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局長冷哼一聲，而周玄野則是趁機將林楠拉到身後，低聲開口。
“沒事，我接到訊息就去找了趙叔。”
林楠這才發現他襯衫後背都溼透了，顯然是一路狂奔回來的。
趙局長和劉建國走到一旁低聲交談，不時傳來爭執聲，林楠則是緊張地攥著周玄野的衣袖，聲音帶著輕顫。
“他們怎麼會知道實驗室的事？”
話說到這裡，兩個人對視一眼，顯然想到一起去了。
有內鬼……
兩人正說著，就見趙局長走了過來，聲音裡面還是帶著火氣的，卻也壓低聲音。
“小林，這事有點麻煩，劉建國拿著省裡的尚方寶劍，我也只能暫時壓住，你們實驗室恐怕……”
“我明白，需要暫時關閉是嗎？”
看林楠眼中的倔強，趙局長點點頭，不忘開口安慰。
無錯書吧“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跟科委打過招呼，你的研究可以轉到醫學院實驗室繼續。”
周玄野此時的臉色尤為難看，他眉頭緊鎖，儘可能將難聽的話給嚥下去。
“趙叔，是誰舉報的？”
“你們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林楠和周玄野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醫藥公司。
送走調查組後，診所裡的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李小花紅著眼睛收拾被翻亂的藥櫃，張明則默默擦拭著被弄髒的地板。
“都打起精神來！該看病的看病，該抓藥的抓藥！”
周玄野拍拍手，而林楠則是強撐著，給幾個預約的病人看完診，終於撐不住回到後院。
此時，實驗室的門上已經貼了封條，像一道醜陋的傷疤。
“別擔心。”
周玄野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雙手扣住她的肩膀。
“趙叔說了，最遲下週就能解封。”
而聽到這話，林楠卻搖搖頭，聲音裡面帶著疲憊。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在想，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們？”
周玄野剛要說話，前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兩人匆忙趕去，只見何欽鼻青臉腫地癱坐在椅子上，王鐵柱正給他擦藥。
“怎麼回事？”
周玄野厲聲的開口，就見何欽疼得齜牙咧嘴，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
“我查到是誰告的密了！你們看！”
照片上，張經理正和一個年輕男子在茶樓密談，雖然角度隱蔽，但能清晰看到桌上擺著實驗室的照片。
“這人是誰？”
林楠接過照片，眉頭皺緊，就見何欽激動的開口。
“張經理的兒子！就在衛生局工作！我跟蹤他到黑市，結果……”
“你一個人去查？”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周玄野氣得一把揪住何欽衣領。
“你特麼個兔崽子，你不要命了？”
對上他的目光，何欽縮了縮脖子，聲音明顯降了下來。
“我，我就是氣不過……”
林楠連忙拉開兩人，又拍了拍周玄野的肩膀。
“好了，何欽也是著急，你現在別跟他吵了。”
“這個照片的背景，是在春風茶樓？”
周玄野忍不住瞪了一眼何欽，而後才喘著粗氣開口，儘可能冷靜下來。
“對，醫藥公司的人常去那，看來得會會這位張公子了。”
“不行！太危險了！”
看著林楠急切關心的樣子，周玄野突然笑了，暗中捏了捏她的手。
“誰說我要硬來？張公子手上那塊表，看著眼熟不？”
聽到這話，林楠仔細一看，頓時恍然大悟。
那是一塊進口的勞力士，市面上極其罕見。
“你是說……”
“沒錯。”
對上林楠的眼睛，周玄野眉頭輕佻，冷笑的開口。
“去年海關查獲的一批走私表，最後不翼而飛，看來是被某些人私吞了。”
何欽這會兒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聽到這話登時眼睛一亮。
“太好了！這個雜種！咱們舉報他！”
“不急，先收集更多證據……”
周玄野說著話，遞給何欽一根菸，兩人走到外面去出口氣。
而等到了傍晚關店後，三人聚在後院商量對策，林楠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他們盯著青黴素不放，我們不如公開研究成果？”
周玄野立刻領會她的意思，卻搖了搖頭。
“風險太大了，萬一被他們竊取……”
“我是說，找真正的專家合作。”
打斷周玄野的話，林楠輕嘆了一口氣，從抽屜裡取出一封信箋。
“前不久來看診的一位陳老先生，他說他之前發表過不少論文，專攻微生物學，覺得跟我投緣就留下了聯絡方式。”
周玄野接過信紙，眉頭微皺，顯然不敢篤信。
“這位陳教授？可靠嗎？”
“我也不知道……”
對上週玄野的目光，林楠苦笑了一聲。
“可能如今的情況，就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而何欽則是湊過來看，聲音有些發悶。
“但是目前實驗室被封了，怎麼合作研究？”
“去省城！陳教授的實驗室裝置齊全，正好……”
可這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後院突然傳來哐噹一聲響，周玄野一個箭步衝出去，只見張明慌慌張張地扶起打翻的花盆。
“對、對不起！我聽到貓叫……”
周玄野眼神一凜，猛地揪住張明衣領。
“你小子，你偷聽我們說話？”
對上他的目光，張明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沒、沒有……”
林楠走過來，發現張明鞋底沾著新鮮的泥巴，而實驗室後窗的窗臺上赫然有幾個模糊的腳印。
“你進過實驗室？”
對上林楠冰冷的實現，張明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是張經理逼我的！他們抓了我妹妹……”
原來三天前，張明的妹妹在紡織廠被張經理的人帶走，威脅他提供實驗室的情報。
“今早那些照片是我用暗房洗出來的……”
張明痛哭流涕，而何欽則是氣得渾身發抖。
“你知不知道那些研究能救多少人！”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他妹妹。”
林楠安撫的看了一眼何欽，而後轉向張明。
“你們最後一次聯絡是什麼時候？”
“昨，昨天中午，他們說在城西廢倉庫……”
張明顫抖著掏出一張紙條，而周玄野則是抓過紙條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