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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天降異象,咎謫

五毒月,正是龍降水多的時候,可這個五毒月,卻讓皇宮的人分外驚恐,因為他們發現,皇宮上方,突然毫無徵兆地降下了雨。

下雨本就是尋常,不至於叫人驚懼,可那雨不尋常的是它的顏色,落下來是黑色的,呈酸臭味兒,像是什麼東西腐爛已久的臭水,令人作嘔。

有人躲避不及淋了一身,半夜就燒了起來,有人則是渾身痠痛不已,更有甚者,渾身溼透地倒在宮巷,渾身浮現出紫漲古怪恍如遭了水溺而亡的屍斑。

更叫人覺得不尋常的是,這黑雨,像是一場過雲雨,只在皇宮裡下,宮外卻是一片清澄。

驟降黑雨之後,百官上朝時,紛紛驚恐地看著金鑾殿上方的匾額,那上面滲出的鮮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匯成了兩個大字。

咎謫。

百官惶恐萬分。

這是君主失德而引起的天降異象警示。

而當今君主安和帝冷汗津津地從夢魘中醒來,他剛才夢見了老祖宗們,手持法鞭對他嚴苛指責,罵他豬油蒙心,失德失職,昏庸無道,不堪為帝,甚至對他揮出了鞭子。

那法鞭彷佛帶著責問的道韻,抽打在他身上,痛得神魂震痛,身上殘餘一條條紫斑鞭痕。

太真實了!

那種疼痛就像是真的一樣,令他忍不住身體抽搐。

安和帝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揮開身邊的美人的纖纖玉手,一把扯開自己的衣物,低頭一看,頓時目眥欲裂。

怎麼會這樣?

他精瘦的上身,橫七豎八地呈著一條條紫色的鞭痕,深入面板,像是被人當場抽打了一般。

“陛下……啊啊!”美人嬌嗔著開口,乍一看他後背的鞭痕,嚇得尖叫出聲。

安和帝被這一聲尖叫嚇得一抖,冷冷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美人不著寸縷地跪在了龍榻上瑟瑟發抖。

“陛下?”

大太監急匆匆地從外而進,恰好聽見這驚叫,連忙詢問。

“劉美人不敬君主,拖下去,鞭八十!”安和帝聲音暴戾。

劉美人嚇得臉色慘白,口稱饒命,可這求饒聲很快就消失在太監的大掌中,被拖了下去。

大太監這才看到了安和帝身上的紫斑鞭痕,臉色鉅變:“陛下,您的龍體……”

“閉嘴!”安和帝語氣森冷:“你何事驚慌?”

大太監跪了下來,一時竟不敢開口,金鑾殿上的匾額出了異象不說,君主的龍體又莫名其妙地出現了這樣可怖的鞭痕,他如何敢說?

“說!”

大太監一抖,在安和帝陰冷的眼神下,哆哆嗦嗦地把話說了。

安和帝神色一震,隨即大怒:“廢物,有如此異象,巡宮的人竟不早早來報,該死!”

他匆匆下榻穿戴,連冠冕都來不及戴好,就已經出了臥寢,腳步飛快地向金鑾殿去。

金鑾殿前,百官早已跪在那裡,安和帝一來,口呼萬歲,只是每個人都聲音驚顫。

安和帝看到那匾額滲下的血,再看地上的字,眼皮直跳,厲聲道:“何人敢在宮中裝神弄鬼,給朕徹查!”

他很快就下了旨意,今日休朝,且急召皇族供奉的僧道長老。

這樣的預兆,會只是上天警示麼,他不信,定是有人在施展那不軌邪術?

可是誰,誰敢對他一個天子下詭術,匾額尚且能作法,那他堂堂真龍,自有真龍之氣庇佑,身上那紫斑鞭痕,又是如何出現的?

安和帝想起噩夢中老祖宗們的訓斥,後背生寒,竟生出一絲懼怕,使勁地摩挲著龍椅扶手。

這龍座,是不是要換人坐了?

如今天下並無儲君,不是他不想立,是他作不得主,不對,是澹臺皇族的儲君,從來不是歷任皇帝做主的,而是國師。

國師才是那個萬萬人之上的人,他決定了澹臺每一任的繼承人,他也是在宗室裡無數澹臺血脈裡選出來的,雖然也是嫡支,但也只能憑著選拔而出。

澹臺皇族,延綿兩百年,皆是國師手眼通天,他知道誰才會令澹臺延續下去,也從未出錯。

安和帝在位,也可稱得上是兢兢業業,但現在,他卻在夢中受到祖輩鞭笞,那麼會是祖輩覺得他無法再勝任此位才會如此嗎,國師知道後,又會不會將他換下來?

安和帝現在只盼著國師仍在閉關,萬事不知,不然他真的沒法解釋,他也冤吶!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弄清楚這異象到底是人為,還是真的天降懲罰。

安和帝是不願意相信後者的,他便是做不到百分百完美,可有國師壓著,也不敢做盡那昏庸享樂的事啊,他更傾向於有人在搗鬼,但一般人做不到這些,尤其是他身上的紫斑鞭痕,說實在的,若是刺客來了,會只是給他留些鞭痕,只怕早已去見老祖宗們了!

所以他認為有人行詭術,但對方是誰,又是怎麼做到的,這令他同樣警惕和後怕,無聲無息的就做出這樣的效果,會是一般道士?

現在只是天降異象,下次是不是要他的命?

安和帝讓族中的供奉長老都紛紛前來查探,如果是陰詭之術,務必查出幕後之人,除此外,他還令監察司嚴查,並讓各玄族少主都入宮就此事商議。

唯恐別人以為他昏庸失德,他是一心欲把此事往有邪道亂世上釘,也好轉移視線。

尤其是靖王府傳來的訊息,靖王突然昏迷不醒,身上有鬼煞之氣侵體,性命堪憂,更讓他多了幾分肯定。

“查,不論你們用什麼術法,都給朕查出此妖邪惡道來,衛道除魔!”安和帝震怒,一邊抓撓著手背,一邊惡狠狠地對諸位長老下旨。

什麼天降異象,分明都是惡道所為,此舉就是在挑釁皇族!

安和帝甚至把懷疑的視線投向了那一襲白衣出塵的宮聽瀾,宮家這一代的少主反骨得很,頗有要當領頭人和皇族打擂臺推翻玄族舊制的意思,不會是他們搞的鬼吧?

還有牆頭草豐家,他們素來意味不明,會不會表面對皇族順服,其實暗中已投靠宮家?

豐家少主和宮聽瀾對上安和帝的視線,不由眼皮一跳。

好大的鍋,他們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