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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秋雨洗血

秋雨如泣如訴,淅淅瀝瀝地飄落,無情地衝刷著那片慘烈的戰場。

每一滴雨都帶著沉重的哀傷,試圖洗淨地面上凝固的血跡。

然而,雨水與血水交融,在泥濘的土地上蜿蜒成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暗紅色小溪,是大地在無聲地哭泣。

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如陰霾般久久不散,即便雨水傾盆,也難以將其沖淡分毫。

聞太師靜靜地佇立在轅門前,身姿挺拔卻又透著幾分疲憊。

冰冷的雨水順著他那厚重而略顯破損的鎧甲流淌而下,打溼了腳下的土地。

他臉上那道新添的傷痕已經結痂,可每當雨水濺落其上,仍會傳來隱隱的刺痛,提醒著他這場大戰的殘酷。

放眼望去,戰場上屍橫遍野,人間煉獄。

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臥著,有的面容扭曲,似在臨死前經歷了無盡的痛苦;有的肢體殘缺不全,斷肢殘骸堆積如山,令人目不忍視。

這片曾經充滿生機的土地,如今已被死亡的陰影徹底籠罩。

“太師,您的傷...”溫江拖著斷臂,艱難地走到聞太師身旁。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

然而,即便傷痛如此劇烈,他卻硬是緊咬著牙關,強忍著沒有發出一聲痛哼。

聞太師微微轉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讚許與心疼。

他輕輕地拍了拍溫江的肩膀,沉聲道:“好樣的。傳令下去,所有傷員優先救治。”

那聲音中,既有對將士堅韌的肯定,又飽含著對麾下士卒的關切。

不遠處,辛環靜靜地躺在擔架上,雙目緊閉,昏迷不醒。

他胸前的傷口觸目驚心,皮肉翻開,鮮血仍在緩緩滲出,洇溼了身下的擔架。

陶榮心急如焚,在擔架旁來回踱步,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焦慮與擔憂。

這場大戰,商軍損失慘重,兩萬餘人折損在戰場上,十幾名中等將領也不幸陣亡,元氣大傷的局面讓每一個人都心情沉重。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聞太師長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感慨。

他望著這片狼藉的戰場,心中五味雜陳。

這場戰爭,沒有真正的勝利者,雙方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陶榮聽到聞太師的嘆息,快步走上前來,雨水順著他的鐵甲不斷滴落。

他語氣堅定地說道:“太師,西岐的損失比我們更慘重。”

確實,西岐一方不僅折損了大量的普通士卒,更痛失楊任和土行孫兩名闡教弟子。

這對於姜子牙來說,無疑是一次傷筋動骨的沉重打擊。

聞太師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短時間內,姜子牙應該不敢再來犯了。”

他的話語中,既有對當前局勢的判斷,又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就在這時,辛環虛弱的聲音突然傳來:“太師,末將慚愧...”

眾人紛紛回頭,只見辛環已經緩緩甦醒,正掙扎著想要起身。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中卻透著一絲堅毅與自責。

聞太師連忙上前,按住辛環:“辛環你且安心養傷。若非你纏住哪吒,我軍損失會更慘重。”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關切與安慰。

辛環苦笑著,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可惜末將本領有限,未能斬殺那孽障。

提起哪吒,當年他無故射殺石磯道友的童子,太乙真人不但不主持公道,反而殺害石磯。

此等行徑,令人不齒!”

聞太師沉聲道:“闡教之人,表面道貌岸然,實則...”

他的話未說完,但其中的憤怒與不滿卻溢於言表。

“太師!”一名親兵匆匆跑來,打破了這沉重的氛圍,“鄧九公將軍到了!”

在傷兵營內,氣氛同樣緊張凝重。鄧忠焦急地守在辛環榻前,來回踱步,臉上寫滿了擔憂。

他不停地搓著手,眼神中滿是焦慮與不安。

“四弟,你快想想辦法!”鄧忠突然停下腳步,一把抓過陶榮的手臂,力道大得驚人。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彷彿辛環的安危是他此刻唯一的牽掛。

陶榮連忙安撫道:“大哥別急。”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玉瓶,瓶身溫潤,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他輕輕拔開瓶塞,倒出一粒金光閃閃的丹藥,丹藥甫一出現,便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香氣,縈繞在空氣中。

“這是我從一位仙人那裡得來的金丹,可活死人肉白骨。”

鄧忠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連忙端來清水。

他看著陶榮將金丹放入水中,輕輕攪拌。

只見藥水泛起奇異的光澤,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愈發濃郁。

“來,扶起二哥。”陶榮輕聲說道。

二人合力將辛環扶起,緩緩將藥水灌入他的口中。

奇蹟就這樣發生了——辛環原本蒼白如紙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紅潤,被注入了新的生機。

他胸前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也開始以驚人的速度癒合,原本翻開的皮肉漸漸合攏,鮮血也停止了滲出。

“動了!二弟的手指動了!”鄧忠驚喜地叫道,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

辛環緩緩睜開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我...這是...”他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已經有了生氣。

陶榮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二哥,你總算醒了。”

夜深人靜,雨仍在不停地下著。

陶榮獨自站在營帳外,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冰涼刺骨。

他靜靜地望著西岐的方向,眼神深邃而凝重,在思索著什麼。

“四弟,你為何不向太師稟報斬殺楊任之功?”鄧忠不知何時跟了出來,輕聲問道。

陶榮沒有立刻回答,依然望著西岐方向,淡淡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他的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有些低沉,但卻透著一種堅定與智慧。

鄧忠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四弟是擔心...”

“西岐背後,站著整個闡教。”

陶榮聲音低沉,“我們殺得越狠,引來的報復就越強。”

他緩緩轉過頭,目光中透著一絲憂慮,“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與闡教正面抗衡。”

鄧忠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所以四弟一直隱藏實力?”

陶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記住,地行術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嚴肅,在強調這件事的重要性。

雨幕中,陶榮的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那光芒中,既有對局勢的清醒認識,又有對未來的隱隱擔憂。

遠處,一隊巡邏士兵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在寂靜的雨夜中顯得格外清晰。

陶榮拍了拍鄧忠的肩膀:“走吧,去看看二哥。”

二人轉身走向營帳,身後的雨地上,血跡正在慢慢淡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戰爭的血腥,還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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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還有更多的挑戰與危險在等待著他們,而他們,也將在這殘酷的戰爭中,繼續前行,為了各自的信念與榮耀,浴血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