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的話讓我很難接受,小芸長得這麼漂亮,人也善良熱情,還主動幫我補習過泰語,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明叔哼笑了聲,“人心隔肚皮,你猜她為什麼主動接近你,還幾次給你那方面的暗示?不就是覺得你懂陰物方面的知識,打算利用你嗎。你呀,畢竟還是太年輕,根本不知道世道人心有多險惡。”
我犟嘴說,“你憑什麼這麼說,有證據嗎?”
“當然有。”
明叔讓我去小芸家看一看,地上是不是擺放了很多生鮮的牛羊內臟。
我心裡咯噔一下,問明叔怎麼知道。
他冷哼說,“小芸在泰國生活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沒聽說過陰物?你以為她什麼都不懂,可人家比你瞭解的多,知道用生鮮牛羊內臟供奉陰物,可以增加陰物的邪氣和法力,不僅能強效催運,還可以幫自己做很多一般陰物做不到的事情。”
她藉助拍嬰殺人,卻沒想到自己把拍嬰養得太好,已經逐漸脫離控制,最終反倒遭了陰物反噬,
“你說供奉陰物拍嬰的盒子已經掉地上,乾屍不翼而飛,這恰好論證了我的觀點。”
拍嬰應該是不想再受她擺佈,所以“跑靈”了。
至於小芸墜樓的事,要麼是意外,要麼是拍嬰刻意為之,
“她利用拍嬰殺害競爭對手,還強行轉正,享受了不屬於自己的福報,拍嬰離開時收走了這一切,這很合理。”
我冷汗狂流不止,“說到底還是不是你的責任,是你把這麼危險的東西賣給了小芸,才導致這個後果!”
明叔無奈了,“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啊,陰物沒有正邪之分,這東西就跟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就是一張純粹的白紙。”
最終陰物變成什麼樣,全看客戶用什麼方式供奉。
“假如客戶是善良的人,許的都是善良的願望,拍嬰也會受到善意感召。”
反之,如果客戶許的都是負面願望,拍嬰吸收了這些負面情緒,也會變成兇魂。
“陰物和供奉者的影響是雙向的,這個道理你還能不明白嗎?這女人死在貪心不足,利用陰物殺人,親手培養了一隻惡靈。”
須知向惡靈許願,無論得到多少,將來都是要還的。拍嬰幫她收走了競爭者的命,相應的,小芸也必須付出生命的代價。
一飲一啄,這就叫因果。
明叔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讓我自己好好冷靜冷靜。
我腦子特別亂,閉上眼睛,心裡想的都是小芸生前的笑容。
到底是陰物害了她,還是小芸自己害了自己?
我迷糊了,怎麼都過不了心裡這一關,早知道事情會搞成這個樣子,我特麼寧可受窮一輩子,也不去賺這點中介費。
那兩天我一直把自己關在出租屋,翻來覆去想這件事,被自責和懊悔填滿內心。
不料第三天上午,忽然接到勇哥打來的電話,“林峰,你還在唐人街對吧?”
我馬上說在的,不過已經準備好要回國了。
經過小芸的事,讓我對陰物產生了牴觸和陰影,這兩天我沒有再打理明叔,無論這老小子說的有多天花亂墜,都改變不了他身為一個奸商,倒騰陰物害人的本質。
我不想再跟他繼續廝混,已經準備好要回國謀生。
勇哥卻說,“你先別急著回國,我給你個地址,趕緊過來。”
我很納悶,不明白勇哥什麼意思。勇哥吸了口氣說,“還記得我上次回國前,不是跟你承諾過嗎,回來之後會繼續幫你打聽前女友林夕的下落。”
瞬間我從沙發上蹦起來,瞪大眼,“難道你已經找到林夕了?”
勇哥苦笑說沒有,不過他回國後發動了不少關係,確實查到林夕可能沒死。
其次勇哥可以斷定,林夕的真實身份絕對沒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我有個在湄公河跑船的朋友,他認識不少從事走私行業的蛇頭,其中有個叫賽康的,好像跟林夕關係匪淺。”
根據勇哥打聽到的情報,林夕上次回國,走的根本就不是正常路線,而是透過湄公河的走私船偷渡回國內,
“另外我還了解到一個情況,這女人是泰國的重要通緝犯,遭到過東南亞好幾個國家的通緝,據說跟一些黑色組織存在聯絡。”
什麼?
勇哥一口氣提供了這麼多線索,瞬間讓我炸了雷。
很難想象,林夕自從跟我分手後,究竟在國外經歷了什麼?居然把背景搞得這麼複雜。
勇哥說,“現在不是思考那些的時候,我已經鎖定了那個幫林夕偷渡回國的走私客,這傢伙叫賽康,如果我們能找到賽康,或許就能確定這女人的去向了。”
“好,你告訴我,下一步該去哪兒!”
我再也按捺不住激動,如果這次能找到林夕,我一定要當面問清楚,她為什麼要跟我看這種玩笑。
勇哥發來一個地址,居然在緬甸。
早就聽說那邊詐騙成風,各種黑色產業鏈交織,林夕居然透過這條線返回國內,可見在國外這幾年肯定沒幹什麼好事。
我有點擔心,自己對國外的情況不熟悉,去了緬甸可能回不來。
勇哥馬上說,“你先訂好機票,去大其力機場等我,放心吧,這些年我一直在東南亞跑業務,各個地方的人頭都比較熟,跟我在一起不會有事的。”
好吧。
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毫不猶豫答應,當天就訂好了去大其力的機票。
凌晨出發,從曼谷轉機直奔大其力,好在兩個國家距離不算遠,也就兩三個小時的路程。
下飛機後,我按照勇哥的指示住進了一家酒店,沒等天亮就聽到敲門聲。
勇哥拎著一個行李箱走進來,先給了我一個熊抱,拍拍我的肩說,“哈哈,看你小子氣色恢復得蠻快,看來明叔沒騙我。”
聽他說起明叔,我表情馬上就僵了一下,神情也再次變得沮喪。
勇哥納悶說,“怎麼,在明叔那裡過得不開心?這個死奸商毛病確實挺多的,是不是又坑你錢了?”
我苦笑說不是錢的事,隨後講起了小芸的遭遇。
出乎意料,勇哥聽完反倒輕蔑一笑,搖頭說這種事很常見啦,沒必要太往心裡去。
簡單聊了兩句,我們轉入正題,勇哥也沒有磨蹭,馬上就帶我離開酒店,打車去了湄公河下游一個偏僻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