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堯也是不明所以:“我給出的藉口是碧落果被盜,就先將玄天宗的弟子和傭兵公會的人困在了屋子裡。”
碧落果可入藥,算是六品靈藥。
玄靈大陸靈藥分九品,六品靈藥屈指可數。
如果是碧落果這樣的六品靈藥被盜,將所有人關在房間倒也說得過去。
寂岑想起之前展無涯誣陷她頗多,心裡有一種暗暗的猜測。
難道紀行川會覺得是她偷的靈藥?
寂岑過去時發現大家都已經被放出來了,聚集在院子裡。
一看到寂岑,紀行川就衝寂岑嚷道:“寂岑,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寂岑面不改色:“城主府準備的房間比雜役弟子的房間好上太多,我從未睡過那麼軟的床榻,所以一夜酣睡到天明。”
“你說謊!”紀行川瞬間怒了,“昨晚你房間沒人。”
寂岑則是思忖著,不應該呀!
昨夜她出去之時佈置好了房間,只要不進去看應該都不知道她離開了。
難道昨夜紀行川進去看了?
紀行川湊到寂岑耳邊,小聲警告:“趕緊把碧落果交出來,好好給城主賠罪,否則別怪我大義滅親。”
“大義滅親?”寂岑嗤笑一聲,“就像那日在執法堂裡不聽我辯解廢我丹田嗎?”
紀行川沉默了一瞬,看來寂岑還是因為這件事在氣他。
“那是個意外,要不是你經常往後廚跑,誰會懷疑到你身上?還有今天,要不是你平日裡嘴饞,經常偷盜靈果,我也不會懷疑到你身上。”
“寂岑,趕緊將碧落果交出來,無方城是一方大城,不受任何宗門管轄,真要是被無方城主知道了,我也救不了你。”
寂岑後退一步,與紀行川拉開距離:“我沒有偷碧落果。”
“你撒謊,寂岑,不是你偷的又是誰偷的?這麼多年,你偷的靈果還少嗎?”
寂岑回想起之前的事,解釋道:“紀修士,玄天宗會將弟子所犯之錯記錄在冊,別的我記得沒那麼清楚了,但是記錄冊的開頭我還記得。”
“某年某月某日,也就是我剛入玄天宗三日,雜役弟子寂岑偷喝下等靈酒三壇,偷吃下等靈果若干。三日後,偷喝中等靈酒一罈,偷吃靈食三盤。”
寂岑突然笑了:“我那時還沒有引氣入體,偷吃偷喝了這麼多靈果靈酒,怎麼沒有爆體而亡呢?你說,是吧,展修士!”
寂岑斜眼瞥向旁邊的展無涯。
展無涯聽到寂岑所說之後,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蒼白。
當時寂岑時常去後廚煮飯吃,他就順理成章地將這一切都推到了她身上。
反正她是紀家的人,紀行川會默默地替她繳納靈石的。
“寂岑,你別誣陷,那些靈酒靈果不是你偷了孝敬給我們的嗎?”展無涯聲音拔高,越說越順,“我當初還多問了一句這些靈食是怎麼來的,你不是說是紀家給的嗎?”
寂岑粲然一笑:“你敢發天道誓言嗎?”
一句“天道誓言”就是絕殺,展無涯瞬間無話可說。
紀行川明白了幾分:“你是說展無涯陷害你?你有什麼證據?他為什麼只陷害你不陷害別人?”
“執法堂會將弟子所犯之錯整理成冊,存放在執法堂,我無意間看到過,紀修士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查。”
聽到寂岑這樣說,紀行川也信了幾分:“那你之前怎麼不說,是沒長嘴嗎?頂著紀家人的名頭還能被欺負到如此境地,也是活該。”
寂岑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之前不是沒有找過紀行川,被欺負、被誣陷之後她就去找紀行川了,可是紀行川不信她。
還說“到乞丐窩裡呆慣了,別把乞丐窩裡的毛病帶過來,我紀家丟不起這個人。”
寂岑自嘲一笑,其實不再期待之後就能夠釋懷了。
紀扶嵐看到紀行川就這樣不再盤問了,上前一步,繼續道:“寂岑妹妹,昨日我擔心你,怕你一個人害怕就去看看你,只是沒想到你竟然不在房間。”
紀行川驟然回過神來。
他不是在盤問寂岑嗎?
都怪寂岑太會轉移話題,連他也混過去了。
紀行川瞬間怒從中起:“好啊,寂岑,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你就是故意提起當年往事好引起我心疼是吧!偷盜靈果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此話一出,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寂岑身上。
司南一臉同情:“看來傳言都是騙人的,你在玄天宗過得不怎麼樣嘛?要不要來我傭兵公會?我能給你最高的分成。”
“多謝司南兄好意,我……”
“不行!”紀行川還沒有等寂岑說完就打斷,“寂岑是我紀家之人,她要去哪兒得問問我這個做哥哥的意見。”
“紀家的人是有什麼病嗎?這麼喜歡將人困在身邊折磨。”
司南這番話說得毫不客氣。
紀行川心虛了一瞬,隨即又正了正神色:“寂岑所犯錯誤頗多,我這個做哥哥的嚴厲管教,怎麼在你口中就成了折磨。”
“今日她能偷碧落果,改日就能偷更貴重的靈藥,今日我在這裡還能依著紀家的身份為她求情,改日她還能怎麼辦?我這是為了她好。”
寂岑十分無語:“紀修士,長點腦子,我現在不過一介廢人,我怎麼能偷碧落果?城主府的守衛可不是擺設。”
紀行川一愣。
確實,寂岑怎麼能在城主府的層層守衛中盜得碧落果。
“那定然與你也脫不了干係,不然昨晚你怎麼會不在房間?”
紀扶嵐十分肯定:“行川哥哥,昨天晚上是我沒有看好寂岑妹妹,她肯定是有她的事情要做。”
紀扶嵐愈發肯定了:“寂岑,就算你沒有偷盜碧落果,那你如何解釋昨晚不在房間一事?”
隱在暗中的無堯聽到“昨晚”兩個之後出現在眾人面前。
“碧落果已經找到了,是個誤會。今日之事是我城主府的人招待不周,不如各位就留下來住上幾天,我無方城也好盡一下地主之誼。”
紀行川的信誓旦旦被無堯一句誤會砸碎了,面上一陣赤紅:“寂岑,今日算是我誤會你了,可是怎麼一開始不說,你要是說了我能不信嗎?你這就是故意讓我出醜?”
寂岑的手指微微蜷緊,強忍著內心的憤怒。
一開始怎麼不說?
紀行川這樣一說就好像是她做錯了一樣。
可是她之前在執法堂裡都說了多少個冤枉,現在一開始就說了她沒有偷碧落果。
是她沒說嗎?
或許,紀行川只是想聽到他想聽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