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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自殺

江挽黑白分明的瞳仁肉眼可見的瞪大,“陸總,別胡說!”

陸焰薄唇微勾,暗暗悶笑了兩聲,“那你藏好了,別讓門衛看到你在我車裡。”

江挽往後縮了縮。

車子出停車場,從昏暗到明亮,光影的過渡,他模糊不清的輪廓也慢慢清晰。

到了門衛,江挽倒了下去,用手蓋住臉。

“陸總好,下班了?”

“嗯。”

江挽能感覺到腳步往這兒靠近,江挽把自己縮的更狠了。

也不知道陸焰在幹什麼,遲遲不走,好一會兒才離開。

她繃緊的呼吸慢慢放鬆。

她坐起來,正巧紅燈,車停。

她往前看,不期而遇的在後視鏡裡,她和陸焰的眼神撞上了。

陸焰漆黑深邃的眼睛掠過幾分戲謔。

“……”

江挽別過了眼神看車外,線條流暢的臉龐微微泛起紅潤。

……

這是她第一次來陸家。

中式四合院,臨湖而建,天色將黑不黑,院牆外一排排的燈籠已全部點亮,門口一棵巨大的銀杏樹已經枯敗,經燈光一照,彷彿開了花,別有風情。

兩人進院子。

傭人看到陸焰就鞠躬打招呼,“二少。”

“二少好。”

“……小姐好。”

江挽回禮,“你們好。”

她亦步亦趨的跟在陸焰身後,可陸焰走的快,而她穿著高跟鞋走的非常緩慢。

於是就聽到了…

“這誰啊?二少帶女朋友回來了?”

“還是第一次見二少帶女人回來,咱們這兒是不是有喜事了?”

江挽想回頭解釋,可一抬頭就看到陸焰單手插兜,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好像在端詳,她為什麼走那麼慢。

江挽不想耽誤時間就只能不解釋,悶頭往前走。

七進七出的大院子,這樣的豪華她只在書裡和電視裡見過。

她真的跟不上他,於是陸焰走幾步就停一下,回頭等她。

江挽,“……”

她臉上發熱,微笑,“不好意思,我跟高跟鞋還不太熟。”

“那為何要穿?”

她把大衣撩開了一些,露出旗袍,說的理直氣壯,“配這件衣服。”

小蛇腰在他眼底一晃而過。

陸焰的眸眯了眯,“為什麼要穿旗袍?”

“請奶奶辦事,自然要穿奶奶喜歡的,不想她對我印象不好。”

陸焰挑眉,“挺聰明,知道我奶奶喜歡這種風格。”

江挽會心的笑了笑,屬於是對診下藥了。

就這樣,陸焰一邊等她一邊帶路,走進了奶奶的院子裡。

老夫人還不在。

傭人說老夫人在冬泳。

給江挽驚到了,80多歲,冬泳?

等了一會兒老夫人穿著三點式的泳衣來了。

精神抖擻,神采飛揚,四肢纖細,肚子上的肉也很緊實。

江挽看的眼睛都轉不過來!

打破了她對老年人的刻板印象,以為都是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狀態。

老夫人看到了江挽,心情很好,“坐,我去洗個澡換衣服,很快就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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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交代陸焰,“你招待一下小姑娘,別欺負她啊。”

陸焰,“……”

奶奶上樓,陸焰去廚房。

暖氣開的很足,江挽有些熱,就把外套給脫了。

她規規整整的坐在沙發,從桌子上拿了一本古董文物的書來看。

路過的傭人看到穿旗袍的女人在看書,淨雅溫婉,美的驚人。

情不自禁的都放慢了動作,怕驚擾了她,又怕破壞了這一副美好的畫面。

陸焰拿著切好的水果出來時,看到了江挽。

腳步頓了下來。

之後好一會兒沒動。

半晌後,聽到樓梯間有動靜,陸焰才把水果送上去。

很快老夫人穿著米色的浴袍,插著兜來了,看到了江挽,語氣都柔了,“哪兒來的小美女,把這沙發都顯得文靜漂亮了。”

江挽站起來,白淨的小臉兒漾出笑意,“奶奶。”

“嘖嘖。”老夫人打量著江挽,連聲感嘆,“這胸是胸,腰是腰的,打扮的這麼漂亮,不知道還以為是孫媳婦兒來了。”

“奶奶說笑,拋開我已婚的身份,我哪兒有那個榮幸當您的孫媳婦,再說我也配不上陸總。”

“都是一樣的五官,都得吃飯拉粑粑,有什麼配不配上的,他又不是大羅神仙。”

“奶奶,您真有趣。”

“還行,坐。”

江挽坐下來。

見陸焰出了客廳。

她回眸,恭敬的道,“奶奶,這次來找您,主要是想請您幫我個忙。”

她拿出碎了的鐲子,放到老夫人面前,“這款鐲子碎了,聽聞您是珠寶修復大師,所以冒昧請求您。我知道您的價不低,我可以先付200萬定金,其他的容我緩些再給,可以嗎?”

說這話時,她格外緊張,就怕奶奶拒絕,怕奶奶說她是窮鬼還來找她。

老夫人拿過盒子開啟。

看到鐲子的一瞬間,臉色就變了,但轉瞬即逝。

她把鐲子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猛的一笑,江挽沒明白老夫人在笑些什麼。

“奶奶,您…”

老夫人把盒蓋扣起來,說,“你放心,我一定給你修好,一分錢不取,你需要的時候給我孫子說一聲,我會拿給你。”

“奶奶,這怎麼好?我怎麼敢當?”

“那小子已經跟我談好了條件,所以籌碼他出,不用你費心。”

嗯?

“那陸總跟您談了什麼條件?”

老夫人神秘一笑,“要不你問問他?”

正說著陸焰進來了。

江挽往他看過去,好奇,疑惑。

老夫人又說,“要不給啟兒打電話來吧,讓他過來一起吃個晚餐,順便接挽挽回去。”

江挽不想蘇啟過來,她不想看到蘇啟。

陸焰說,“我剛打過,他在忙。”

“行,那我們就不等他了,挽挽,一起吃飯?”

“好。”

奶奶拉著她的手去了餐廳。

有深海大龍蝦,江挽最愛的就是蝦。

她只是朝蝦多看了兩眼,那盤大蝦就到了她的面前。

她順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往上移,看到了陸焰稜廓分明的臉龐。

她靜靜的坐下。

陸焰戴上了手套給老夫人剝蝦,老夫人客氣道,“給挽挽剝點兒。”

陸焰看了眼江挽。

江挽婉拒,“不了奶奶,我自己能行。”

“怎麼了,怕蘇啟吃醋啊?這小子沒有這麼小心眼吧。”

蘇啟不敢接受陸焰剝的蝦,只好說,“有,他醋勁兒很強。”

老夫人哼哼笑,“你倆感情是不是特別好?我看新聞裡,他簡直愛慘你了。”

江挽順話撿話,“還好,他對我挺好的。”

“那就行。”奶奶說完話看了眼沉著的陸焰,笑的更深。

陸焰取下手套坐了下來,沒有打算再剝。

奶奶打趣,“孫子,你覺得挽挽怎麼樣?”

江挽,“……”

陸焰不帶感情的說,“挺好,挺漂亮。”

江挽愕然的看了眼陸焰,臉龐紅了一個透。

陸焰緊皺的眉頭,忽然鬆散了。

奶奶,“那你什麼時候給我找一個這麼漂亮的孫媳婦回來?怎麼啟兒那小子都能找到,你怎麼不能?”

陸焰不許,只是一味的喝茶。

江挽也不語,只是低頭一味的吃飯。

很快剝好的蝦就送到了她的碗裡,她沒敢抬頭看剝蝦的主人。

何德何能讓上司給她剝蝦吃。

吃完飯陸焰送她回,臨走前,她還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放著那木質的盒子。

奶奶似乎把她放的很隨意呢。

車上,江挽問,“陸總,你答應了奶奶什麼條件讓奶奶給我修鐲子?”

陸焰漂亮的手指轉動著方向盤,沉聲道,“以前有隻貓住在38樓,後來因為好奇樓下的芸芸眾生是何等生物,就跳了下去,死了。”

“……”

說她好奇沒有好結果嗎?

那她不問了。

她弱弱的說,“我會給你錢的。”她不想欠他人情。

陸焰,“沒錢不必逞強,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

“什麼條件?”

陸焰看著她,“日後再說,你到了。”

到了何娜公寓,江挽下車。

進小區門口時,江良打來了電話。

爸爸在電話裡哭了,“你報警了?你媽被抓起來了,你怎麼能這樣做啊,閨女,那可是你親媽。”

江挽從沒見過爸爸哭,這是第一次。

他的哽咽聲如同鋒利的雨滴拍打在她的心頭。

她說,“爸,無論媽怎麼嘴硬,那錢都是她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轉走的。我會找律師,我會追究到底,直到我媽把錢還給我。”

江良隱忍著哭,他沒有罵江挽,可每一個哭聲都像鞭子在鞭撻江挽。

江挽及時掛了電話,揉了揉發酸的鼻根,吸吸鼻子。

上樓。

張嬸還在。

“終於回來了。”

“張嬸,您怎麼還沒下班?”

“給你們收拾收拾屋子,再把衣服給洗了,然後就忙到了現在。”

“您辛苦了。”

“不辛苦,這是我的工作。”張嬸去廚房拿出衝好的葛根粉,“喝一杯。”

江挽不想喝,沒有胃口,但看張嬸這麼熱心這麼關心她的份上,她喝了。

熱乎乎甜滋滋的葛根粉,稍微慰藉了她冰涼的心。

張嬸盯著她喝,喝完拿杯子去洗乾淨後下班。

江挽拿手機給張嬸發了紅包,感謝她的盡職盡責。

剛發完紅包,何娜就來了。

“我在樓下超市碰到了陸焰,正好看到了你從他車裡面下來,你跟他幹嘛去了?不是,你還穿這麼漂亮,還化妝盤發,你跟他去約會?”

何娜越說越起勁兒。

“沒有的事兒,是他帶我去陸家找他奶奶幫忙修鐲子,我跟你說過的,再說了我還沒離婚,別瞎說。”

何娜跑腿一坐,“行吧,算我瞎說。不過,陸總今年都28歲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女朋友,我之前去過陸氏公司找我老公,聽說他一直單身,奇了怪了,這樣的精英怎麼會沒有物件呢?”

江挽不關心。

何娜,“要麼他心裡有一個難忘的白月光,不想將就其他人,要麼就是這人有隱疾。”

“不八卦,我去睡覺。”

“那我也睡。”

江挽躺在床上,想著爸媽,失眠了。

這頭。

江良剛把眼淚擦乾,高蓉就提著行李箱出來,江威在後面追。

“蓉蓉,這麼晚你幹什麼?你要去哪兒?”

高蓉怒火沖天,“你妹妹可真有本事啊,把她自己的親媽送去監獄,就為了那50萬。我不同意把錢還給她,還了我就跟你離婚,還有這套房子是為了我跟你結婚買的,所以這房子得歸我。”

江威急忙道,“給,都給你,那你還走幹什麼?我們也沒說把錢還給挽挽啊。”

“剛剛電話裡不就是這樣說的嗎?江挽說了,得還錢,否則媽就得一直待在監獄,她不在,誰伺候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難道要我自己做飯洗衣服嗎?還是花錢請傭人?我可不幹。

再說50萬去哪兒了,彩禮就給了我20萬,還有100多萬沒給,我看你們就是想賴賬,是不是想等我孩子大了,沒法打掉了就只能生下來,所以彩禮也不給了?”

“沒有那意思,蓉蓉,你別衝動,把行李箱放下,小心孩子,什麼事情我們都好商量。”

江威去拿行李箱,高蓉猛的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扔,行李箱散開,裡面根本不是她的物品,而是江良的。

江威一愣。

江良也愣住。

江威不明所以的問高蓉,“你這是…”

“這是爸留在這兒的衣服,我覺得不合適,現在媽不在,我覺得爸還是回家去比較好,可以去找江挽,反正爸的心裡只有女兒,偏心的很。”

江威很快想通了,還是得緊著妻子。

蹲下,把衣服整理好,行李箱釦上,起身,對著江良說,“爸,你走吧。”

江良站起來,他開始哆嗦了。

不敢置信的看著兒子,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的寶貝兒子。

在他媽進了監獄後,把他這個親爸趕出家門。

“你…”江良的眼淚都還在臉上,說話也在結巴。

高蓉嫌棄死了,“爸,你先把彩禮錢給我湊夠再來,到時候我還會邀請你來住。”

江良依舊看著兒子,期盼兒子說句良心話。

江威說,“你聽蓉蓉的吧,彩禮錢確實不能少,暫時先出去住。”

江良的舌頭打結了,腦子也是暈眩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提過行李箱,背影彎曲,蹣跚著出了這個他和李慧用一輩子積蓄買來的、房貸也是他和李慧還的家。

還沒走到電梯口,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關了,迫不及待。

江良沒忍住的哭出了聲。

坐電梯,出了小區後,他朝著藥店走去。

……

江挽做了一晚上噩夢,夢到了小時候父母對她的諄諄教導。

要她長大了心疼哥哥,照顧哥哥。

要她長大了給哥哥買房買車。

要她放完學多做家務,別讓從河裡游完泳的哥哥做。

要她少花點錢,剩餘的給哥哥花。

要她多留意漂亮同學,好介紹給哥。

眼睛一睜開,滿腦門的冷汗。

耳邊還聽到刺耳的電話鈴聲,她喘著氣從櫃子上拿起手機,“喂?”

“你是江良的女兒?”

“對。”

“我是市一醫院的急診醫生,你爸自殺了,速度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