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帶著人走了,半炷香後,梁帝在房間見到了孫貂寺和蒙傲。
“陛、陛下,您這是……痊癒了?”
看著眼前生龍活虎的梁帝,孫貂寺聲音發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日陛下還佝僂著身體,現在身姿挺拔,竟已頗有盛時的幾分威嚴!
蒙傲也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梁帝,眼睛眨了又眨,以為自己看錯了。
“痊癒?呵,哪有那麼容易!”
梁帝嘴角有了笑容,道:“但,朕現在感覺好多了,終歸是有了痊癒的希望!”
“唐安這兔崽子,嘿,不枉朕等了這麼多年。”
“呸,說錯了!這狗東西,害朕痛苦這麼多年!”
“太好了!陛下洪福齊天!”孫貂寺早激動得老淚縱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天佑我大梁啊!”
蒙傲也單膝跪地,抱拳道:“恭賀陛下龍體康復,臣為陛下賀!”
梁帝看著兩人激動的模樣,黑著的臉才好看了一些。
“行了,都起來吧,別給朕在這兒哭喪!”
梁帝擺了擺手,道:“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離完全康復還差得遠呢!”
“是是是,老奴該死,老奴只是太激動了……”
孫貂寺連忙擦乾眼淚,小心翼翼地扶著梁帝:“陛下,您龍體康復是天大的喜事,依老奴看,咱們還是儘快回宮吧,也好讓朝臣們安心。”
蒙傲也附和道:“是啊陛下,既然唐安有辦法治療您的病,不如將他召進宮中,隨身侍奉豈不更好?”
“不回!!!”梁帝嚴詞拒絕。
回宮召唐安進宮,身份不就暴露了?
那朕還怎麼報仇?怎麼坑死這混賬!
“孫貂寺,去內庫給朕支取兩萬兩銀子,朕要用。”
梁帝咬牙切齒道:“一萬兩房租,一萬兩診金!唐安小賊真夠坑的!”
什麼?!
診金一萬兩就算了,但租金……這破廟,一萬兩???
孫貂寺和蒙傲頓時震驚了,敢這麼坑皇帝的,唐安還是第一個!
等等,不對啊陛下,你不是來坑唐安的嗎?
怎麼感覺是唐安在坑你啊!
孫貂寺老臉顫了顫,只能應下來,接著道:“陛下,老奴還有事稟報,昨夜魏國使者入京,十萬火急求援,說魏國國都已被叛軍圍困,請陛下發兵,助魏國平叛!”
“今日朝堂之上,為此事吵成一鍋粥,部分大臣主張出兵,部分主張按兵不動,誰也說服不了誰。”
“太子監國,卻也沒敢下決定,正等著陛下您聖裁呢!”
“魏國戰亂?”梁帝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片刻,他冷笑道:“先不管,讓他們先吵著。”
“還有什麼事,也一併說了。”
孫貂寺連忙道:“京都近日湧入大量流民,城中乞丐也日漸增多,已引發多起暴亂,嚴重威脅到京都治安。”
“加上燕國和親的公主將至,丞相趙闊上書,為迎接燕國和親使團,營造京都繁華景象,建議將京都流民和乞丐,盡數驅逐出城,以免有礙觀瞻……”
孫貂寺沒敢再說下去,因為炎文帝臉色已經逐漸陰沉下來。
片刻,梁帝道:“讓戶部正常賑災,保證災民餓不死。”
“讓錦衣衛查一下引發幾起暴亂的原因,三日內,朕要知道真相。”
“至於驅逐城中乞丐,讓他們再議!”
孫貂寺和蒙傲連忙行禮道:“是。”
“行了,都給朕滾出去!看著你們就心煩!”梁帝怒氣未消,指著兩人罵道。
孫貂寺和蒙傲立即懂事地退了出去。
房間裡,梁帝來回踱步,臉色有些難看。
流民暴亂,魏國戰亂,驅散流民之策……看似散亂,但他總覺得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恐怕是有人忍不住,想要動手了。
不過,也好!
不都以為朕病得快死了,跳得很嗎?
那朕,就和你們好好玩玩!
……
此時,唐安正哼著小曲,悠哉悠哉地走在前往縣衙的路上。
他要去縣衙擊鼓鳴冤,狀告秦睿買兇殺人,以及秦家縱容家奴行兇作惡。
他要讓秦睿知道,白蓮花裝多了,遲早是要遭報應的!
他要讓京都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唐安,回來了!
陽光正好,微風清涼,正是個告狀的好天氣。
唐安抬頭望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好戲,開場了!
“少爺,真去縣衙告狀?告秦家?那可是侯府!能告贏嗎?”
柔兒緊攥著衣角,聲音都有些發顫。
她既期待,又緊張。
秦睿表面一套背後一套,騙過了所有人,背地裡卻買兇殺人,簡直禽獸不如!
早就該把他的真面目公之於眾!
可秦家在京都勢大,他們如今只是平頭百姓,以卵擊石,哪有勝算?
虎妞倒是渾不在意:“怕什麼!侯府怎麼了?告不應,姐帶你們摸回去,套麻袋將秦家所有人打一頓!”
唐安瞪了虎妞一眼:“別那麼暴力,咱們要相信正義。”
正義伸張不了,再考慮拳頭。
說話間,一群人到了南城縣衙。
王之安很給面子,早就嚴陣以待,門口兩排衙役,手持殺威棒,瞧著就威風,王之安則坐在大堂桌案後,不怒而威。
唐安手指沾口水往臉上一抹,當即就演上了:“縣尊大人,草民有冤情要告,縣尊大人要替草民做主啊!”
縣尊?
王之安嘴角一挑,懂事。
瞧著門外的百姓都看了過來,王之安拿捏姿態,頗具威嚴道:“堂下下跪何人?有何冤情?”
唐安抹著眼淚,哭嚎道:“草民要告永安侯府白蓮花小世子秦睿,他買兇想要殺害小人,還妄圖對小人的媳婦兒行不軌。”
“大人,你要替我做主啊!”
說完給柔兒打了個眼色,柔兒秒懂,跪在地上撫著胸口哭得撕心裂肺:“大人,民婦平白遭此奇恥大辱,民婦不想活了……”
面上哭得撕心裂肺,她嘴角卻咧到了耳邊。
少爺說啥?媳婦兒,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