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我不喜歡。”
雲昭儀蹙了蹙眉,姜淶的確帶給她諸多驚喜、新奇,甚至起了帶男人回宮,賞他一身榮華富貴的心思。
但吹牛這個毛病,太致命。
往後隨自己進了宮,口無遮攔,信口開河,會帶來不少麻煩,乃至殺身之禍。
雲昭儀必須提前糾正姜淶的臭毛病。
“我真沒吹牛……”
姜淶苦笑,在這個冷兵器肉搏的年代,她對熱武器的恐怖一無所知。
“還沒吹牛?你可知曉十萬騎兵大軍壓境,如烏雲壓城,萬馬奔騰,地動山搖,十萬騎兵,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沒整個西溝村,你拿什麼擋住十萬騎兵?”
雲昭儀面色一沉,聲音清冷,豎起的眉頭透著威嚴,“你還敢說自己沒吹牛?”
“我不說了嗎?紅衣大炮啊,一炮轟死一大片。”
別人不信自己,姜淶能理解,但自己婆娘不相信自己,跟懷疑自己行不行有什麼區別?
“你若不信,我帶你去看我的紅衣大炮啊。”
“是嗎?我還真想見識一下。”
“跟我來。”
姜淶心想,大不了一會兒打一炮她就知道厲害了。
地道里七轉八繞,姜淶推開了一扇石門,房間裡堆滿了各種兵器。
如姜淶的諸葛連弩,腰間造型怪異的彎刀,還有他的大炮仗,以及昨晚放的煙花。
正中擺放著一個奇怪的東西,一根又粗又長的鐵管子,架在兩個車輪上,不過,與馬車車輪不同,這輪子明顯更寬更厚。
“喏,這就是紅衣大炮了。”
“紅衣大炮?就這?”
雲昭儀瞥了一眼,眸光裡流露出一抹失望與不屑。
男人信誓旦旦,紅衣大炮有多厲害,能抵擋十萬雄兵,結果就這?還沒一輛馬車大呢。
“此物與手推車有何區別?憑它擋住十萬騎兵?”
“手推車?”
姜淶無奈苦笑。
紅衣大炮的研發,到製作完成,姜淶用了近一年的時間,是西溝村最強底牌。
咋就成手推車了?
“其實,你已經很出色了,完全沒必要在我面前吹牛,做人,還是踏實一點好……”
“咚咚咚!”
雲昭儀話未說完,原本沉寂的地道里,傳出刺耳的敲鑼聲。
姜淶面色一沉,眉宇中閃過一抹厲色,眯眼嘟囔道:“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怎麼了?誰來了?”
“警報聲響起,意味著有敵人來了,走,先出去。”
姜淶拉起雲昭儀,快速走出地道。
“姜哥,有情況,南越大軍殺過來了,足有上萬人。”
剛出地道,馬六便跑了過來。
“不可能,南越大軍怎麼可能殺過來?他們哪來的膽子?”
沒等姜淶開口,雲昭儀連連搖頭。
馬六看了雲昭儀一眼,沒吱聲。
姜淶沉著臉,爬上屋頂,手裡握著一根竹筒一樣的小玩意兒,看向祁連山脈方向。
“這是何物?”
雲昭儀跟著姜淶,好奇地打量著姜淶手中的物件,她也沒看見哪裡有敵人啊?
南越大軍在哪兒呢?
“果然來了,你自己看吧。”
姜淶將千里眼遞給雲昭儀,教女人如何使用。
雲昭儀學著姜淶的樣子,一隻眼睛貼了上去,頓感新奇。
不過,很快雲昭儀就笑不出來了。
鏡頭裡,南越大軍的帥旗格外顯眼,祁連山腳下浩浩蕩蕩的騎兵,正在逼近,撐死半個時辰便能殺到西溝村。
“他們好大的狗膽,南越不是已經向大乾俯首稱臣了嗎?”
雲昭儀鐵青著臉,柳眉緊蹙。
七年前,雲昭儀被南越國大皇子下毒,險些失身受辱,這筆賬雲昭儀一直記著,登基後,大乾國力昌盛,兵強馬壯,逼得南越國不得不俯首稱臣。
可眼前這是怎麼回事?
南越國大軍,為何悄悄翻越祁連山脈,直逼雁門關?
“所有人聽著,收拾東西進入地道,沒有命令,不得出來。”
姜淶這會兒顧不上雲昭儀,從房背上跳了下來,將西溝村眾人召集起來。
“馬六、柱子帶上特戰小隊出發,將敵人擋在西溝村外;紅孀負責醫療小組、後勤小組。”
姜淶快速做出安排,扭頭看向雲昭儀,“雲娘,你帶著念君她們進入地道,先躲起來……”
“躲?”
雲昭儀柳眉一蹙,“我倒要看看,南越國想幹什麼?”
“師傅,我們有必要跟南越國軍隊交手嗎?很明顯他們並不是衝我們來的。”
紅孀提出質疑,因為警報響起,紅孀的緊閉也自動解除,現在需要紅孀負責醫療小組、後勤小組。
西溝村不大,老老小小也有上百口子人需要轉移、安頓。
“是啊,姜哥,南越國出動上萬人馬,只為搶奪咱們一個小村子嗎?”馬六也道出心中疑惑。
“沒錯,咱們完全沒必要出手,躲起來就行了。”
“南越大軍指定是衝著雁門關去的,關咱們什麼事啊?”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叨叨個不停。
“閉嘴。”
姜淶呵斥道:“皮之不存,毛之焉附?”
“……”
雲昭儀難看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還行,男人還算有點大義。
“雖然狗皇帝對咱們不好,可一旦狗皇帝出了事,雁門關不保,將來咱們拿什麼去雁門關內換糧食?”
姜淶聲音再起。
“……”
雲昭儀很想拔刀剁了姜淶。
在他眼裡,自己居然成了“狗皇帝”!
“大乾亡不亡,跟咱沒關係,但咱們得為將來做打算。”
姜淶說服眾人,“馬六、柱子,你們二人聽好了,之前教你們怎麼打獵的,就怎麼收拾南越軍隊。”
“我們的目的不是全殲敵軍,是打疼他,打怕他,切記正面迎敵,打一槍就跑,絕對不能露頭,聽明白了嗎?”
姜淶特地囑咐一番。
“是!”
“行了,分頭行動,要快。”
眾人有序散去,姜淶也拉著雲昭儀,一邊走一邊叮囑道:“這一次委屈你們在地道呆一段時間,不過,相信我,很快就能把敵人趕跑的。”
“憑你們這幾號人?南越大軍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們,如果我是你的話,應該快速帶著村民進入祁連山脈躲起來,然後派人向雁門關守將求救報信。”
雲昭儀很不願意搭理男人,不過,西溝村也是她的王土,村民是她的子民,雲昭儀不能不管。
“靠那個沒腦子的狗皇帝?切,我還不如靠自己呢。”
姜淶不屑撇嘴,絲毫沒注意到雲昭儀胸口起伏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