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凰瑤的後代？”
陸玄在凰夕沅的身上，感受到一道熟悉的氣息。
儘管很平淡，但卻令他回想起許多往事。
凰瑤是一隻與他同時代的神凰生靈，百萬年就躋身仙王。
最終，在仙庭成了一員仙將。
統領著十萬仙兵。
護仙域安危。
昔年兩人都還未成道之時，這隻神凰就給予過他一根心頭羽。
讓陸玄受益匪淺。
“回稟前輩，凰瑤，正是我神凰一族老祖！”
凰夕沅心身一凜，對陸玄更加恭敬了。
旁邊的兩位仙王，彼此對視一眼。
都能看到對方眸裡的震撼。
這一尊自界海而來的古老仙王，竟真的出身於那個時代。
若神凰一族能成功拉攏......
心想如此，凰夕沅眼神一熱，都想立即出聲邀請了。
可一道突兀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幾位神凰一脈的道友。”
“別來無恙啊！”
這爽朗粗獷的聲音還未落下，一道頭插兩羽的中年男子，便於虛空中浮現出來了。
他先是掃視了一眼凰夕沅等三人。
目光最後落在了陸玄身上。
而後，他拱手一拜：
“金烏族族長，金燁，見過陸道友！”
他身上遍佈著不朽之氣。
渾身氣血磅礴、充沛旺盛，顯然是一尊年輕的不朽仙王。
陸玄點點頭，算是回應。
被擾了興致，他神態有幾分不悅。
於是不等幾人開口。
他便開口道：“爾等都回去吧，今後也莫要再來擾我了！”
凰夕沅、金燁等人一聽。
臉色不由一變。
尤其是金燁，神色都有幾分不悅。
只覺得這陸玄好大的架子。
大家同為仙王。
看在你年老的份上，這才對你多了幾分恭敬。
如此這般不識抬舉。
實在不智。
當然，他並未忘記此行的目的，擺出一副和善的笑臉道：
“陸道友，我觀你也是爽快之人，金某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若是你加入我金烏一族，一根我金烏族始祖的羽骨，三件仙王兵，和十萬斤仙金便立即雙手奉上。”
金燁透露出，他們金烏一族的來歷。
以及始祖的修為。
“我金烏一族始祖，修為已達到了半步準帝境，其骨中蘊藏著他的道與法，想必對陸道友有所幫助。”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唯有證道成帝。
其他的一切，皆是虛妄。
凰夕沅聽此，心神也不由一震。
沒想到金燁為了拉攏一尊仙王，竟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她咬了咬牙，欲要開口報出神凰一脈的誠意。
卻不想陸玄出聲了。
他搖著頭：
“諸位，吾已說得很明白，請離開。再擾者，後果自負！”
這話說得可謂是相當不客氣。
金燁一張臉，“唰”地垮了下來。
“道友，這是嫌棄誠意不夠嗎？你可以開口！”
他不快地回了一句。
眸中有一絲慍怒。
心裡盡是不屑。
這是一位為老不尊、貪得無厭、性格怪癖的仙王。
可這個念頭剛浮現，他突然心神一顫，渾身汗毛倒豎起來。
頗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可下一個呼吸後。
他就知道，自己並沒有感覺錯。
陸玄瞥了金燁一眼。
“嗡......”
僅僅只是一眼，天地瞬間大變，星月不現，被黑暗籠罩。
就連時空都停滯了。
在金燁的眼裡，在某一塊黑暗的大陸上，浮現出四道看不真切的身影。
每一道身影，所散發出來的偉岸氣息。
都令他心神劇烈震顫。
隨後寸寸崩潰。
“啊——！”
金燁淒厲的慘叫一聲，渾身有血溢位，雙眼更有兩行血淚淌下。
“這......”
一旁的神凰一脈兩位仙王。
見此也都無比駭然。
僅僅只是一個眼神，一尊正值壯年的仙王，都難以抵抗。
差點被硬生生磨滅。
“走！”
沒有任何猶豫，不再抱有任何期待，兩人帶著凰夕沅飛快離去。
月色再現時，金燁的慘叫聲。
才漸漸停息了下來。
他哆嗦著茫然地看著四周，卻不見任何人身影。
“呼......”
金燁大口地喘著氣，此時已經汗流浹背了，眸中驚恐之色都差點化成實質流露出來。
他呢喃著，滿眼呆滯。
“一尊帝啊......”
金烏一族的始祖，是一尊超脫了仙王的存在。
達到了半步準仙帝。
可儘管如此，他在始祖的骨上，也感受不到如此恐怖的氣勢和威壓。
尤其是那朦朧中的四位身影。
僅僅只是看一眼。
他感覺自己的神與魂，都要頃刻間爆炸了。
“吾名陸玄，昔年以帝自居，自號玄帝......”
“原來，這話竟是真的！”
“我有預感，平靜了百萬年的仙域，要發生驚天動地的大變化。”
“屆時，我金烏一族，又該如何做選擇？”
漸漸恢復了一絲神志的金燁。
目露茫然。
.......
時間流逝，眨眼間，一年的時間便過去了。
到了陸玄這等境界，有道是“一念化滄海、一念變桑田”。
仙域，還是那個仙域。
且比之過去，變得更加生機勃勃，大道興隆，萬族昌盛。
可是，隨著紀元更迭，歲月變遷。
陸玄卻見不到，他昔日所熟悉的人和景了。
儘管，他能以無上的手段。
將其映照歸來。
可那一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非真實的人和景。
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除非，他徹底跨出那半步，成為一尊真正的帝者。
“熟悉的人，熟悉的景，都不在了。”
“最終萬古成空，一切都寂滅。”
“到了最後，獨留吾一人和萬世的孤寂。茫茫存世，連個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
陸玄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古城池。
發出這樣的感嘆。
在他的眼中，有很多年輕的修士，都洋溢著對大道的期盼和求索。
他們，還未曾拋去七情六慾。
是真正的血肉生靈。
充滿著朝氣，對一切都帶著好奇，能無畏地去踐行。
還有很多精彩的世界。
等著他們去踏足。
陸玄竟心起一絲羨慕。
這世間，能讓他如這般純粹求索的，除了證道成帝外，便別無二物了。
“前輩，您也想入帝城嗎？”
巨大的古城門下，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了。
打斷了陸玄的思緒。
這是一位容姿豔麗、身段姣好的女子。
陸玄抬眸，落在了這個女子的身上。
目光平淡如水，無喜無悲。
“你......”
女子面色一驚，似被什麼大恐怖受到了驚嚇，面色煞白，連連後退。
她探出神念，想窺探陸玄的境界。
卻什麼也感知不到。
赫然間，女子便明白了，這位相貌英俊絕倫、眸光漠然的男子。
要比她強了太多太多。
僅僅只是一個眼神，便讓身為真仙的她，元神都搖搖欲墜，欲裂開炸碎。
這一眼之下，像是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神魂要離體，要歸寂天地。
“此城是何人所築，又是何人，統御這方天地？”
陸玄開口了，他聲音依舊很平淡。
這一年來，他去過仙域的很多地方，也知曉了很多事。
但都讓他提不起絲毫興趣。
唯有一點，令他不悅。
那便是，昔年統御萬界，萬族萬靈唯仙庭共尊的局勢。
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仙庭覆滅了，成為歷史。
仙域也四分五裂，被一些大族和大勢力宗門把控著。
而他曾經的帝宮。
他的棲息地。
似被一尊無上的仙王奪了去，並改名了帝城。
“是有帝出手了，將吾所在地那段歲月痕跡抹去。”
“又是誰呢？”
陸玄神色冰冷，心中有所猜測。
但此刻，這些都是次要的了。
他很想知道。
究竟是哪一位存在，敢有那麼大的膽子，鳩佔鵲巢，霸佔了他的帝宮。
而那女子，在陸玄冰冷的眼神下。
慌不擇言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