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長安城的上空烏雲密佈,彷彿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
薛府外,火光沖天,喊殺聲震徹雲霄。
李旦親自率領三員大將——李元芳、李多祚、李敬業,以及麾下精銳兵馬,將薛府團團圍住。
府門前,薛紹手持長刀,目光冷峻地注視著眼前的敵軍,身後是誓死追隨的府兵,他們緊握兵器,準備殊死一搏。
李旦騎在馬上,目光冰冷,抬手一揮:“殺!”
剎那間,戰鼓擂動,右衛兵馬如潮水般湧向薛府。
薛紹厲聲喝道:“死守府門!”
府兵們怒吼著迎戰,雙方在狹窄的府門前激烈交鋒。
刀光劍影間,鮮血飛濺,慘叫聲不絕於耳。
李元芳一馬當先,手中鏈子刀寒光閃爍,如毒蛇吐信,瞬間刺穿一名府兵的咽喉。
他身形靈動,刀法凌厲,所過之處,無人能擋。
薛紹見狀,親自提刀迎上,與李元芳戰在一處。
兩人的兵器在空中激烈碰撞,火星迸濺。
然而,薛紹雖勇猛,卻終究難敵李元芳的精妙刀法,數招過後,他的手臂已被鏈子刀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染紅了戰袍。
另一邊,李多祚手持長槊,如猛虎下山,衝入府兵陣中。
他的長槊橫掃千軍,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片血雨。
府兵們雖奮力抵抗,但面對李多祚的兇猛攻勢,防線逐漸崩潰。李敬業則率領右衛精銳,從側翼包抄,府兵腹背受敵,死傷慘重。
街道上,偽裝成武府的左衛兵馬聞訊趕來支援,卻被李元芳早已佈置的右衛伏兵截住。
右衛的兵器遠比左衛鋒利,戰刀寒光凜冽,鎧甲堅固無比,左衛士兵的兵器砍在右衛的鎧甲上,只能留下淺淺的痕跡,而右衛的刀鋒卻能輕易破開左衛的防禦。
“殺!”
右衛士兵怒吼著衝入左衛陣中,刀鋒所向,血肉橫飛。
左衛士兵節節敗退,陣型大亂。
一名左衛校尉咬牙揮刀,卻被右衛士兵一刀斬斷兵器,緊接著,冰冷的刀鋒刺穿了他的胸膛。
鮮血噴湧而出,他的身體重重倒下,眼中滿是不甘。
左衛的潰敗已成定局,右衛士兵如狼似虎,瘋狂收割著生命。
殘存的左衛士兵開始四散奔逃,而右衛則乘勝追擊,將薛府徹底孤立。
府門前,薛紹已渾身浴血,身邊的府兵一個接一個倒下。
他咬牙揮刀,逼退李元芳,但右衛的攻勢越來越猛,府兵已無力支撐。
“退入府中!”
薛紹厲聲下令,殘存的府兵迅速撤入府內,緊閉大門。
李元芳冷笑一聲,揮刀一指:“撞門!”
右衛士兵抬著粗壯的撞木,狠狠撞擊著薛府的大門。
每一次撞擊,都讓厚重的府門劇烈震顫,木屑紛飛。
府內,薛紹喘著粗氣,握緊長刀,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知道,今夜恐怕難以善終,但他絕不會束手就擒。
“公主,我命人先護送你出去!”他轉頭看向身後自己深愛的女人。
可太平公主卻滿臉陰沉:“李旦既然選擇動手,就不會給我逃跑的機會!”
“只要繼續堅守下去,我相信武三思一定會派兵前來支援。”
事已至此,太平公主也無可奈何,只能將希望寄託於武三思身上。
她相信李旦的忌憚武三思的,否則剛才左衛假扮武府士兵時,李旦不會那般驚訝。
她也相信武三思不是傻子,她和武三思才在朝堂上聯手對付李旦,李旦馬上就對她動手!
若是武三思袖手旁觀,那下一個被針對的就是武三思。
道理很簡單,李旦既然敢對她動手,同樣也敢對武三思動手。
兩人聯手,或許有一線生機。
若是分開被逐個擊破,他們將沒有任何活路。
但,薛紹聞言卻臉色有些難看,看著不斷被撞擊的府門,沉聲道:
“咱們的人早就去請武三思,按理說,就算他調兵來此也應該早就到了!”
“這麼久沒到,說明武三思是個自私自利之人,根本就不想救我們,他想明哲保身。”
在朝中為官,薛紹十分清楚武三思的為人,那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冒險來救他們!
何況豫王李旦這次為了拿下他們,居然連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樣的戲碼都弄了出來,擺明了就是想徹底處理此事。
武三思那等狡猾之人,怎麼敢插手。
可太平公主卻冷聲道:“武三思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你只管領軍堅持就是!”
話音剛落,一名府兵急忙來報:“公主,駙馬,不好了,咱們外面的人開始潰敗,甚至有人投降!”
“豫王麾下越來越多的兵馬開始攻擊府邸,還請公主和駙馬儘早拿個主意!”
此言一出,太平公主臉色大變,死死攥著手,怒斥道:“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倒是薛紹臉色凝重,沉聲道:“集中所有人,先守住府邸再說!”
“你們幾個,先護送公主從密道離開!”
“是!”府兵應了一聲,立即下去傳令。
這時,遠處一座高聳的閣樓上,武則天負手而立,冷眼注視著薛府方向的戰火。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馮小寶站在她身旁,眉頭緊鎖,低聲道:“陛下,豫王佔據絕對優勢,太平公主恐怕難以支撐。”
“若今夜左衛全軍覆沒,天亮之後,長安城恐怕就要落入豫王之手了。”
武則天淡然一笑,目光深邃:“就算太平和左衛全軍覆沒,又如何?李旦的兵馬也會損失慘重,到時候,朕重掌大權,李旦拿什麼與朕抗衡?”
馮小寶心頭一震,終於明白武則天的算計。
她是要借李旦之手,削弱太平公主和李旦的勢力,而後再坐收漁利!
薛府的大門終於被撞開,右衛士兵如潮水般湧入。
薛紹率領最後的府兵死戰,但寡不敵眾,最終被圍困在府內大廳。
李旦踏入薛府,目光冰冷地看著滿地的屍體,掃了大廳一眼,緩緩道:
“薛紹,太平呢?”
薛紹冷笑:“想找到公主,先問過本將手中之刀!”
李旦不想和此人廢話,右手一揮:“全部殺了,找到太平公主!”
然而,他並不知道,真正的棋手,正站在遠處的高樓上,冷笑著俯瞰這一切。
長安的夜,註定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