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調取十八年前的生產記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餘芳出生的那家醫院,已經搬遷至其地址了。
不談能不能找到當時的記錄吧,就算找到了記錄,想要在那麼多孩子裡面找到他們要找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慧一個人站在醫院走廊內,雙手握緊,腦海裡翻來覆去都是當年生孩子時的情景。
可她並沒有想起什麼有用的資訊來。
倒不是時間久,只是,當年生完孩子之後,她就太累了,熟睡了好久。
等她醒來時,她的身邊就是餘芳的小臉。
她至今都記得當時的情景。
夕陽下,那瘦小的孩子就像貓咪一樣,蜷縮成一團,可憐巴巴的模樣看得她心軟。
臉色有些蒼白的餘成平,走到陳慧的身邊。
他握住妻子的手,低聲安慰著:“沒事,有我在。我們一定會找到那個孩子的。”
他以為妻子在擔心那個孩子。
陳慧反握住他寬大的手掌:“可是,你的病,我怕····!”
無錯書吧對於那個孩子,陳慧確實是擔心,可不多。
比起那個和她沒有感情的孩子,她更擔心自己丈夫的身體。
餘家從來沒有懷疑過餘芳的身世。
哪怕,她長得確實不像餘家的人。
這次能發現餘芳不是餘家的血脈,還是源於一次體檢。
公司每年都有體檢,是常規檢查。
作為一家公司的負責人,餘成平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問題。
而想要治療則需要嫡親之人的血液。
為了不讓餘芳擔心,夫妻倆並沒有將真相告訴給餘芳,只是說一家三口去醫院做體檢。
可,讓夫妻倆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餘芳竟然不是他們的孩子。
這對於近乎溺愛餘芳的夫妻倆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
陳慧調整好了情緒,關心道:“院長怎麼說的。”
餘成平:“我還沒有見到院長。”
陳慧驚呼:“怎麼會沒有見到,是他沒有來嗎?”
以餘家現在的影響力,這個醫院的院長不得好好的哄著他們啊。
現在竟然還沒有出現,真是太不像話了。
他是不想幹了嘛。
餘成平搖了搖頭,陳慧在他的動作裡,更加惱火,可還沒有等她發作,便有一道聲音響起。
“餘老闆,我們院長暫時走不了,你有什麼事和我說吧,我是這家醫院的副院長,您有什麼需要,我一定幫盡全力幫你處理好。”
剛從院長辦公室裡走出來的副院長,後背已經被汗溼。
他心裡也很苦。
今天是什麼日子。
怎麼一個兩個的大人物都往他們醫院跑。
真是得罪不起啊。
陳慧語氣很冷:“副院長?看來我們餘家,還不配見到你們院長了?”
副院長低頭哈腰,為自己的前途討好道:“不,不,餘夫人您說的是哪裡的話。
只是我們院長現在確實是有緊急的事情,走不開。
您放心,等他把事情處理好之後,一定登門給您二人賠禮。”
副院長九十度彎腰,態度放得不能太低了。
陳慧心情不好,還想發作。
可,餘成平卻先開了口,語氣也同樣不算友好:“行了,你先帶路吧,去檔案室,我路上和你說明情況。”
“好,好,您隨我來!”
——
餘家千金被調包了?
還是在他們醫院被調包的?
得知此訊息的副院長是震驚又惶恐。
先不談餘家現在的地位,就這件事要被曝光出來,院長和副院長的職位也肯定是保不住的。
到時候,不僅是他們自己,就是這家醫院的聲譽也會有很大的影響。
想到這裡,副院長後背的冷汗,流得更加洶湧了。
副院長的背更駝了:“您坐這邊稍等,我現在馬上派人去找當時的檔案。”他的聲音都在打戰。
餘成平臉色沉鬱地點頭。
十幾年前的檔案還是以紙質檔案為主,整個檔案室裡的人,都因為副院長的命令而忙碌了起來。
沒人敢說話,只有翻閱的聲音在唰唰作響。
餘成平坐在沙發上,坐姿很穩,一言不發地看著整個檔案室的人或蹲,或坐在地上,緊張的氣氛是他帶來的壓迫感。
陳慧坐不住了,皺著眉頭站了起來,煩躁地來回踱步。
她沒有自家丈夫的好性子。
細細的高跟在檔案室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下又一下,彷彿敲擊在副院長的心上。
副院長哪裡敢說話,他翻閱的動作更快了,有汗滴從他的臉頰上滴下,他都顧不上擦。
不知過了多久。
“找到了!”有人說了一句,驚喜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能聽到。
整個檔案室的人,都同時將頭轉了過去。
副院長粗魯地撥開人群,跑了過去,來到講話的人面前,一把奪過那人手裡的卷宗,親自看了一眼。
確定沒有問題後,他才敢拿到餘成平的面前。
副院長指著其中一頁,諂媚地說道:“您看,這便是令千金當時出生的記錄。
這本書前後幾頁,是和她差不多時間出生的孩子。”
餘成平隨意翻了幾頁,並沒有細看。
找出他親生的孩子,這件事還輪不到他來做。
也不管副院長是不是他的員工,餘成平直接下命令:“我會提供血液樣本。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找到我的孩子。
不然的話,這件事可就不好收場了。”
哪怕沒有這件事,以餘家的勢力想要一家醫院玩完,還真的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更別說,現在還出了這件事。
十八年前的孩子,要找到難度得多大。
副院長一個頭兩個大,可他也知道這個是醫院的錯,哪怕不願意,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找到資料後,檔案室裡的工作人員都被副院長趕了出去。
陳慧坐在沙發上,將當年生產時的細節講了出來,這是為了幫助副院長能更好地找到那個孩子。
副院長半個屁股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低著頭,將陳慧講述的細節全部記錄了下來。
臨走之前,餘家夫妻倆都提供了血液樣本。
副院長將他們送到了地下車庫,親自開啟車門。
陳慧先行上了車,餘成平看著在自己面前一直低著頭的副院長,問道:“你們院長今天接待的貴客,是雷家的人?”
副院長一驚,猛然抬頭。
他的反應也證實了餘成平的猜測。
餘成平沉吟了片刻,繼續問:“雷家出了什麼事情嘛?”
副院長的糾結也不過一瞬間,就決定說出實情。
畢竟,這件事對於雷家來說是好事,哪怕他不說,估計很快就會被雷家自己炫揚出來。
副院長清了清嗓子,湊到餘成平耳邊說道:“療養院裡,雷家都準備拋棄的那位,昏迷了快十年的少年,在前兩日甦醒過來了。”
“那個植物人?”
“您現在可不能這樣稱呼他了。”
餘家經商,雷家卻官商皆滲透,誰輕誰重,一目瞭然。
所以,院長接待了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