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想念是假的。
可要見到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悠悠本以為少年的魂魄會在這個世界遊走。
卻沒有想到,在她的感知裡,少年會進入其他人的身體。
那是一具與少年靈魂無比契合的肉體。
站在醫院南區的門口,被攔住的悠悠犯了難。
對於雷霄現在的身份,悠悠並不清楚。
可,從這嚴密的把守來看,悠悠也知道,他如今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雷家的少爺,還是雷家長子的遺孤,是雷老爺子重視的孫子,他是何其的重要。
那可是裡三層外三層的把守著,監控全方面覆蓋,紅外線二十四小時感應,無人機來回巡視,所有先進的手段都用在這上面了。
就連進出的護士和醫生都只有那固定的幾位,就這,還需要檢查檢查再檢查呢。
所以,悠悠想要順利地找到她的少年,可不容易。
別說進病房了,悠悠甚至連那棟大樓的門口都進不去。
看來今天是見不成了,嬌小的她輕嘆了一口氣,有點遺憾。
好在,在她的感知裡,少年一切安好。
離暑期結束也還剩幾天,稍作思量的悠悠決定等把這邊的事情正式告一段落後,再來想辦法接少年離開。
其實悠悠也可以動用自己的力量,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裡面。
但是,在進入這個世界之時,屬於這個世界的天道意識告訴她,不可以在這個世界運用她的力量。
每個世界擁有每個世界的運轉法則。
這個是無神論的世界,即使悠悠是外來的神,在別人的地盤上,也要守規矩。
——
電瓶車的電不多了,僅剩下兩格。
悠悠也不知道就靠這電量,能不能順利地支援她到家。
她覺得——估計懸!
她是將宋雅送回小區後,再騎電瓶車來到這裡的。
意外的,這裡遠得有些出乎悠悠的預料。
從廉潔的出租房穿過繁華的市中心,再到達富人們生活的南區。
這一南一北,橫跨的不僅是路程上的距離了,也是代表著貧富兩端的距離。
所以,意料之中的,悠悠的車在回去的路上徹底沒有電了。
而這趟路程還沒有走到一半呢。
貌美的女孩子在夜裡一個人獨自行走,是會有危險找上門的。
無論是落在地上凹凸有致的影子,還是被風揚起的青絲,都昭示著女孩無與倫比的魅力。
夜色裡,婀娜的身姿,瓷白無暇的面容,精緻明豔的五官,在泛黃的路燈下更顯誘惑,讓人望之一眼,就甘願沉迷。
一輛敞篷跑車從悠悠身旁掠過,又很快在前方停了下來。
“美女,去哪裡,我們載你一程啊。”
無錯書吧輕佻的語氣,坐在副駕駛的年輕人吹著口哨,自以為瀟灑又帥氣。
可落在悠悠的眼裡,卻是油膩。
車上坐著的是四名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從幾人泛紅的臉頰便可知,他們喝得有點多。
酒駕這玩意要不得。
他們長得都不賴,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自然願意花錢好好收拾打扮自己。
放在平時的話,憑著他們的長相和財力,都不用他們主動,就會有數不盡的女生願意往他們身上撲。
他們對自己的實力和顏值很有自信。
可,悠悠卻只覺得他們長得普通至極。
獸世的雄性普遍長得都不耐。
已經習慣了看帥哥的悠悠,對於審美已經有了另外的層次。
更別提,她的伴侶們還都是在獸世長得絕頂好看的那種。
伴侶們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自己的魅力,所以,在悠悠的眼裡,這四個少年長得真的不咋的。
這是實話。
悠悠淺淺搖了一下頭,表示著自己的拒絕,推著電瓶車的步伐連絲毫的停頓都沒有。
她不想惹事。
從跑車的旁邊徑直穿過,夏日暖風將屬於她的香氣吹得四溢。
也讓車上的人有片刻的怔愣。
坐在副駕駛的年輕人,也是那個首先搭話的年輕人,見這個女孩子連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著實有些不悅。
他看著女孩漸行漸遠,後知後覺的他,眼睛逐漸眯起。
身旁的狐朋狗友的眼神戲謔,似乎在嘲笑自己被拒絕。
是的,他被拒絕了?
還是當著這些朋友們的面,讓他顏面無光。
這讓本身脾氣就不好,還處於醉酒狀態的他,火氣著實上來了。
這個女孩有點過於不識趣了。
他什麼時候被這樣無視過?
哪怕這個女孩長得再漂亮又如何,可她穿著廉價的衣服,推著破舊的電瓶車,一看就是平民之中的平民。
這樣的人,連身份都低到塵埃裡的人,她連給自己舔腳趾都不配。
這樣的人竟然連看都不看自己?
這樣的人竟然拒絕自己?還是在自己朋友們的面前,讓自己沒臉。
看來是需要給她點顏色瞧瞧了。
這樣想著,副駕駛的門開了,他下了車。
腳步有些虛浮,略顯踉蹌地向著遠處嬌小的人影追去。
“你給我站住,我讓你走了嘛?”
霸道帶著火氣的言論,在夜晚裡很清晰。
一向被人尊敬有加的悠悠,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和她說過話了。
她腳步未停,卻不由地挑了挑眉。
男生的速度還是快的,即使是在喝過酒的狀態下。
他伸手,動作粗魯,想抓住女孩的肩膀。
想讓這個女孩停下。
想好好地教訓她一頓。
想見她後悔不迭,誠惶誠恐的模樣。
可,前方這個看上去嬌小柔弱的她,明明聽到了他的話。
卻依舊像沒有聽到一樣,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應應徑直向前。
年輕人更發了狠。
可,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女孩肩膀的那一剎那。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女孩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只是腳步簡單地往旁邊一側,身子也隨之一側。
很普通的動作,卻不偏不倚,正好躲過了年輕人伸過去的手。
他的手和女孩的肩膀只差一毫米的距離,他甚至還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
可,女孩狀似不經意的小動作,讓身後的年輕人撲了一個空。
鉚足了勁,沒有抓到目標,讓年輕人因為慣性向前衝了幾步,然後略帶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夏日夜晚的路面還有點發燙。
坐在了地上的年輕人有點懵,直到感受到了地上的溫度,他才知道這不是夢。
丟人丟大發了。
發狠的他,想要給眼前女孩一個教訓的他,卻在出手之前,自己先撲在了地上。
這著實讓他惱羞成怒。
悠悠已經走遠。
跑車上的其他年輕人就笑得更歡了。
“何潤,你還好嗎?要不要哥去扶你啊?”主駕駛的年輕人齜著大門牙,笑得很開懷。
被稱為何潤的年輕人,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咬著牙說道:“滾。”
“雷哥,他叫我們滾呢。”
“你他媽瞎咧咧什麼呢,我是讓你滾,什麼時候說讓雷哥滾了?”
後座的少年不甚在意地說道:“那個女孩已經走遠了,你還追嗎?”
他看上去,年齡是最小的,可其他人卻都叫他雷哥。
不是因為他年齡最大,只是因為他是雷家的人。
哪怕他只是出生在雷家的旁系。
“雷哥,你說追我就追,你說不追,我就不追,我都聽你的。”
有酒精在頭,可恭維的話,還是該來就來。
只是因為少年的身份。
“還是回來吧,等你酒醒了,追不追隨你自己的意,一個女孩子而已,可不要掉了自己的身份,你好歹是何家的人。”
“是!是!我都聽雷哥的。”
說完這句話,何潤小跑著上了跑車。
再次從悠悠身邊疾馳而過,何潤卻在心底感嘆可惜。
這麼極品的妞,沒能玩上一回真的是可惜了。
不行,回去之後,他一定好好調查調查這個丫頭的底細。
他還就不信了,沒有他何潤拿不下來的人。
看著一騎絕塵的跑車,悠悠蹙起了眉頭。
四位年輕人的身邊有霧氣在環繞,黴運纏身,他們不會要出事吧。
明明剛剛和自己講話時,他們還沒有這霧氣。
可,在他們駛離自己的剎那,這霧氣卻驟然濃郁了起來。
黴運纏身,可又不致命。
要提醒他們嗎?
還是算了吧。
悠悠心想:這個世界的人也有自己的因果,不是我應該干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