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都被話她的話給氣笑了。
撒謊也不找一個像樣的理由！
“林知念！你覺得你這話誰會相信？”餘氏怒目圓睜地盯著她：“都被抓了個現行還死不承認！”
林知念怯生生地退後一步，雙手緊張地捏著衣角，“是她說希望我去死，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突然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彷彿身上全是嘴，都說不清楚。
“還狡辯！”林青山衝上前將她推倒在地，義憤填膺地咬牙怒斥：“你剛回來就想要她的命，她想你去死很正常！”
“你這麼惡毒的人，我都想你去死，昏迷七天七夜都沒死，果然是禍害遺千年！”
冷厲惡毒的話讓林知念害怕地捂住耳朵，小小身子顫抖如搗蒜。
她不想聽這些話。
她不是禍害，更不是壞人！
真正的壞人是林青瑤才對，搶別人東西的人才會壞人。
此時林青瑤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但看著很虛弱，彷彿受驚嚇般喃喃著：
“別……別殺我，姐姐別殺我，我不是有意搶走你的位置，對不起……”
嘴唇蒼白無血色，眼眶微微泛紅，還有淚花閃爍。
配上那怯生生的眼神，讓人心生憐愛。
林成和急忙柔聲安撫，“別害怕，已經沒事了，該說對不起的是她才對。”
眼裡滿是心疼之色，語氣柔軟溫暖，儼然一個溫柔慈父。
這樣的父親是林知念在夢裡幻想過的。
在回藍海城的路上就做了一個夢，她夢見爹爹抱著她追蝴蝶，夢見孃親教她唱民謠。
夢終究就是夢，不是真的……
“捂住耳朵做什麼？”餘氏將她手拿下去，“我是上輩子欠了你，你就是來討債的。”
林知念被他們吼懵了，腦袋嗡嗡作響。
看著他們憤恨的眼神，情緒有些崩潰地嘶吼道：“她本來就搶走了我的一切，從我剛出生就搶走了，你們都欠我！”
話音剛落下，腿彎兒處就被人踹了一腳，膝蓋一軟就撲通跪地。
是林成和踹的她，隨即揪住她頭髮拖到林青瑤面前，“別說那麼多廢話，磕頭給瑤兒道歉。”
又是道歉。
沒有錯，為何要道歉？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搶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有錯嗎？
“不，我沒錯。”林知念語氣十分堅定，“丟失東西的人怎麼可能會跟小偷道歉？”
這句話讓林成和等人氣得想吐血。
這個死丫頭怎麼會如此冥頑不靈？
“你這個逆女！”林成和揚手就要打下去。
突然傅御凌伸手擋住，“林伯父息怒，她終究只是五歲多的孩子，你這一掌下去她受不住。”
傅家主也出聲道：“現在首要事情還是將青瑤送回房裡，找大夫好好醫治。”
他們父子倆的話也起了作用。
餘氏急忙將林成和拉開，“快將瑤兒送到房裡，我會好好教育她的。”
隨後林成和沉著臉將林青瑤抱著離開客房院子。
除了餘氏以外，其他人也紛紛離開。
整個客房院子也終於恢復了安靜，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林知念從地上起身，仰頭淚眼濛濛地望著餘氏，“孃親，能不能信我一次？”
稚嫩清靈的聲音微微暗啞，還帶著一絲絲哭腔。
餘氏避開她可憐楚楚的視線，背過身子道：“知念，我知道你恨青瑤搶走了你的五年人生，可她也是你父親的骨肉。”
“不管你是想她死，還是想她離開這林府，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知念繼續道：“我是說你能不能信我一次？她搶走了該屬於我的一個東西，那東西可以帶來好運。”
話音剛落下，餘氏就生氣道：“無藥可救，真不知道靜姨娘是怎麼教你的？你也別再說了，我沒辦法相信你。”
林知念：“……”
的確沒必要說。
根本說不清楚，即便說清楚也沒人信。
還不等她說話，餘氏就對著外面下人吩咐，“來人，將大小姐送去後院做事。”
隨後回頭看向屋內的林知念，皺眉道：“你若一日不悔改，便一日都如同奴僕一樣做事。”
林知念如同一個破舊娃娃，呆呆站在原地。
頭髮凌亂，臉上髒兮兮的，沾血的衣衫也破破碎碎，臉上與手上都有血跡。
黑亮的眸中水汪汪地，靜靜望著那抹遠去的背影。
“走吧。”小安進屋就要伸手扛她。
她收回視線，面無表情道：“我自己走。”
秀嬤嬤拿著兩個饅頭回到客房院子，突然就看見狼狽不堪的林知念。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皺眉不解道：“大小姐怎麼剛醒來就這樣了？哪兒受傷了？”
說著就要檢視。
就在剛伸出手時，小安攔住，“她用簪子殺二小姐，這些血是二小姐的，好在二小姐沒生命危險。”
“現在遵照夫人的吩咐，帶她去後院做奴僕以作懲戒，何時改邪歸正就何時結束。”
秀嬤嬤：“！！”震驚。
做奴僕！？
五歲多的孩子做什麼奴僕？更何況是大小姐！
她實在無法理解，“我覺得大小姐不可能殺二小家，一定有誤會，她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做雜活兒？”
小安冷笑，“她在鄉下都能做，憑什麼在這裡不能做？”
林知念擠出甜甜的淺笑，柔聲細語道：“秀婆婆，不用擔心，我會幹活兒。”
說完就被小安推搡著離開。
秀嬤嬤看著很是心疼，除了嘆息卻什麼也做不了。
“等一下，這是兩個饅頭，大小姐趁熱吃。”她將饅頭塞進林知念懷裡，“你這孩子，怎麼就不反抗？老奴會去看你的，不怕。”
林知念聞言，心裡暖洋洋的。
這個府中，也就秀嬤嬤是心疼她的。
“嗯，我走了。”林知念笑容甜美，抱著大饅頭就出了院子。
她有反抗啊，可是反抗的結果是更猛烈的斥責與傷害。
他們都是大人，力氣大，聲音大，人還多。
她只是一個瘦小的五歲小女孩兒，根本無計可施。
走了一段路後，林知念將身上的血擦在饅頭上。
小安皺眉，“你是傻子嗎？這怎麼吃？”
林知念平靜地回答道：“我不介意饅頭髒，只要髒了就不會有人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