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滿意是滿意的。可是...”

徐福把頭埋得更低了，支支吾吾好久才繼續說道，

“可是這些靈石都拿去買了功法，我擔心修煉進度就會變慢。

而且我、我還向師姐購買了練功房的使用權。若是靈石都沒了，那之後的練功房就...”

“原來如此。師弟真是一心向道，毅力非凡啊。”

歡兒觀察了下他的表情，感覺不似作假，便假意誇讚了徐福一番。

宋月的那個垃圾洞天福地她聽說過，確實有出售練功房使用權的蠢貨。

而那些蠢貨最喜歡宰的肥羊，就是眼前這種剛入門，什麼都不懂的新韭菜。

這畏首畏尾的徐福，果然像自己想的一樣。

估計是以前在外門苦久了，來到內門後開了眼界，加上壓抑的自卑性格爆發後，鐵了心想一鳴驚人，來一場所謂的“廢柴逆襲”！

這樣最好。

這種韭菜最好收割，也最容易拿捏。

都是合歡宗弟子了，居然還想著靠修煉變強？

果然外門來的大多是蠢貨，根本不懂聖宗修煉之精髓啊！

“這樣...我看師弟如此決意，也是深受感動。只是商會的靈石貸額度都有明文規定，我也不得違背。

如果師弟有意繼續借貸，我這兒倒是有新的路子可以介紹給師弟。”歡兒甜笑著對徐福說道。

“還請師姐指一條明路！”徐福“興奮”地抱拳道。

“師弟，我這兒有一份手書，你憑此便可以去骰子牌樓旁的小黑市借貸。

那裡的借貸額度極高，只是利息也有點高，若能接受，必能解你燃眉之急。

不過師弟你務必要量力而為，切莫急功近利，毀了自己啊！”

歡兒假裝猶豫了許久，這才悄悄遞給了他一張皺巴巴的手書。

骰子牌樓徐福聽張穎說過，就是前世的那種賭場。

在那兒全是豪擲千金，妄圖一夜暴富的賭狗修士。

至於旁邊的小黑市，大機率就是合歡宗內門的高利貸場所了。

好傢伙，這是真把我當傻瓜宰了啊。

徐福也不客氣，直接就收下了手書，再度抱拳衝歡兒答謝，然後便大踏步地朝外走去了。

見他走遠，歡兒這才拿出自己的弟子手牌，以最快速度輕點了幾下，向小黑市裡的線人發去了加密資訊。

“哼。借貸修行，真有那麼容易的話，內門就不會遍地都是負債累累，修為還上不去的蠢貨了！”

她看向商會大門，源源不斷湧進來的新人弟子在她眼裡就和韭菜沒什麼區別。

這樣的韭菜再多來幾個，王鈞師兄就能有足夠的靈石再買一顆築基丹了。

那樣他的築基機率又能提高近兩成！

屆時等王鈞師兄成為築基真人，她這個師兄背後的女人還怕混不到一個執事之位麼？

......

離開了泰隆商會的徐福又回了丁字十六號洞天福地。

不是他不想去小黑市，而是這類灰色交易場所，即便兩位長老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也不好明目張膽在白天開設。

因此無論是對花坊、骰子牌樓，還是福壽仙館、小黑市，都得入夜後才能進入。

徐福甫一進門，就看到大冰坨子餘俐和靈石騙子張穎在庭中交談。

見他走來，兩人也不避嫌。

張穎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小靈石塞進餘俐手中，笑著說道：“餘師姐，這些就當是師妹我對你的投資，不算利息。

還請師姐在內門大比衝進前十後，不吝提攜下師妹我。”

“我不會讓你的靈石打水漂的，放心。”餘俐收下小靈石，依舊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說完，她扭身朝一號練功房而去，和徐福擦肩而過時，象徵性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真是高冷到極致的大冰坨子啊。

徐福心中不禁感慨了一句。

他加入丁字十六號洞天福地也有差不多兩月了，這位餘俐師姐從未主動和他搭話過，也從未見她和任何男修接觸過。

在風氣極度開放，大家都靠雙修提升的合歡宗內門，餘俐估計是異類中的異類了。

“呦，真是難得啊，我竟然看到徐師弟從外面回來。”

張穎也不計較剛才徐福聽到了她和餘俐的對話，就這麼笑著徑直走了過來。

“張師姐好。”徐福也笑著衝她點了點頭，“師弟有件事想向師姐打聽下。”

“師弟你說，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穎和他已經頗為熟悉，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在中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請問師姐可知道一位叫王鈞的師兄？對於骰子牌樓旁的小黑市又是否有所瞭解？”徐福直言道。

聽到徐福問起王鈞和小黑市，張穎微微皺眉，隨後看向他，發現他手裡還拿著一張手書，頓時瞭然。

“師弟想知道多少訊息？”她問道。

“全部。”徐福言簡意賅。

“王鈞師兄的資料3顆小靈石，小黑市的資料5顆小靈石。”張穎笑著衝他攤手道。

徐福微微挑眉，果斷從口袋裡掏出了8顆小靈石遞給了她。

一段時間接觸下來，他很清楚張穎愛財貪財，喜歡溢價賺資訊差。

但她從不幹把垃圾當寶賣人的勾當。

因此當她覺得這兩份資料要收費，就說明是真的有其價值所在。

既然如此，徐福便更捨得花錢瞭解了。

“師弟豪氣！”

收了錢後，張穎壓低聲音，立即對他說了起來。

徐福邊聽邊記，時不時發聲詢問，張穎也確實做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而且花了錢後，徐福明顯感覺到她的態度變了不少，也熱情了不少。

一番講解後，徐福終於把王鈞和小黑市弄明白了七七八八。

王鈞是傳功長老劉徹的親傳弟子，亦是殿內排名前三的築基種子，執事裡的佼佼者。

泰隆商會青陽分部的諸多事務就是交由他來統籌負責。

因此他簽訂的免契書確實比其他人的價值要高，這點那個羽扇綸巾的弟子倒是沒騙他。

但張穎也實說了，所謂免契書就是騙新人弟子的套兒。

有沒有它，只要你符合資質，泰隆商會都會借貸給你。

免契書的真正用途是誰使用它借貸，利息收入就歸它的主人和發行它的弟子所有。

日後借貸者逾期了，也是他們去上門討債。

因此得知徐福用的是王鈞的免契書後，張穎頓時露出了一個“你好自為之”的表情。

至於小黑市，就是所謂的高利貸市場，幕後的操縱者也是殿內的長老和執事。

不過實際在執行它的，則是一堆依附於長老和執事們的牛馬老弟子。

這小黑市的借貸額度和利息遠比泰隆商會要高，且追債手段也更加惡劣，碰了它，一般弟子基本都很難再翻身了。

徐福從張穎那兒瞭解了小黑市的勢力分佈和借貸條件，心中有了計較後，衝她抱拳道了謝，便又去練功房修煉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張穎神色變幻，最後嘆了口氣，搖著頭也離開了。

“是個值得投資的種子，可惜誤入歧途，沒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