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陳頤擠出了個面無表情，隨後又哄道：“你聽話，多讀書沒壞處。”
明昭只得乖乖巧巧應了一聲好。
書房，謝羨予在處理幾日前耽擱下的公務，午巳敲了敲門進來，將截獲的秘信送上。
“這是在城外截獲的書信，是虞家送出的。”
謝羨予不緊不慢開啟秘信，看清裡面的內容不禁嗤笑出聲：“虞家這是已到絕境了，竟想全家叛逃。”
午巳猛的抬頭，“虞家竟然大膽至此？”
“虞老將軍未必做的出這種事，但虞鏗就未必了。”
虞鏗便是虞子鈞父親的名字。
“虞家如此大膽，世子是否還要顧忌軍餉一？”
“再等等，你把這信送回去，虞鏗敢敢這麼做必然有人裡應外合。”
午巳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虞鏗既然敢膽子大到直接在京城放出這封信，必然是有敵國的細作混入了京城之中。
如果能夠藉助這次的機會將細做揪出，不失為一箭雙鵰的好事。
“陳晗走了嗎？”
午巳正要出去，聽到這話腳步一頓，“屬下不知。”
謝羨予皺眉：“叫午亥進來。”
午巳迅速出去換了人。
午亥在裡頭待了沒一會兒出去之後正好迎上透著求知慾的午巳。
“近來發生了多少事，我看世子對縣主似乎比從前耐心了許多。”
午亥深吸口氣，神色複雜道：“這個我也不好說，總而言之，現在的縣主可不是世子爺名義上的妹妹，我瞧著世子是真打算把人當妹妹待的。”
“真沒想到，世子這樣的人也會對毫無血緣關係的人上心。”
“說起來，縣主也不是常人，居然敢那樣和大長公主說話，直接在陛下面前弄的大長公主下不來臺，實在是驚人。”
午巳望了望呢，“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遺憾，早知道當初讓世子換你去調查了。”
午亥嘴角抽了抽：“你還是不是兄弟了，你要是有什麼東西實在想知道的，你隨便打聽一下就成，現在京城遍地傳的都是這些，你隨便找個說書賣唱的，說的都比我詳細。”
午巳：“……”
謝羨予並未在書房待多久，眼看著快到晚膳時辰了，他還是起身去了明昭院子裡。
沒進去就聽到陳晗的笑聲，謝羨予微微蹙眉，問外頭守門的小廝：“裡頭說了什麼？”
門人其實聽了個一清二楚，但他不敢說啊。
縣主和世子的好友正一股腦說世子的壞話呢，要是他轉述了出去，世子大約不會對裡頭的人怎麼樣，可自己就未必了。
門人想了想，遂搖頭：“小的不知。”
謝羨予又走近了，聽到明昭整和陳頤訴苦。
“姐姐，下回你來的時候能不能悄默默給我帶兩塊點心，我不要多，兩塊就好。”
“我知道謝羨予的意思，你吃的的確有點多。”
陳頤一本正經的說著。
明昭聽了，表情有些崩裂。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吃的哪裡多了，我這是正在長身體呀。”
陳頤有些好笑的抬手在她臉上捏了捏，“你聽話，謝羨予做了決定，恐怕也有他的道理。”
“再有道理也不能攔著人不讓吃吧。”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
謝羨予一步步走了進來，眉眼含著淡淡笑意，視線落在明昭身上，透著幾分戲謔，自然，也有不滿。
並非是不滿明昭不聽自己的話，是不滿意她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
明昭一下子躲到了陳頤身後。
謝羨予定定看她：“不禁氣性大還是個小騙子。”
明昭心虛的不說話。
蒼天，正說人壞話被當年逮著了，可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明昭覺得自己命不久矣，得趕緊逃。
“其實吧，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逃是逃不掉的了，還是想想怎麼狡辯吧。
陳晗兄妹倆對視一眼，笑了笑：“罷了，天色不早，我們也不多留了，過兩天再來看你。”
明昭拽著陳頤的衣袖不撒手，湊在她耳邊道：“姐姐，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啊。”
陳頤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她的手，“你聽話，我明天就來看你。”
明昭眼睜睜看著倆人走了。
再然後，芙蓉也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不對，屈了屈膝隨便尋了個藉口便逃了。
屋子裡就剩下明昭和謝羨予。
作為一個很有眼力見並且不能放棄這個靠山的人，明昭很識相的開口。
“我錯了。”
謝羨予兀自倒了杯茶，緩緩問：“錯哪兒了？”
明昭低頭：“不該讓陳頤姐姐偷摸的給我帶點心。”
“還有呢？”
明昭咬牙：“不該背地裡說你的不是。”
謝羨予看了她一眼，又問：“還有呢？”
明昭哼了哼：“不該不聽你的話。”
要是謝羨予再問還有呢，她就真的不想理他了。
然而。
謝羨予卻話鋒一轉：“知道還犯，看來是缺教訓。”
明昭自知理虧，哪兒還敢說什麼，乾脆的又認了一遍錯：“我真的知錯了，好兄長，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下次絕對聽你的話。”
她走到謝羨予身邊，撒嬌似的搖他手臂。
謝羨予笑了：“你這話，說了多少遍了。”
“小騙子。”
明昭癟了癟嘴：“這次是真的。”
“你哪回是真的，只知道說，該做的永遠不做。”謝羨予沒好氣：“不讓你吃是為你好，你看看跟你同齡的小孩兒誰像你一樣吃的這麼多，我問過螢娘，你一天的飯量都快夠四個小孩兒吃兩天了。”
明昭一臉驚恐：“怎麼會，螢娘也太誇張了，這王府的廚子做菜忒小氣，別看碟子一樣一樣擺的又多又精緻，實則裡頭的菜式也就幾口。”
“瞎說。”謝羨予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昨天晚上是誰吃了三碗粥，五個饅頭。”
明昭不說話了。
“吃這麼多還要添點心，真不怕把胃撐壞，撐壞了到時候可不叫螢娘給你看。”
“我有分寸，真吃撐我就不吃了。”
“有分寸也不行，你聽話，控制下飯量，再餓也不能這麼吃。”
明昭只覺得天塌了：“那我餓呀，兄長，你忍心看我餓肚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