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聽李乾這麼說，多少有些不屑。
“這又不是什麼高明的手段，我怎麼就來不了，好歹我也是鳳族傳承，這鴻鈞要是沒有天道的幫助，單打獨鬥都不是我的對手，他其實沒什麼實力。”
不虧是古鳳傳承，敢說這種話，這話也對。
對於古神來說，鴻鈞確實不算什麼，哪怕他到最後成了，也不過是同一批出來你比較優秀而已，論實力你還未必打得過，鳳族當年還要應付龍族呢。
其實光論個人實力，鴻鈞在古神裡並不佔優。
或許正因如此，那些莽夫才沒有成功，都不知道動腦子。
“我是說你怎麼跟來了，我要去見誰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們怕，我可不怕，讓那老頭出來打一架，我未必會輸。”
嗯，如果真打起來，沒準鳳九會贏，畢竟她身上是實打實的古鳳傳承，當年的巔峰戰力，和祖龍是有一拼的，當年的大戰其他種族都得靠邊站。
顯然不是什麼好事，最後龍鳳兩敗俱傷。
由此可知，修行不是打打殺殺，而是動腦子的。
李乾問她：“那你是否知道，這聖人之路的幻象到底代表什麼呢？”
“我怎麼知道，天道是他的，其他人都沒拿到。”
“所以說，你們都是失敗者，鴻鈞才是成功的那個，你們有什麼理由看不起他？”
“我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幫著你自己的幻象，讓他重新修煉一次嗎？”
說到這裡，鳳九眼珠子一轉，“或許，這就是在試探你的來路！”
有這個可能，鴻鈞實在是看不出李乾的來路，就想了這個辦法讓李乾暴露，讓他幫著幻象重新修煉一次，這不就是把自己家底都暴露了嗎，可惜，李乾並沒有這個階段。
李乾隱藏了自己使用魔力的過程，鴻鈞還搞不清楚李乾到底怎麼控制住魔力的，這無形中也是李乾的優勢，只要讓對方摸不清來路，其實已經是優勢了。
既然如此，那好啊，李乾就跟他玩玩。
接下來，李乾也並未把鳳九趕回去，反正她吐槽鴻鈞也不錯，鴻鈞在其他人面前能裝一下，在古神面前也沒多少優越感，至少打架是不怕的。
然後李乾就利用那些低階門派的功法密集，把自己的幻象養了起來。
幻境裡的光陰很快，不多時李乾的幻象就要渡劫飛昇了。
李乾是一本正經地教，但那些都不是他自己的東西，相信鴻鈞也不可能從中看出什麼來，他會越來越迷糊，鴻鈞甚至能看懂鳳九的來路，唯獨看不懂李乾的。
“師父，我要如何才能飛昇？”
“飛昇啊，實際上是天道規則，天道要做個牢籠把你關起來！”
這時候鳳九搶話，李乾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就沒經歷過這個階段。
而鳳九一說，李乾忽然也覺得有道理，可不是嗎，就是被囚禁了。
本來你在人群裡，是人族的一員，當你修煉的足夠強大之後，天道不樂意了，要把你升到一個另外的地方，等等，這不符合封神時期的規則，這時候人和仙並沒有明確界限。
所以……這裡的幻象是未來天道的規劃？
是了，天道在這裡進行過試點，飛昇那得是天庭建立之後的事。
這麼說封神劫鴻鈞也有份？
李乾感覺壓力大了，自己破壞了封神劫，鴻鈞肯定是看在眼裡的，這肯定記恨上了啊，如果有把握，他肯定要出手清除這種不安分因素，以保證天道的順暢。
他自己的幻象恍然大悟：“師孃，竟是如此，我不飛昇不行嗎？”
“不是，你叫她什麼？”
李乾有點繃不住了，他自己的幻象卻在說：“師孃啊，難道不是嗎？”
只能是了，否則他倆為什麼在一起，總得有個正經身份吧。
李乾瞪了鳳九一眼，鳳九笑嘻嘻，李乾問她：“按你這麼說，這人間與天界相隔，就是天道下一步要做的事了？”
“那誰知道，忽然提到飛昇這種事，這不是很明顯嗎，一個人活生生的飛昇了，以後他在這個世界的熟人都不知道他往何處去，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雖然她鬧騰，但是極為聰明，一眼就能看出意圖。
否則在這個封神世界，神仙都可以隨便到處逛的，為什麼後世見不著了？
“這麼一說，鴻鈞還是有道理的。”
“當然，天道已經歸他，他自然希望這個世界更好，不可能毀掉自己的東西吧。”
李乾點點頭，沒錯，如果只剩下一個人希望這個世界好，那肯定是鴻鈞。
這麼看來，自己倒成反派了，可這樣一來，後世人族就被剝奪了修行的權力。
算是把絕地天通落實了，人非但不能過去，神仙也不許過來，你們各過各的，結果就是做了神仙也沒啥意思，你往上一升，到處都是比你等級高的人。
李乾不由得抬頭看天，鴻鈞，這是你希望讓我看到的嗎？
利用這種方式，讓李乾理解了鴻鈞的苦心，高手啊。
不需要什麼大羅金仙的水平，就能看懂封神劫的安排，到時候李乾真見到了鴻鈞，談都不好再談，你這一路上都想明白了吧，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這無關修為。
此時此刻，李乾也陷入自我矛盾了，他這樣破壞封神劫，對嗎？
該不會等見到鴻鈞的時候，他自己就認錯了吧，在高人面前犟是沒有用的，抬槓毫無意義，但從辯證的角度說，也未必沒有說法，難道人族就這一種前途？
“你想什麼呢？”
鳳九見李乾在沉思，比較活潑的她有些受不了。
“在考慮見到鴻鈞的時候，該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跟他比試一下，反正你又不怕他，有我幫你。”
“正因為由你，他才強我一點點……”
李乾很苦惱，人生最苦惱的事，就是你在離結局越來越近的時候，發現自己是錯的。
不愧是掌握天道的人，手段都非同凡響。
要讓人承認自己的錯誤，就非得讓他覺得是自己想出來的，不是別人強加給他的，所以鴻鈞這個手段高明到不知道哪裡去了，果然是勁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