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兵馬司轄區。
梧桐街。
副司長夏柯尚與鄭勇正奉司長邱景程的命令去追擊流沙幫的餘孽,然而接連數天他們也沒有什麼收穫。
忽地。
徐兵來報:“夏司長,鄭衛長,找到流沙幫餘孽的訊息了,就在前方。”
鄭勇一聽來了精神,提刀就要去追,夏柯尚攔住他:
“子毅,別那麼衝動,裡面的情況我們還不清楚,這樣吧,我們分頭行動,別又跟上次一樣,讓他們跑了幾個。”
“徐兵,你領一隊,我和鄭衛長去另一個方向,免得看到我們就逃。”
徐兵眼神閃爍些許不同,重重道:
“是!”
鄭勇也沒有發覺什麼,兩人一路追擊,來到一處宅院內,屋子裡還有吃喝的痕跡,鄭勇摸了摸水杯,道:
“還是熱的,人沒走遠。”
“子毅,不必追了。”
“怎麼了夏司……”鄭勇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柄短刀從後面插進了他的喉嚨。
“嗬…嗬!”
鮮血不斷從口中湧出,鄭勇震驚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邱景程,像是在質問夏柯尚。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也是沒有辦法,誰讓你得罪了司長呢?你總說流沙幫的那幫人不長眼,可你自己的眼力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子毅啊,安心地去吧,你的妻子我會替你照顧好的。”
最終。
鄭勇倒在了地上,鮮血汨汨而出,他不甘的眼神仍在望著夏柯尚。
夏柯尚搖了搖頭,拍拍手,徐兵從中走了出來。
“這裡就交給你了,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司長大人那邊,也會答應的,也許過不了幾天,我就得喊你一聲,徐衛長了。”
“不敢不敢!”
“屬下萬萬受不起。”徐兵低著頭,弓著腰,語氣神色皆恭敬。
等夏柯尚走後,徐兵看著地上鄭勇的屍體狠狠啐了一口老痰。
不多時,徐兵偽造好了現場,讓全隊的差役知道了鄭勇的‘死因’,隨後便返回了兵馬司。
司長堂衙中,夏柯尚痛心疾首地說道:
“該死的流沙幫餘孽,又讓我兵馬司折了一員大將啊!”
邱景程也配合他演起了戲:“夏副司長別太傷心了,這不是你的錯。”
旋即他又看向徐兵,道:“如今鄭衛長因公殉職,但他的隊伍卻不能沒有領頭人,徐兵,你本就是鄭勇的副手,今日,本司長任命你為代理衛長。”
“謝司長大人!”徐兵大喜過望,頓時拜謝。
“行了下去吧。”邱景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與此同時。
鄭勇因公殉職一事也傳到了宋燁這裡,他倒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如今他的實力早已經超過了鄭勇,實力不同,心態也有所不同。
但是幹掉鄭勇這件事卻一直沒變,只是他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畢竟鄭勇是有官職在身的,殺他要慎之又慎。
而現在,邱景程已經幫他解決掉這個隱患了,至於新上任的徐兵……罷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用完再扔也不遲。
“說起來,也該去總司一趟了。”
兩日後,宋燁來到總司,虞雪瑤正在一處偏房等他,依舊是侍女憐雲引路,虞雪瑤放下手中的《大宋書》,然後推給他一個匣子。
宋燁接過長匣開啟,裡面放著一把入鞘的長刀,只看細長的刀柄和刀鞘就能判斷出是出自名家之手,只不過這刀又細又窄,形狀更似劍。
類似於前世的橫刀。
鏘!
宋燁拿起長刀出鞘,這刀身長,足有一百七十公分,刀身寬約兩指,其中還有一股陰冷的感覺從中透出,讓人看著都心生寒意。
“咦……這刀居然這麼重?”
宋燁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虞雪瑤,這刀的重量起碼有七八十斤,絕不是尋常材料打造的。
“真是一把好刀。”
宋燁試了試,【爍金】的刀柄有小臂長短,單手,雙手握持都可,宋燁手指輕撫刀身,刀鋒劃過皮膜,竟傳來輕微的刺痛。
要知道,以如今宋燁的肉身強度,能讓他感到疼痛的也只有鍛骨小成境界以上的攻擊才能做到了。
“此刀名【爍金】,是族中一位鍛造大師打造的,這次你的表現很好,我把它送給你。”
“這是我私人送你的禮物,此外總司還會有一份賞賜給你,我知道你缺錢用,就替你換成了一千兩銀子,收著吧。”
虞雪瑤說完,輕輕抬手,敲了敲桌上的一頁文書,上面赫然寫著‘支取雪銀一千兩’的字樣。
宋燁拿過桌上的文書,恭聲道謝。
“你的根骨我真是看走了眼,不過這樣也好,在你成長起來之前,最好都是如此,內城高層的傾軋更不容易波及到你。”
“如果你能到了歸腑層次,我雖無法讓你在兵馬司更進一步,但可許你入我虞家,只要你實力足夠,虞家適齡的女子無論是庶是嫡都任你挑選。”
‘歸腑……’
‘只有到了這一步,在那群高層眼中,我才算得上一個人吧?’
宋燁心中思緒轉過,即便是邱景程這樣鍛骨圓滿兼具刀勢的司長,在虞家眼中也不過是大樹上的細枝末節,唯有氣血入臟腑才能真正進入內城的視野。
畢竟鍛骨境界你再強,也很有限,即便二重勢的鍛骨圓滿,也鬥不過單一刀勢的歸腑武者,氣血一入臟腑,內臟就不再是武者的弱點。
不會因為外力的打擊輕易損傷,繼而影響武者全身的發力運用。
“另外,我已經和家族中商量好了,等你鍛骨小成,功勞也說過得去,便先離開青山兵馬司,去南城區任副司長之位,也正好幫一幫徐司長,他在那裡獨木難支,我手中能信任之人也只有你了。”
宋燁微微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平靜地道:“謝過指揮使大人提攜,宋燁不敢忘其恩惠。”
“以後不用這麼拘謹,以你的根骨天賦放在內城也是站得住的,說起來……”
虞雪瑤目光閃動,道:“你的修為進境已經讓你有了多條可供選擇的路,不必綁死在我虞家的船上。”
宋燁正色道:“大人,人無信而不立,既然已經答應大人入其麾下,又豈能改投他人?”
“這在屬下看來,是不忠不義不信。”
宋燁這番表態讓虞雪瑤很是受用。
事實上,宋燁也是這麼想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你用《大力牛魔功》和《長生呼吸法》練出的上乘氣血對你接下來的武道之路很有幫助,但接下來的鍛骨法就不能再用《長生呼吸法》了,這是後續的呼吸法,等你鍛骨圓滿,我會再給你歸腑功法。”
擔心宋燁誤會,侍女憐雲適時解釋道:
“非是大小姐故意不給你功法,而是內臟脆弱,武者想以氣血淬鍊五臟六腑是很危險的,最好是你在鍛骨圓滿之後輔以相應的內服藥散進行保護,再行修行一事。”
“邱司長鍛骨圓滿多年也未能突破歸腑,你就能看出來這一境的難度。”
宋燁輕聲一笑:“這反倒是憐雲小姐誤會我了,屬下並沒有這樣的想法。”
“好,你去吧。”
虞雪瑤衝宋燁擺擺手,宋燁旋即告退,拿著文書和【爍金】走了。
在宋燁走後,虞雪瑤問侍女憐雲:“你覺得宋燁所說的話是否真心?”
憐雲搖頭,如實說道:“我可沒有大小姐那般眼力,看不出這位宋衛長的忠心是真是假。但大小姐,人心都是會變的,一時的真心並不罕見,難得的是長久的忠誠。”
“想讓他一直待在虞家的船上,還是得有足夠的利益和牽掛才行。”
虞雪瑤聞言深以為然,的確,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只有成為利益共同體,才能保證雙方的忠誠。
從總司四層一路下來,宋燁總結著此行的收穫和各種資訊,首先是明確了今後的自己下一步的晉升,副司長,在一地,也算是個人物了
然後是這【爍金】,可以說此行最大的收穫就是他了,副司長一位還遠,【爍金】可是自己牢牢地握在手中。
正當宋燁要離開時,一個穿著總司衛長制服的身影走了過來,他看到宋燁便微微偏過了頭,宋燁覺得這人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是誰,直到對方走進副指揮使梁展所在的堂衙,宋燁才恍然。
原來是那木姓之人,想不到其身份竟是總司的衛長,那他背後之人就不言而喻了。
宋燁想起是誰,也沒有怎樣,徑直去兌換了銀兩,又拿出其中五百兩銀子託人送去了內城。
“也不知道小丫頭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成功煉血。”
……
時值秋末。
北方的天氣很怪,夏天很熱,可一到了秋末就突然變得很冷,這樣的溫度變化,連藍星上的兩廣之地都比不上。
後院的枯葉被掃出一片,宋燁手持【爍金】立在中央,他赤裸的上身,一身肌肉皮膜猶如鋼鐵澆築而成,在陽光下泛起光澤。
一碗養骨湯下肚,宋燁體內的天悔真氣頓時撲了過去,他的身體頓時冒出陣陣白霧,不多時白霧散去,宋燁身體表面出現一層黑水。
那是藥毒,以及他身體裡的部分雜質。
【功法:天悔神功第二層(小成)】
【進度:21/1000】
【效果:天悔不滅體,不死心血】
【功法:虎魔鍛骨功(小成)】
【進度:17/1000】
【效果:鐵皮,龍筋】
隨著《天悔神功》與《虎魔鍛骨功》一同步入小成,他的天悔不滅體也有了新的變化,只是沒有出現新的詞條,而後者則出現了新的‘龍筋’。
等到他將三種鍛骨法都修煉到圓滿,《天悔神功》應該就會有新詞條了。
但馬上也快了。
從前宋燁在煉血和磨皮練肉階段,因為真氣尚且達不到進入皮肉的程度,所以速度較慢一些,而到了易筋鍛骨這兩步,有了真氣到加持,可以說他所學的功法武藝,進度條都跑得飛快。
“真不愧是天人級別的功法,可以說我一身修為都建立在它與系統的根基上。”
宋燁感嘆一聲。
收起【爍金】,美美地泡起了澡。
這段時間很安穩。
自上次剿滅流沙幫之後,兵馬司和轄區上的勢力都平靜了下來,宋燁在這期間也成功摘掉了‘代’字。
成為了正式的衛長。
宋燁在代衛長上面坐了三個月,在衛長上面又坐了三個月的時間。
這三個月裡,他每日練刀練功,風雨無阻,累了困了就喝一碗養骨湯,靠著氣血強打精神,反正身體壯,隨便造。
他也不怕氣血虧空。
這大幾十兩銀子可不是白花的。
【武藝:奔雷裂地刀(大成)】
【進度:2914】
“還差一點。”
宋燁看著進度條滿意地點頭,他如今練刀一個時辰,才能獲取五六點經驗值,但是沒關係,天賦不夠努力來湊,宋燁一天的練刀時間增加到了八個時辰。
眼下距離三千點經驗值已經不遠了。
又過去了兩天,宋燁終於將《奔雷裂地刀》練至圓滿,但更令他驚喜的還在後面。
【武藝:奔雷裂地刀(圓滿)·歸腑】
【進度:0/5000】
原本面板上圓滿境界後面又多了一行註釋。
“原來系統還可以讓武藝進階,那功法是不是同樣可以透過系統補全呢?”
宋燁心中想著,儘管虞雪瑤承諾了他歸腑功法,但宋燁更想自己掌握在手中,現在有了新的發現,自己也就不用擔心在功法上被人卡脖子了。
面板切換到另一邊。
【功法:天悔神功第二層(小成)】
【進度:797/1000】
【功法:虎魔鍛骨功(小成)】
【進度:899/1000】
經過三個月的刻苦修煉,宋燁已經快要將全身骨骼淬鍊完畢,相應的,他的積蓄和藥材也快要消耗完了。
畢竟他還需要負擔宋珂的修煉所需。
“嗯,該考慮搞點錢了。”
……
南水街。
某處宅院內。
這裡是南水街兵馬司的後方,論起繁華程度或許比不上錦繡街,但因為背靠兵馬司,也稱得上是富人區。
午夜時分,沿著這條街道行走,可以看到兩邊的高牆大院,院落裡幾乎都有燈火亮起。
其中一個院子裡,幾個身形魁梧的漢子各自揹著一個麻布口袋,腦袋不斷地扭動著,看樣子裡面是人。
幾個漢子一路走到了內院,輕輕叩響了房門。
“啟稟幫主,您要的貨帶來了。”
房門被開啟,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走了出來,淡淡的現在門前,問道:
“鮮活嗎?”
“幫主放心,絕對鮮活。”那漢子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將麻袋放在地上,幾個漢子都解開麻袋,露出其中的少女
幾個少女都是一臉驚恐,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因為平時吃得差,臉色有些蠟黃,也很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