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錦旗拿回來啦。”
秦瀟風風火火地跑進院子。
廚房裡忙活的張蘭珍探出頭來，“跑慢點！”她嘴上喊得兇，臉上笑容卻早已收不住。手都沒擦，趕緊走了出來，嘴裡唸叨著，“人還沒回來。錦旗倒是來了。”
秦瀟笑嘻嘻地開啟錦旗，紅色絨布上“戰鬥英雄”四個大字，金光閃閃。
“看看！這裡還有大哥的名字！多威風！”她指著抬頭秦盛的名字，眼裡滿是驕傲。
張蘭珍小心翼翼地接過錦旗，細細打量著，“真好。不過啊，這些都不重要，能平安回來就好。”
“他們是不是今天到？爸爸去接了嗎？”秦瀟問道。
張蘭珍拿著錦旗，在屋裡轉悠，“去接了，應該能趕上咱年夜飯。誒，你看看，這錦旗掛哪兒好。”
娘倆抬頭看著客廳白牆，在那討論掛的位置。
“要我說啊，我在家就是個多餘的。”秦淞拿著行李袋，站在院子裡半天，愣是沒等到媽和妹妹看他一眼。
秦瀟一回頭，看到她二哥，眼底一亮，笑著迎了過去。
“說啥呢二哥。我和媽是沒聽到。”她對屋裡的張蘭珍喊道，“媽！二哥回來了！”
她親密地挽著秦淞的手臂往裡走。
秦瀟是她雙胞胎哥哥，兩人一起長大。論感情可能比大哥秦盛還親。
一年只能回來一次的秦淞，現在在她眼裡可是稀罕物。
“二哥，你是不是胖了點？”秦瀟幫他卸下行軍包，上下打量了兩眼。
“說什麼呢。你哥這是壯！都是肌肉！”秦淞為自己辯解道。
他一進屋就注意到了掛在側面牆上的錦旗，滿眼放光，“大哥真厲害。我要向他看齊！”話剛說完，被張蘭珍拍了下頭，“看什麼齊！以後我們和平年代，沒有戰爭。大過年的，也不盼點好，找別的地方向你哥看齊。”
秦淞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我哥還有其他地方能看齊？”
秦瀟聽出他話裡的嫌棄，“哥，快一年沒回來，訊息落伍了啊。”她急忙把他拉到沙發坐下，開始給他講述這一年發生的事。
張蘭珍被兄妹倆聊天的模樣逗笑，她把冷盤先擺上桌，轉身回廚房繼續做菜了。
年三十。
漢州的年夜飯下午三四點便開始吃了。
她看了眼窗外，估摸著秦盛他們應該是快回來了。
秦瀟說完這一年發生的事，驚得秦淞長著嘴巴久久不能回神，“我這是聽了個話本吧。只知道大哥被派去支援，根本沒想到大嫂還會跟上去。兩人感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是吧是吧。”秦瀟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她可是第一見證者，什麼事情都逃離不過她的眼睛。
院門吱呀一聲，一個人影探出了頭。
秦瀟站起身，“嫂子！說曹操曹操到，我們剛聊完你的事，這就回來啦。”
白星推開院門，等秦均元攙扶著秦盛走進院子，她才跟在後面進來。
剛才父子說體己話，白星識趣地走在前，給他們留空間。
“聊我什麼啦？趁我不在，說壞話了吧。”白星抓住朝她跑來的秦瀟，開起玩笑。
秦瀟在她耳邊輕聲調侃道，“說嫂子和大哥經歷了戰爭，情比金堅。”
白星臉色迅速躥紅，“說啥呢。”
秦盛特意把能拆的綁帶都拆了，這樣看著不至於嚇到家裡人。他眼睛餘光瞄到白星羞紅了臉，忍不住幫她說了句話，“秦瀟，你嫂子臉皮薄，別亂說。”
“嘖嘖。二哥，我說的沒錯吧。你看他，現在最護著嫂子了。”秦瀟跑到秦淞旁邊，找人撐腰。
秦淞和白星對上眼神，他微微頷首，喊了聲，“嫂子好！”
“二弟，好久不見。越來越像男子漢了啊。”
白星的肯定讓秦淞嘴角咧上了天，“謝謝嫂子。”
“來來來！肉丸子炸出來了！肚子餓的先洗手，吃點墊墊肚子。”張蘭珍聽到外面熱鬧的聲響，從廚房走出。
她的眼神在秦盛和白星之間來回打量，最後落在了秦盛身上。眼圈微微發紅，說道，“這麼憔悴，這是受了多重的傷。”
“沒事，媽。已經好了很多了。”秦盛安慰道。
張蘭珍又看向白星，“你這孩子也是，瘦了許多。”
“媽～現在回來有您做的好吃的，絕對沒幾天就胖回去了。”白星一句話，讓張蘭珍略帶悲傷的情緒收了回去，“是是是。我得多給你們做點。”她笑著回到廚房。
秦均元跟在她背後，“還有幾個菜？我和你一起。”
白星望著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幸福模樣，不禁在心裡感嘆。
【終於回來了，真好。】
秦盛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兩個人相視一笑。
年夜飯桌上，大家聚在一起，少不了酒。秦瀟本想勸白星也喝點，被她婉拒了。
“晚上還要照顧你哥。本來酒量就差，醉了怎麼辦。”
理由充分，秦瀟也不好再說什麼。
“媽，回來的路上我和秦盛商量了。這次我擅自脫崗丟了工作，沒什麼牽絆，以後打算和秦盛一起走。”白星說道。
無錯書吧“隨軍？”張蘭珍有些意外。
“是啊。不然一直這樣分別兩地，也不是事兒。秦盛說，過段時間可能他們團還會被調到更遠的地方。”
秦均元看了眼秦盛，附和道，“是有這麼個事。你們團作戰表現出色，上面表彰後，有意把你們單拎出去特殊培養。剛才我也和秦盛說了。”
張蘭珍點著頭，“這樣確實還是隨軍好。”
小兩口感情日漸深厚，自然是一天都不想分離的。
“乾杯！慶祝大哥大嫂平安歸來！”秦瀟舉杯，“新的一年，我們家每個人都要健康快樂。”
“嗯。”秦均元沉穩的聲音說道，“祝永無戰爭。”
秦盛鬆開了飯桌下牽著白星的手，象徵性地舉起杯子，和大家碰杯。
人們都在家裡吃年夜飯，外面街道上空無一人，正是最安靜的時候。
這時，有人推開秦家院子大門，醉醺醺地喊了聲，“秦瀟！給我出來！”
秦瀟神色一緊，急忙跑了出去，小聲埋怨道，“你來幹嘛！”
白星轉身，看清那人面貌後，瞪圓了雙眸。
【還是王建飛？這人怎麼還沒下線？真是陰魂不散。】
秦盛眼神微眯，眼底帶著絲危險，打量著院裡拉扯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