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忽然就覺得自己這錦衣衛千戶做得真不夠稱職。
但不管怎麼說，總不能讓錦衣衛去查皇上吧？
皇上說自己沒有，金口玉言，他能懷疑。
“皇上親口說他沒有。”林瑾回過神，如是說道。
林如海嘆了口氣：“那應是出了意外沒了。”
林瑾道：“那是沒登基前，如今登基兩年了，後宮無一子嗣，這個訊息不會有錯。”
賈元春親口告訴他的。
林如海緊皺眉頭：“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林瑾老老實實道：“我雖未診斷，但皇上親口說他無法再行生育子嗣。”
啪！
林如海拍案而起，望著神京方向的夜空，久久沉默。
林瑾等了一會，輕聲道：“如今皇上帝位不穩，八王爺虎視眈眈，太上皇大權在握，假以時日，皇上將毫無勝算。”
林瑾推算過諸多結果，但在結局中，當今皇上李承昀大都會被淘汰。
因為他已經先天落後，即使他已經登上了那個寶座。
但實際權力可依舊在太上皇手中。
想起當初毀了李承昀的北鎮撫司，林瑾至今難以相信李承昀居然選中了他。
這份心性倒是有幾分皇帝的樣子。
就是不知道李承昀真坐穩那個寶座後，會不會殺了他滅口。
林瑾也推算過李承昀登基後，看重他的能力，只要賈元春的“兒子”一日在位，李承昀就會認為他會忠心耿耿輔佐。
這也是當初李承昀說的。
可問題是，這是最好的打算，沒有任何意外的打算。
林瑾總覺得李承昀殺人滅口占比更重。
林如海依舊沉默不言。
林瑾只好也不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林如海才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能做的也就是和皇上站在一起。”
林瑾覺得林如海挺死心眼的。
不過這不是壞事。
鑑於對自己的政治智慧極度不自信，林瑾看了眼“老丈人”，都是一家人，林瑾打算讓林如海幫他把把關。
左右已經是一家人了，看看林如海如何看待這件事，對於之後的結果又是如何看待。
“岳父大人，小婿有件事想請教一二。”
林瑾站起身，態度恭恭敬敬。
林如海撇了他一眼，皺眉道：“你又想說什麼糟心事？”
林瑾笑道：“還沒說，如何能說是糟心事？”
林如海哼道：“大過年的，你看你給我說的什麼好事！”
林瑾叫屈：“年後岳父大人就要入京，這不是讓你心裡有個底，早做準備嗎？”
“別廢話了，說吧。”
林如海一副老子教訓兒子的態度。
林瑾有些不滿，不過看在林如海一副死了老子的模樣上，暫時不和他計較。
“那個，”林瑾有些難以啟齒，咬了咬牙，橫心道，“我和賢德妃有了私情。”
“什麼？”
林如海失聲叫道。
隨即急忙看向四周，要多小心就有多小心。
“你不要命了？敢和皇上女人偷情？”
“不行，你跟玉兒的事情還是算了。免得你被殺頭連累玉兒。”
林瑾本想開個玩笑，活躍活躍氣氛，沒想到把林如海嚇成這樣。
他趕緊道：“岳父別急，你聽我說……”
“誰是你岳父，混賬東西，你怎可做出如此無君無父之事？你梅姨娘說你犯桃花，是個風流種子，我還不信，沒想到你連皇上的女人都敢覬覦，我看你不想要命了，不對，你這種人簡直死不足惜！氣死我了。”
林如海一通破口大罵，氣喘吁吁。
林瑾無奈道：“你聽我說完，又不是我主動的，是皇上主動的……”
“放屁！”
林如海剛罵一句，就愣住了，“你說什麼？”
林瑾淡淡道：“我說這事是皇上主動的，當時還給我下了藥，神不知鬼不覺，我醒來時已經木已成舟。”
“荒誕，簡直荒誕不經。”
林如海指著林瑾，眼中一萬個不信。
“我沒有必要騙你。”
林瑾把他的手臂拉下去，“木已成舟，我這不是找你商量商量對策，看看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麼。”
林如海氣得混身發抖：“還不好的影響，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叫接種！你也不去外面打聽打聽，那些老東西生不出孩子都做了什麼，最後那些被借的人又是什麼下場！”
又指著林瑾的鼻子：“虧你還是錦衣衛千戶！”
“那怎麼辦？”
林瑾沒想到老東西懂這麼多，看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自己做的好事，自己解決。”
林如海沒好氣道。
林瑾皺眉道：“我是無辜的，是皇上設局，我都被迷昏了，我能怎麼辦？”
林如海道：“迷昏了你還能和人偷情？”
林瑾狡辯：“那是本能反應，根本就不知是誰。”
“這事我沒轍，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林如海說完又補充，“明日婚事延後，你什麼時候解決這事，什麼時候和玉兒成婚。”
林瑾嘆道：“我拿你當一家人看才告訴你，你卻遇到困難離我而去，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林老登。”
林如海雖不知老登是何意，可結合語境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他沉默了一會，才道：“把具體事情說一遍。”
林瑾當即把事情說了一遍。
“賢德妃是誰？”
“我認的乾姐，榮國府賈政之女賈元春。”
“是他？”
林如海眉頭皺成了川字，隨即又鬆開，“皇上用這招拉攏你，我確實沒想到的。”
林瑾嗤笑道：“方才你還嘲笑我，現在這破事兒是你主子做的，你如何看？”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少嬉皮笑臉，都什麼時候了，還笑得出來。”
林瑾攤手：“不然哭不成，那不是我的風格。”
“你打算怎麼辦？”林如海問。
“我是太上皇的人，打算先觀察再看看。處境雖然危險，但皇上真要動我，也不是現在。最少目前我還有利用的價值。”
林如海點了點頭，難得露出讚許的目光：“不錯，人只要還有價值，就會安全很多。”
林瑾道：“這麼說，你認為皇上帝位穩定後，會卸磨殺驢？”
林如海沉默了一會，“我也不敢說絕對，但你的處境會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