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下立見,程恬滿眼警惕,她仰頭問了句,意外看清了周政臉上此刻過於冷漠的神情,看得她後背隱隱發涼,她站起來想走,偏偏周政又將她給堵了回去。
程恬嚇了一跳,下一秒,就見周政掰開她的手,試圖將這枚戒指給她戴上去。
眉目眼裡,全是逼迫的意味。
“你放開我,我說了,我不同意!”程恬臉色一白,她試圖與周政對抗,但周政指骨用力,掐的她手腕生疼,一個沒忍住,就將手掌攤開,給了周政機會。
“你不同意,你為什麼不同意?”周政漠然的勾了勾嘴角,將戒指套在了她的指腹上,一點點的將戒指朝著手指上推,“你背後做了那麼多事,不就是想要攀高枝,想要嫁個有錢人嗎?”
聞言,程恬愣了下,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周政,憤怒的反駁,“你胡說八道!”
她說話的功夫,手勁稍微一鬆懈,周政眯了下眼睛,直接將戒指給她套牢。
“我說錯了嗎?”周政冷眼看她,“如果不是,你幾次三番的給我戴綠帽子,勾引長輩,又算什麼?”
程恬頓時怔住,神情微妙。
一旁,周政見她這副表情,他心底冷笑了聲,面上卻是不露半點嘲弄端倪。
“程程。”他伸出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指,眉宇舒展的寬慰著,“你放心,看在我們三年的感情上,只要你同意撤訴,只要你不無理取鬧,你的過去我都可以不計較。”
十分大度又慷慨的模樣。
聽上去,全都是她一個人的錯。
可程恬越來越看不懂周政的心思,不明白他既然覺得自己這麼下賤,又何必這麼執拗,逼著自己點頭同意,他又到底能得到些什麼好處?
“你就不怕程琳琅知道了會生氣嗎?”程恬提醒著,“別忘了,她可是我姐姐,我們低頭不見抬頭見。”
周政先後談了程家兩位姑娘,這事兒要是傳到程林耳朵裡,他肯定受不了。
可週政勾了下她的手指,細細的打量著上面的鑽石,笑了下,“會理解的。”
這話說的模糊,也不知到底衝誰。
看久了,周政揚眉看向程恬,毫不吝嗇的誇讚,“這枚戒指,你戴著很漂亮。”
她的手型很好看,手很軟,手指白嫩又細長,戴著鑽戒顯得格外的漂亮。
只是戒圈大了些,不屬於程恬的尺寸,戴在她的手指上些微不合適的晃動。
根本也不是特意為她買的。
但周政熟視無睹,他將她的手圈住又握住,接著拍了拍,似是很滿意一樣。
“是嗎?”程恬冷笑了聲,趁他不備,一把抽出手,朝後躲了躲。
周政手上一空,見她試圖朝下摘戒指,他眼色一寒,又一把回拉住她的手。
“程程。”
他依然這麼喊她,卻是意味深長,“我聽說,你就讀的大學是程家人給你安排進去的,你馬上就要畢業了,讀書四年,正是關鍵時刻,也不想到頭來,連個證件都沒有吧?”
這三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程恬無比盼著趕緊畢業上班,能自給自足的過日子,可令程恬萬萬想不到的是,周政竟然會拿畢業證的事情跑來威脅她就範。
程恬摘戒指的動作一滯。
當年,程林確實是花錢送她去讀書,那是因為程琳琅害得她進了醫院,錯失了考試資格,才不得不給予她的補償!
她第一次覺得,周政表裡不一,他只是看起來溫柔,實則掌控欲十足,內心更是陰暗狹隘。
當然,他恰好又是她就讀大學的最大投資商,就是因為這一點,他們才會在校園相識,才會有了這段孽緣。
同樣,周政也有自己的考量。
程琳琅如今負面新聞不斷,就算他分手後與她複合,他日的形象也不復從前。
這對公司、對他並無好處。
但程恬不同。
他想了很久。
她是程家人,以她當擋箭牌,他日媒體也不會對他與程琳琅隨便報道些什麼。
更重要的是,他絕不可能讓程恬就這樣瀟灑離開,轉身投入周磁的懷抱!
程恬只是一個替代品,他大可以不要,但絕不能在這個時候便宜了周磁!
就像是三年前那樣,連程琳琅與他分手時,都要拿周磁出來與他一較高下。
他絕不會讓這種情況再次發生。
只見程恬緩緩放下手,周政微眯了下眼睛,看向鑽戒的眼裡滿是欣賞的快意。
周政正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突然聽見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玩味的逗弄嗓音。
男人睨了眼鑽戒,似笑非笑著,“呦,老周,這大晚上的,在這兒玩套圈呢?”
聞言,程恬順勢看去,頓時一怔。
周磁怎麼來了?
他打扮隨意,似乎獨鍾愛黑色,渾身上下一套休閒服,穿的格外風流倜儻。
見人來,周政微不可察的擰了下眉頭,但轉身的那一刻,眼底冷意瞬間消散。
“二週?”他面露驚訝,淡笑了聲,“這麼巧,你怎麼過來了,也是有約?”
但周磁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程恬身邊,不由分說的從她手指上搶下那枚鑽戒。
碩大的一顆。
璀璨又昂貴。
下一秒,就見周磁手一鬆,只聽“叮咚”兩聲,戒指被拋進紅酒杯裡,混著暗紅色的液體無聲無息。
扔的極其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