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順序登車！”總教官舉著擴音器喊話，“禁止攜帶手機、零食、化妝品！”
蘇瑤所在的中文系女生們發出哀嘆。
而商天歌作為經管學院的學生，正站在另一支隊伍的最前方。
他背挺得筆直，作訓服一絲不苟，與其他睡眼惺忪的學生形成鮮明對比。
陳默跟著計算機系的隊伍爬上卡車後廂，金屬底板透著清晨的寒意。
透過敞開的車尾，他看到商天歌正被幾個教官圍著說話，對方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看什麼呢？”趙陽順著陳默的視線望去，“哦，又是商天歌啊，不過去了軍營也好，商天歌應該沒機會找你麻煩。”
隨著液壓艙門“咣噹”閉合，車廂陷入帶著柴油味的昏暗。
車隊在武裝摩托開道下駛出校門。
透過帆布篷的縫隙，陳默看到城市景觀逐漸被郊外的白樺林取代。
當卡車碾過兩道佈滿鐵絲網的警戒線時，哨塔上的狙擊鏡反光在眾人臉上一閃而過。
“全體注意！”隨車教官突然拍打駕駛艙隔板，“進入軍事管制區，嚴禁拍照錄影！”
輪胎碾過碎石路的聲響驟然變大，車廂裡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當卡車最終停下時，映入眼簾的是三米高的混凝土圍牆，牆頂纏繞著蛇腹形鐵絲網。
以及持槍巡邏計程車兵，槍口統一朝下但手指貼著扳機護圈。
在遠處靶場上，百米外的鋼靶被風吹得微微晃動
“現在宣讀紀律！”戴著憲兵臂章的軍官冷著臉舉起手冊，“擅自脫離隊伍者按逃兵論處，靶場區域必須兩人同行……”
卡車停穩後，學生們陸續跳下車廂，此起彼伏的驚呼聲立即在佇列中炸開。
“天啊！這些是真槍！”計算機系的李浩推了推眼鏡，聲音發顫，“我在遊戲裡見過這種型號！”
幾個文學院的女生抱團縮在後面，扎馬尾的女生小聲嘀咕：“我連玩具槍都沒碰過……”
“安靜！”教官的吼聲震得樹梢的麻雀四散飛逃，“現在按學院分組，領取耳罩和護目鏡！”
趙陽興奮地撞了下陳默的肩膀：“你看那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十米外的水泥臺上整齊擺放著油光鋥亮的步槍，黃銅子彈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領取裝備時，一些戰士正在演示持槍姿勢。
前排幾個體育學院的學生躍躍欲試地模仿，卻立即被教官喝止：“槍口永遠朝下！你們當這是拍電影呢？”
訓練場邊緣突然傳來騷動。
原來是個物理學院的學生試戴戰術腰帶時，金屬扣突然崩開，惹得周圍同學鬨笑。
教官黑著臉扔過去一條新腰帶：“再笑就加練俯臥撐！”
當第一批學生被帶到射擊位時，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幾乎蓋過了指導員的講解。
“後坐力好大！”第一個開槍的男生揉著肩膀哀嚎，他的靶紙上只有三個彈孔——全都脫靶在了兩米外的土坡上。
“七環！我打了七環！”穿著紅色運動鞋的外語學院女生突然跳起來，被教官按著腦袋蹲下時還在傻笑，“比我哥在遊樂場打氣球準多了！”
輪到陳默時，當食指搭上冰涼的扳機，某種奇異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他看著遠方的靶子，上面的每一個環都如此清晰。
砰！
砰！
砰！
三十米外的靶心接連綻開三個規整的彈孔。
“計算機學院新生，八環，九環，十環！”報靶員核對名單，“陳默，還不錯！”
陳默則是沒說話。
他第一次射擊，所以一開始並不熟悉。
因此哪怕視力夠好，也是不行的。
不過，後面兩槍多少熟悉了一些，包括手感，以及風向之類的判斷。
所以他才能打出一個十環。
雖然沒有達到三個十環的水平，但陳默這樣的水平放在新生裡也算不錯了。
不過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陳默最可怕是地方在於掌握的速度。
僅僅三槍，他就已經熟悉的掌握十環的感覺了。
如果讓他繼續射擊，成績肯定會更好！
但是，射擊是輪流的，不可能只讓他一個人射擊，因此陳默很快就下去了。
陳默就這樣看著同專業的學生在那射擊，大多數人的成績一般，畢竟是第一次，而且還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能打中靶子就不錯了。
這時，他注意到隔壁方隊的教官正朝這邊走來，與他們的教官伍豪低聲交談。
陳默並未在意，畢竟教官之間相互交流再正常不過。
然而，伍豪教官突然轉身，對著整支隊伍高聲說道：“同學們！隔壁方隊向我們發起射擊挑戰，你們敢不敢應戰？”
隊伍中頓時一片譁然。
新生們面面相覷，有人小聲嘀咕：“這才剛摸槍就要比賽？”
“比就比！誰怕誰啊！”計算機系幾個男生率先喊出聲來，“反正大家都是新手！”
伍豪教官滿意地點點頭：“好！這才像我們計算機系的精神！我這就去回覆他們。”
站在陳默身旁的趙陽突然壓低聲音：“靠，我怎麼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
“隔壁不就是經管學院那個班嗎？商天歌可就在那個隊伍裡。”
陳默淡淡地掃了一眼隔壁方隊，語氣平靜：“是嗎？”
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動，彷彿這件事與他毫無關係。
趙陽有些無奈：“你能不能有點警惕心，商天歌是商家未來的繼承人，說不定射擊水平很好。”
陳默沒回答，他射擊好就好唄，又能如何？他只要正常表現就可以了。
接下來，兩隊開始比拼，簡單來說就是輪流射擊，每人射擊五次，滿分是五十環。
計算機系的學生們率先上場。
有人緊張得手心冒汗，第一槍就脫了靶。
有人勉強打出了七環的成績。
還有人後坐力沒控制好，子彈直接飛到了隔壁靶紙上。
整個過程中，陳默注意到隔壁隊伍的商天歌一直盯著他，還挑釁地挑了挑眉。
終於，輪到商天歌射擊了。
只見他利落地端起槍，動作一氣呵成——上膛、瞄準、扣動扳機，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九環！”
“九環！”
“十環！”
“九環！”
“十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