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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年之後

轉眼三年過去,二零二三年八月的午後,儘管已經入秋,可天氣依然炎熱,泛著光暈的太陽很是刺眼,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整個江東省剛享受過颱風的涼爽,又架到高壓鍋裡。湖邊的楊柳全部耷拉低垂,樹葉被熱浪襲擊得翻卷打蔫兒,倒映在水裡的影子,隨著水波晃動著慵懶的身姿。滾燙的地面散著熱氣,在陽光輝映下形成閃爍的光暈。

車水馬龍的大街,沒有一絲風,讓人感到喧囂燥熱。一隻流浪的金毛趴在臨街奶茶店門口的臺階上,吐著舌頭,一個勁兒地喘著粗氣;平日裡窗外電線杆上愛多嘴的麻雀也不見了蹤影。

公交車遠遠開來,高大的車身刷著猶如彩虹纏繞的靚麗色彩,令人賞心悅目。走進公交,一陣涼意撲面而來,跟外面儼然是不同的世界,陸陽身上的悶熱頓時被驅散,可透過車窗玻璃,他還是覺得這個城市熱得令人發慌。

車上來自全國各地的乘客說著天南地北的方言,一片嘈雜,陸陽斜靠在椅背上,目光看著車窗外面飛馳而過的風景,不由自主地昏昏欲睡。此時正是下午下班高峰時段,武林市又是著名的旅遊城市,市區裡面到處都是車,每一個路口,都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如果在高樓上向下俯瞰,就像是一群群的螞蟻一樣。

武林市雖然是國際性大都市,更是向著一線城市努力,但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其實還是很辛苦的。陸陽看著車外堵在高架上的車子,心中一陣感慨,在吳州施渚鎮三年,陸陽並不覺得在大城市就一定多好,這裡年輕人都是工作繁忙,上班擠地鐵,生活節奏快,人與人之間的社交變得更加困難,導致孤獨感的增加,對於社恐的人來說,是個很大的挑戰,當然最重要的是錢塘的房價極高,普通上班族很可能成了房奴。

陸陽的這種觀點,被不少人認為是消極避世的。好多同學心比天高,認為大城市可以給自己提供更多的機遇和發展機會,也滿足了自己的生活需求,有很多購物休閒娛樂的地方,更能夠滿足自己的精神需求,容納更多不同的文化。至於真的融入這個城市以後是否當了房奴車奴,很多人不敢想象。

車在高鐵武林東站停下來,陸陽在人群中穿梭著進入了安檢口子,準備坐高鐵回吳州。

“陸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一股淡淡的體香飄進陸陽的鼻子。

凌丹穿著一襲黑色連衣裙,長髮披肩,成熟嫵媚又不失青春活力。她微笑著向陸陽招手,雖然已經三年沒見,但她依舊如記憶中那般迷人。

“凌丹,好久不見!”陸陽看著眼前的佳人,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自從三年前一別,他們已經整整三年沒有見面,而這一次重逢卻是偶然。

凌丹走到陸陽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還以為你不會認出我來呢。”

“怎麼可能!凌丹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美的。”陸陽由衷地說道。他們曾經是無話不談的男女朋友,彼此見證了對方的成長與改變。

“別貧嘴了,聽說你被調到吳州工作,這次也是回吳州,對吧?”凌丹問道。

陸陽點了點頭:“是啊,凌丹你呢?怎麼也在高鐵武林東站?”

“我也回吳州,正好順路。”凌丹微微一笑,似乎有些神秘。

兩人一同往檢票口走去,陸陽心中不禁思忖:凌丹這次回吳州會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們一路交談,彷彿回到了往昔歲月。

不知不覺間,高鐵已經緩緩駛入吳州站。這次重逢在他們心中留下的漣漪,卻久久未能散去。

車即將到站,陸陽與凌丹告別。臨別前,凌丹告訴陸陽:“謝謝,我們同事聚餐,我先過去了。我們好久沒見了,有空記得約個時間一起聚聚!”

“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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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凌丹的聲音淹沒在聒噪的人流中,陸陽微笑著點了點頭,目送著凌丹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彷彿又站在了施渚鎮分手的那個路口,久久不動。

回到租的公寓,裡面亂糟糟的。書,外賣,瓶子,亂七八糟,總批評學生,其實自己一樣邋遢,陸陽想著,計劃表換了一張又一張,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始無終,沒有一件事情能堅持到底,總在害怕自己沒有想要的未來道路,其實是自己啥也沒開始做,既然要改變自己,還是從收拾房間開始吧,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先把吃剩的外賣,瓶子等垃圾裝到大垃圾袋裡,然後把桌椅板凳拖出來,用掃把掃了一下,然後把書和文具擺放整齊,接著用抹布擦乾淨所有的檯面,收拾好所有的餐具,把地板拖了一下,玻璃擦得透亮,過了三個小時,才把這單身公寓收拾乾淨,一看時間,晚上七點了。

阿井飯店,陸陽一邊喝著大麥茶,一邊等待梁永,一個同樣農校專業組的老師,只不過他是園藝學科的。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一個鬼哭狼嚎似的聲音在陸陽耳邊響起:

“雞你太美baby雞你太美baby

雞你實在是太美baby雞你太美baby

迎面走來的你讓我如此蠢蠢欲動

這種感覺我從未有

Cause I got a crush on you who you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誰

再多一眼看一眼就會爆炸”

“梁永,你閉嘴吧,你要再唱這麼難聽的歌,你信不信我揍你?”陸陽實在受不了這惡魔之音,忍不住出聲警告道。

“得了,陸陽,小道訊息你聽說了嗎,咱們學校今年招的新老師幾乎不是和你一樣的名校學生就是研究生。”梁永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點了一根,深吸一口說道。

陸陽覺得近幾年來教育部門實行的雙減政策導致很多培訓機構的人員都下崗失業,這些人也加入了競爭教師編制的行列,很多培訓機構的人員都下崗失業了。

這其中有些是在職的工作經驗豐富的人才,還有一些是從事教育工作的人員,他們都是年輕的,對社會的嚮往還沒有熄滅,師範生與這些經驗豐富的人相比,毫無優勢,這也讓師範生們的競爭更加激烈,壓力也更大了。然而鬱悶的心情導致他不再去多想這些。

“招不招研究生和我沒啥關係,我分手都三年了,晚上陪我去網咖通宵放縱一次去不去?最後一次去那裡,我要告別過去的自己!”陸陽嘆氣道。

“當初為啥分手了啊?我記得你分手後就經常去網咖。”

“你去不去,問這麼多廢話?”

“去網咖不要花錢啊?”

“她父親是市組織部的副部長,不同意我倆在一起,估計是嫌棄我的家庭出生,她和一個開寶馬七系的孫子在一起了。”陸陽激動的說道。

梁永狐疑的看了陸陽一眼,許久才嘆息對他說道:“陸陽,作為你的高中同學兼同事,我不得不勸勸你,咱們平民老百姓,配不上她們這些官家大小姐,這些官家大小姐,永遠是愛著壞男人的壞,享受著好男人的好,愛著玩他的渣男,玩著愛她的你,你以後也別好高騖遠了……青春不等人,好好找個平常人家的女朋友穩定下來,行嗎?”

梁永說了半天,陸陽不以為然,最後梁永留下一句“你愛咋咋地後,帶著不滿拂袖離去,卻忘記了晚上去網咖的事情。回到教工宿舍,梁永開啟課件,開始準備後天新學期開學第一課的內容。

和凌丹分手後的這三年,陸陽沉迷於網路遊戲,試圖透過遊戲來排解自己對對方的思念。在遊戲世界中,才可以讓他忘記現實當中的煩惱,使時間過得更快,同時也是對自己分手後的消極情緒的釋放。飛速網路的遊戲是很燒錢的,除了將5萬塊投資了他的大學同學陳果開的一家手遊主題茶餐廳外,陸陽將剩餘的錢幾乎揮霍一空,直到前不久老王催著自己交房租,他才意識到,自己再不戒了網癮,恐怕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夜裡,發小陳果給他打電話,陳果是個超級富二代,他的父親是江東省最大的飲料公司--不夜侯茶飲集團的董事長,他來找到陸陽:“陸陽,明天晚上替我參加一個約會,就是陪一個叫柴鹿的女孩吃頓飯聊聊天。我給你1萬怎麼樣?”

“你腦子瓦特了?叫我替你去參加約會?我跟你小子又不是雙胞胎,人家一眼就能認出我這個李鬼!”陸陽叫嚷道,陳果越來越不靠譜了,約會這種事還能冒充啊?

陳果一副耍無賴的樣子,還叫嚷道:“我們倆很多年沒見了,她不會知道你就是我的,更何況我可不想這麼早結婚被束縛,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你反正單身,萬一人家看上你了,是不是少奮鬥幾十年,到時候你就來一句小姐姐,我不想努力了。。。。”

“原來是你你父母要求你家族聯姻讓你去相親啊,這是你相親物件?現在又不是舊社會,你相親物件怎麼可能沒見過你或你的照片?起碼你父母會把你的照片發給她吧,還有,我可是你最好的兄弟,你就不怕我被人套麻袋打一頓啊?”陸陽覺得這個事情真的荒謬。

陳果說道:“她的父親和我爸是朋友,我倆只在很小的時候見過,很多年沒見過了也沒啥聯絡,你放心大膽的去約會,保證沒問題,出了事情我負責。”

聽到陳果這麼說,陸陽鬆了一口氣,吃一頓飯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更何況還能掙1萬塊錢,到約會那天,他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去西餐廳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