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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欠他一句喜歡

殷暮宸渾身滾燙。

眼皮沉重,他感覺到一雙手在觸碰他的身子,他想抓住這雙放肆的手,卻動彈不得,努力了半天,只動了動手指頭。

“大……膽……”他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你說什麼?”熱氣噴灑在耳側,他的臉更熱了。

“滾開……唔……”嘴巴被堵上了。

朝寧望著床上臉色酡紅,雙眸緊閉,嘴唇一開一合的殷暮宸,直接俯身堵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從重逢到現在,殷暮宸不是趕她走就是對她甩臉子,她累了一夜,擔心了一夜,他張口就讓她滾……

朝寧覺得委屈。

一口咬在他唇上,血腥氣瀰漫。

殷暮宸眉頭一皺。

後半夜,殷暮宸退了燒,朝寧將銀針拔掉,替他將衣襟攏緊。

視線下移,他腰上掛著她當日交給他保管的玉環,只不過玉環裡頭如今已經沒有血絲了。

她還記得,她剛將這個玉環給殷暮宸保管,他就在青嵐山上出了事,當時這個玉環吸飽了他的血,通體猩紅。

此刻玉環是淡青色的,將玉環收走,這東西太邪性,給他繼續戴著,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站起身,一眼瞥見床頭的銅鈴,這銅鈴是護國寺後山,許願紅綢上墜著的。

來殷國之前,她找到了當日殷暮宸的許願紅綢,將它從樹上取了下來。

紅綢上,殷暮宸工工整整的寫著:惟願朝寧,平安喜樂,一世長寧。

朝寧摩挲著紅綢,輕輕勾唇。

……

翌日,殷暮宸醒了。

睜眼沒有看到朝寧,他抬手搖了搖銅鈴。

等了片刻,沒有人來。

他又搖了搖,還是沒有人來。

殷暮宸有些生氣,不是說,隨叫隨到的嗎?

他撐起手臂,艱難的下了床。

推開門,洛瞳正在院子裡侍弄花草,他極擅長種花,跟著他住進宸王府兩個月,宸王府各個院子裡全都被他種滿了各色花草,整個王府都變了樣。

殷暮宸聲音有些虛,“洛瞳,昨日那個醫女呢?”

“哥哥,姐姐走了。”洛瞳臉上粘了些泥巴。

“她去哪了?”殷暮宸蹙眉。

洛瞳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姐姐說,是哥哥你要趕她走。”

“我什麼時候說過……”殷暮宸話說一半,忽然想起來,昨晚他說過讓她滾來著。

殷暮宸上前一步,急道:“她有說去哪了嗎?”

洛瞳搖搖頭,“姐姐沒說。”

殷暮宸氣息急促,“那她是什麼時候走的?”

“一個時辰前。”

殷暮宸的心一沉,“來人,把那個叫......常寧的小醫女給本王抓回來。”

“是。”侍衛領命而去。

“抓我做什麼?我哪裡惹到殿下了?”朝寧挎著藥箱踏進院子。

看到朝寧,殷暮宸鬆了一口氣,“你去哪了?”

“去了趟藥鋪,要解你身上的毒,還缺幾味藥材。”

殷暮宸白著一張臉,“以後去哪要提前跟本王說一聲。”不吭一聲走了,他上哪去找?

朝寧揚了揚唇,“我的疏忽,我以為殿下不會這麼快醒。”

殷暮宸不悅道:“你為何跟洛瞳說是本王要趕你走?”

朝寧笑了,今早洛瞳看到她要出門,就纏著朝寧非要跟她同去,他在宸王府憋壞了,想讓朝寧帶他出去玩兒。

可朝寧打算趁著買藥材的間隙,順便去找冼南冼北安排些事情,不方便帶他,朝寧如是說她是被殷暮宸趕出府的,果然,洛瞳不再吵著要跟她出去了。

“你昨晚還說讓我滾。”朝寧覷著他的表情,挑了挑眉。

殷暮宸轉過臉不看她,“本王不曾說過,是你聽錯了。”

朝寧笑了笑,也不爭辯,“那就算我聽錯了吧。”跟一個病人爭什麼,省得再給他氣吐血。

殷暮宸的傷直到一個月後才痊癒。

書房裡,殷暮宸執筆坐在書桌前。

那幅怎麼也畫不完的畫,他今日突然很想將它畫完。

臉應該怎麼畫呢?

腦海裡浮現那個小醫女的臉。

殷暮宸甩了甩頭,怎麼可能是她呢?

該喝藥了,朝寧到處找不到殷暮宸,看到書房的門虛掩著,她輕輕走過去。

揹著光,從她這個角度望過去,殷暮宸的側臉泛著冷白的光,穠麗深邃的五官此刻淡漠疏離,垂眸靜坐的樣子,矜貴,端莊,又冷又迷人。

輕輕敲了敲門,殷暮宸不知道在做什麼,神情專注,絲毫沒注意到她。

朝寧推開門,“殿下在做什麼?”

殷暮宸轉過臉,眉頭微蹙,有些不悅,“你怎的不敲門就進來了?”

“我敲了的,殿下太過專注,沒聽到。”

走近了,瞧見他桌上放著一幅未完成的小像,全身都畫好了,獨獨臉是空白的。

“這上面畫的,可是殿下的心上人?”朝寧試探著開口。

“不是。”殷暮宸回答的很乾脆。

朝寧垂下眼睫。

“那畫的是殿下的母妃?”

“也不是。”殷暮宸深吸一口氣。

朝寧從懷裡掏出一個木雕小人,放在畫紙上,笑道:“這身形倒是很像呢!”

殷暮宸一愣,拿起那個木雕小人,看了看,身形......確實很像。

“這是......”

垂眸望著他手裡的木雕,朝寧道:“這是我心上人親手為我雕的。”

“那他如今人呢?”殷暮宸忍不住問道。

朝寧深深望著他,幽幽開口,“他死了。”

殷暮宸錯開眼,“抱歉……節哀。”

朝寧深吸一口氣,壓下喉中哽咽,“他為救我而死,到死我都沒來得及對他說一句,喜歡。”

殷暮宸望著他,聲音低沉,“我想他定然已經明白了你的心意。”

朝寧垂眸,眼圈微紅,“不,他不明白,他不知道他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不然他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自己。”

長睫輕顫,朝寧自顧自說著,“他只道我除了他還會有別人,他覺得自己在我心裡不是獨一份的,他常為此吃醋。”

“那你為什麼不肯對他說一句喜歡呢?”殷暮宸不知不覺問出這句話。

深吸一口氣,朝寧道:“因為他遲早要回家,他的家遠在千里之外,我們註定要分別,所以,我連句喜歡都不敢跟他說,我怕他一去不回,我的喜歡就像個笑話。後來他為我而死,到死都在想著,不連累我......”

朝寧望著他,“你說,我是不是欠他一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