴，這次我可啥也沒說啊，是你老婆她自己跑的。”

那青年兩手一攤，後面那四個青年的臉上也紛紛露出些戲謔的表情來。

這些人是當地有名的混混，年紀輕輕的不學無術，到處逍遙，進去了幾次，放出來以後也還是沒有半點改變，誰都拿他們沒辦法。

陳小山是欺軟怕硬的主，因此被他們盯上，經常來吃東西不給錢，當著陳小山的面調戲他老婆，這小子也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更不敢報警，像這種的，關不了幾天又要放出來……

“劉哥……你誤會了，哈哈，我老婆她只是遇上些煩心事，心情不太好而已，您大人有大量，別和她一般計較了……”

陳小山趕忙陪上笑臉，生怕這祖宗再找茬給他桌子掀了。

“啥?啥煩心事兒?既然是你老婆，那我們弟兄幾個當然要好好照顧著!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到嫂子了!”

“你告訴我，我去收拾！”

這些話落在陳小山耳朵裡，他的眼神不由得望向外面那一條長長的隊伍，目光裡透出些陰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