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秀嬤嬤聞言,不禁腹誹:府中才是大小姐捱餓受欺負的地方,出去說不定過得更好。
這些話也只能在心裡面說,不敢真的說出來。
林成和黑沉著臉冷厲道:“找什麼找?讓她出去吃了苦頭才知道人間險惡!”
“依我看,她死在外面更好,品性如此差勁的女兒,只會讓我丟臉!”
“……”
林成和說完,看了一眼秀嬤嬤跟小青後繼續道:“你們兩個看管不力,必須懲罰!”
“來人,將她們拖出去,一人重打十大板子,誰也不許為她們求情!”
十大板子!!
小青的臉色嚇得慘白,雙腿發軟。
求助地看向餘氏,“夫人,夫人……”
而餘氏卻沒有搭理,她也覺得小青該罰。
很快就有下人將她們給拖下去,不久後就傳來兩人的慘叫聲。
此時林知念蹲在街道上的巷口裡,眼神迷茫地望著街道。
她對藍海城一點都不熟悉,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什麼位置。
現在更加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莊子上她不想回,林府更不能回,該去何處才好?
“你們看,有一個小女娃。”突然巷口深處傳來一道稚嫩的男孩兒聲。
林知念回頭看去,發現是一群小孩兒哥。
他們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還痞裡痞氣。
她緊張地起身,轉身就要跑。
“站住!”一群小孩兒追了過來,將她團團圍住。
林知念怯生生地看了一圈,出聲道:“你們要幹什麼?我……我沒有錢。”
一個大點的男孩兒抖著腿,邪笑道:“穿得這麼好,誰相信你沒錢?要搜了才知道。”
隨著他的話落,兩個男孩兒就揪住她開始,開始搜身。
“沒有,真的沒有……”林知念淚汪汪地抿緊唇瓣,不斷掙扎著。
他們根本不相信,還是繼續搜,結果的確什麼也沒搜到。
“老大,沒有!連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一樣。”
“不過她這身衣裳還不錯,頭繩也好看。”
此話嚇得林知念抱緊雙臂,嗓音哽咽地求道:“求你們不要扒掉我的衣裳,我只有這一身了。”
逃出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更沒有帶換洗的衣裳。
要是這身衣裳被他們扒拉了去,她還怎麼見人?
老大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把外衣扒了,不會讓你光著身子的。”
說著就直接動手。
“不要,不要!”林知念掙扎反抗,“走開,你們這些壞人!”
她一個人怎麼可能對付得了十來個男孩兒?
很快就被按在地上,身上的衣裳也被脫下,連繡花鞋也沒被放過。
老大還將她頭上的紅頭繩給拿了去。
他們得到所想要的東西以後就一鬨而散。
林知念頭發變得凌亂,吃疼地從地上爬起來,抿緊努力讓自己不要哭。
可是心裡很難過,又酸又疼,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從眼角流下。
“你們還給我!”林知念朝著他們追了過去,“為什麼都要欺負我?!”
她不管地面硌不硌腳,忍著疼痛也要繼續往前追。
不知不覺就追到了偏僻之處,看見他們拐彎進了一處破敗的小巷子。
她慢下腳步走進巷子裡面,盡頭是看著快垮塌的房屋,連大門都沒有。
來到門口悄悄探頭看進去時,看見被叫老大的男孩兒將她的衣裳給了一個小女孩兒。
“妹妹,快看這是什麼?以後你也有衣裳穿了,還有的鞋子和好看的頭繩!”
小女孩兒看上去跟林知念差不了太多。
身上裹著一根已經很髒的麻袋,人很瘦,瘦得皮包骨頭,臉頰都是凹陷下去的。
“哥哥,你是搶來的嗎?我不要搶來的東西,快拿回去還給人家吧。”
“我穿麻袋也挺好的,很耐髒,我……我都習慣了。”
老大面色僵了僵,撒謊道:“是……是別人自願給的,你放心穿。”
“老大,她過來了!”突然有人指著門口只露出腦袋的林知念。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了過去。
嚇得林知念身子僵了僵。
穿麻袋的小女孩兒看見她,覺得她很好看,乾乾淨淨的,“大哥,是她的衣裳嗎?”
這一刻老大有點啞然,也怕林知念會說出是他搶的。
老大猶豫了半晌,“是……是……”
“是我送的。”林知念突然出聲,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是你哥哥說有一個妹妹沒有衣裳穿,我就脫下來送的。”
破院頓時一陣安靜,所有視線都複雜地看著她。
還以為她會說出真相,沒想到主動列為。
突然間感覺之前有些過分了。
林知念繼續道:“妹妹穿上吧,我就先走了。”
不等他們開口,她便赤腳離開了巷子。
原來有人比她的命還要苦……
在她走出巷口時,老大追了出來,“剛剛謝謝你,同時也跟你說聲對不起。”
說著拿出一雙小草鞋,遞到她手中,“這是我自己編的,妹妹不捨得穿給放著。”
林知念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腳丫,並未拒絕,“好,以後你們不要欺負我就好。”
她將鞋子給穿上,的確沒有繡花鞋穿著舒適,但總比赤腳好,大小也比較合適。
老大有些尷尬道:“以後我們都不會欺負你,你回家就可以換上繡花鞋。”
在他眼裡,林知念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家裡面的好衣裳跟好鞋子不會少。
殊不知她也是無家可歸之人……
林知念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肚子餓得“咕咕”叫,看著攤子上的包子直咽口水。
猶豫了半晌後,她走到攤子前,可憐兮兮的稚聲道:“大叔,我……我給你幹活兒,你給我包子吃可以嗎?”
老闆見她這麼小,十分嫌棄道:“我這裡就是個小買賣,不需要人幫忙。”
“你這樣的小乞丐我見多了,要誰都上來說幹活換包子,那我不得虧死?”
說完不再理會她,大聲地對著街道上吆喝起來,“賣包子勒,又香又軟呼的包子……”
就在這時,一抹身影突然衝到包子攤前,迅速抓起幾個包子便撒腿就跑。
老闆看見後,立馬讓人去追,“快追上他!小兔崽子居然敢偷我的包子!”
林知念失落的離開,想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找到吃的。
突然包子鋪的老闆揪住她後領子,“你肯定是跟他們一夥的,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