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關進來的?按照你的實力,應該自己進不來才是?”景淵問道。
以寂岑的實力,根本進不來結界,只能是被關進來的。
“你猜得沒錯,我是被關進來的,按理來說,應該會有人送飯或者送辟穀丹過來的,可是我都快餓死了,也沒人送東西進來,想來應該是把我忘了。”
寂岑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平,情緒沒有絲毫波動,就像是在訴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景淵望著寂岑,她身上的衣衫上面染了血,看血的痕跡,應該是從內往外滲出來的。
可是他剛剛也趁機查探過她的傷勢,只是丹田有損,應該是服用了某些丹藥,治好了外傷。
“外面的罡風很大,你不過是引氣入體,扛不住這些罡風的,你是得罪了人,還是觸犯天條了?”
寂岑想起紀行川對對她的冷眼相待,誹謗誣陷,周圍人對紀扶嵐的維護,嗤笑一聲:“既罪了人,又觸犯天條了。”
“那你呢?你又是怎麼進來的?聽你的語氣,你以前是個大人物?而且,這思過崖應該是沒有活物的。”
前世寂岑進來過,自然知道這處洞穴裡什麼也沒有。
景淵覺得之前被算計的事情太過於丟人了,就沒再提起,指了指天上:“結界!”
寂岑豎起了大拇指,能突破結界進來的定然不是常人:“果然厲害!據說思過崖底羈押著各種妖獸,所以思過崖的結界也特別結實。就算是宗主也只能靠思過印進出。”
聽到寂岑這樣說,景淵就覺得寂岑應該是知道些什麼,一時間有些慶幸沒有將人解決了。
景淵細細回想起來,確實有幾個晚上崖底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十分瘮人。
“你是說崖底有妖獸?”
有妖獸=有靈氣=可以修煉。
“我也是聽說的,傳說而已!”
景淵驀然覺得這個陣法不簡單,應該不只是為了讓人受罰,更像是一處封印。
“晚上的罡風會小一些,你隨本尊去崖底探探。”
寂岑下意識搖搖頭,據說崖底妖獸成群,而她又是懼怕成群的妖獸的。可是卻又在心底滋生出一絲冒險的想法。
說不定可以試試呢?
景淵見寂岑搖頭,也沒再勉強。
天色晚了後就打算去崖底看看。
思過崖上的靈氣並不多,完全不能供他修煉。
不能修煉就不能提升實力,不能提升實力,就不能打破結界,不能打破結界就不能回到魔界,無法復仇。
所以,他必須要到崖底尋找靈氣。
夜晚,明月高懸,崖底又傳來陣陣怪異的嘶吼聲。
景淵沿著懸崖一寸寸往下探,越往下越能感受到熟悉的氣息。
這是……魔氣?
魔界修煉魔氣,他身為魔界至尊,自然也是修煉的魔氣,所以一開始不能很好的修煉靈氣。
只是按照他的記憶來看,這方世界應該很少看到魔氣才是。
如果能修魔,那他還修煉靈力幹什麼?
景淵慢慢地往下走,越往下越能聽到古老的驚悚的吟唱聲,在黑夜裡顯得十分駭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景淵突然發現了一處結界,這裡的結界比上方的結界弱了不少。
景淵心下一動,看來這是個機會。
於是就在結界上方一點一點探著,想找出最薄弱之處。
思過崖上的寂岑見景淵遲遲沒有回來,看了看旁邊所剩不多的果子。
想了想,還是拿起果子跟上去了。
她要去找景淵。
無關感情,全是利益。
要是紀行川忘了她,她會被餓死在這裡的,和景淵一起說不定還有機會逃出思過崖。
一出洞穴,寂岑就發現天光大亮。
外面的罡風很大,寂岑將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心翼翼地避開著陣陣罡風。
懷裡的果子也因為寂岑的左躲右避,一個沒拿穩,散落一地。
寂岑低頭去撿果子時發現視野裡闖進來一雙鞋。抬頭望去,正對上紀行川那雙滿懷怒氣的眸子。
“寂岑,我讓你到思過崖是來思過的,你倒是在這裡好吃好喝,好不快活,扶嵐都因為之前對峙的事情好幾天不敢出門了。”
寂岑將果子揣進懷裡:“我知錯了!”
紀行川想要踹出去的腳突然轉了一個方向,將地上還剩下的一個果子踢飛了。
寂岑眼睜睜地看著果子徑直從懸崖邊落下,暗道可惜。
那顆果子可是這幾個中最大最甜的一個。
紀行川聽到這話之後愣了一瞬。
寂岑認錯了?!
紀行川低頭俯視著寂岑,她的身上還穿著那身滿是血汙的衣衫,心軟了半分:“你錯哪了?”
寂岑沉默了一瞬:“我應該站出來維護扶嵐姐姐的。”
真要寂岑成說她偷拿了無華草,她一時間也說不出來。
紀行川沒有聽到滿意的答案,又看到寂岑懷裡的果子,心下一怒,隨手掀起一道罡風:“你在這裡有吃有喝的,怎麼可能會認錯?再者,三天前後廚靈果丟失,是不是你做的?”
紀行川發了狠,這一道罡風下去,直接將寂岑掀翻好幾丈遠。
寂岑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之前被回春丹養好的身體又一次遭受到重創,背後也被地上的石子颳得生疼。
寂岑抬起頭,望著紀行川,嗤笑一聲:“紀修士沒聽到我說‘是我偷了無華草’惱羞成怒了?再者,我三天前不是還被關在思過崖嗎?怎麼可能去後廚偷靈果?沒有思過印我可出不了思過崖。”
紀行川愣了一瞬,隨即又拔高聲音,底氣略有不足:“那定是你指示別的弟子偷了給你!”
寂岑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我身為紀家五小姐,卻在玄天宗過得還不如其他的雜役弟子,又有何人會聽命於我?紀修士,別隻顧著修煉,不長腦子。”
寂岑慢慢爬起身來,順手抹掉嘴角溢位的鮮血,轉頭就走。
比起苦苦哀求親生哥哥紀行川放她出去,寂岑還是更想和只見過一面的景淵一起共謀出路。
紀行川看到寂岑轉頭就走:“寂岑,你可真是心思深沉,在這裡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你出去。既然你毫無悔過之心,就在這裡好好待著!”
紀行川走出去之時吩咐身後的弟子:“不許給她送吃的,好好餓她幾天。”
身後的兩名弟子一臉茫然。
他們又沒有思過印,進不了思過崖,怎麼給寂岑送吃的。
兩人看紀行川氣得不輕,也沒多問,趕緊跟了上去。
紀行川回頭見寂岑毫無悔過之心,越想越氣,在出結界之時又順手給了寂岑一道罡風。
寂岑感受到身後的罡風,下意識側身躲去。
這一躲,就躲到了懸崖邊上。
寂岑穩了穩腳步,還沒等到徹底站穩,崖底就躥出來一條黑色的巨……龍?
與之而來的時候巨獸的一聲嘶吼。
“人類,你竟敢砸本尊!”
他原本在下面修練得好好的,突然有個果子掉下來砸在了他的頭上。
以寂岑都快餓死的狀況是不會隨意丟棄食物的,自然是有人過來了。
寂岑被這突如其來的巨獸嚇得腳下一滑,跌落懸崖。
而此時,紀行川被巨獸一聲巨吼,震到了思過崖結界之外,身後的兩名弟子也接連倒在地上。
巨獸想要趁著結界沒完全關時逃出去,想起墜入懸崖的寂岑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