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談黎”，席老爺子點了點頭，眉眼間的讚許之意毫不掩蓋，“我同意你的請求，但我是個商人，不做虧本生意，之前幫你不僅因為你是席家人，也是有利可圖的原因在。”
頓了頓，他繼續說，“停止打壓是我一句話的事，但我有條件。”
聞言，談黎微微一愣，“您請說。”
席老爺子看向了一旁的兩個男人，沒有說話，想表達的意思卻很明顯。
席曄舟輕睨老爺子一眼，隨即起身就出了門，還順手把席東承也推了出去。
“爺爺，別說那些沒有用的！”男人清冷懶散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客廳裡，席老爺子當著談黎的面露出了脆弱的神色。
“談黎”，幾人走後，老人家少見的彎下來背脊，神色難掩悲愴。
“你也看到了，我們席家說是龍潭虎穴也不為過，曄舟他…從小就沒了爸媽，一個人生活到了現在，性子陰晴不定。”
老爺子嘆了口氣，“我知道這場婚姻委屈你了。“
談黎垂下眼睛，“爺爺說笑了，能嫁進席家，是我的福氣。“
確實，從原主那個窒息的家裡逃脫出來，已經很幸運了。
“既然你今天把話說的那麼明白，有些事情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席老爺子突然很嚴肅，“其實曄舟他…他有雙重人格！”
“什麼？”談黎猛地抬頭，難掩震驚。
所以她之前的猜測變成真的了，席曄舟真是個瘋子？
“我的要求就是，你幫他燃起對生活的希望，不要再讓他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他這一生，不應該是這樣的！”
談黎面色無奈，“爺爺，我“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過分，“老爺子打斷她，“但是你是他唯一願意娶的人。也許你能做到。“
席老爺子知道，如果席曄舟要是對談黎沒有一絲興趣，估計也不會是現在這個場景。
談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想起席曄舟的處事，還有那偏執的性子，越發覺得不可能。
說不定，他會把所有人拉進地獄，陪著他一起，永遠見不到陽光。
但看著老爺子的面容，以及那個“條件”，談黎只能道。
“爺爺，我不覺得自己能幫到他，但是，我願意試一試。”
“好，宋家的事情你不用再擔心，我會幫你解決一切。”
談黎扯出一抹笑，“謝謝爺爺。”
………
談黎走出書房，走廊裡瀰漫著淡淡的菸草味。
她抬頭，看到男人正倚在牆邊，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支菸。
月光從落地窗灑進來，勾勒出他稜角分明的側臉，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老頭子都跟你說了什麼？“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以及淡淡的不屑。
談黎站在原地，看著他指尖的菸灰一點點墜落，她想起席老爺子的話。
席曄舟有雙重人格……雙重人格……
“沒什麼，“談黎垂下眼睛，“只是閒聊。“
男人冷笑一聲，他猛的走近幾步，談黎能聞到他身上混合著菸草的氣息。
“我警告你“，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不要做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我們之間，只是交易。“
談黎抬起頭，對上他冰冷的眼神。
無錯書吧席曄舟也看著她，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談黎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為自己正名？似乎很是無力。
所以她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男人似乎對她的反應有些意外，眉頭微皺。
之前的談黎雖然也逆來順受，但是眼底總是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今天她的眼底倒是流露著一股悲傷，甚至是憐憫。
憐憫？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席曄舟擰起眉頭，眼底似是捲起狂風暴雨，他抓住女人纖瘦的肩膀，手上力氣不自覺放大。
“他跟你說了什麼，那件事情？”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談黎掙扎著，看著男人逐漸失控的面容，眼底染著一抹擔憂。
男人閉了閉眼，突然將人甩開。
他轉身走向樓梯，談黎深吸了幾口氣，揉了揉自己隱隱作痛的肩膀，也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下樓，誰也沒有說話。
樓下客廳。
席肆白正站在席東承的身旁，面色驚恐又擔憂，眼角微紅，像是剛剛哭過似的。
後者低頭和他說著話，似乎正在哄他。
“爸爸，母親……”
看到兩人下來，席東承面上少見顯露出一絲不悅和凝重。
“有什麼事情回家關起門說，在這裡吵，成何體統！”
席曄舟沉著張臉，自顧自地抱起孩子，冷然說道。
“知道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看著男人越走越快，談黎朝著席東承點點頭，跟了上去。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席東承搖搖頭，很是無奈。
“希望他不會後悔！”
………
司機已經等在門口。
席曄舟拉開車門，將孩子先放進去。
談黎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去坐副駕，畢竟剛剛兩人還不歡而散，她也是不想再惹到這位大少爺莫名其妙地怒點。
“還不上來，是準備走回去嗎？”
突然，如同鬼魅般的聲音響起，談黎當即做了決定，一鼓作氣拉開副駕駛，坐了進去。
司機驚詫的看著這一幕，感受著這空間裡的暗流湧動，似乎連車都不會開了。
他猶豫地轉頭，眼神詢問著男人的意見。
席曄舟掀起黑眸，冷冷的看著那道身影，淡聲突出兩個字，“隨她！”
司機只好開車。
路上，談黎能感覺到那不容忽視的眼神，如芒在背，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一道一道將自己凌遲。
席肆白坐在後面，也是沉默，一言不發。
到家後，席肆白被男人抱下來，還沒落地，就看見一道身影走了過去。
席曄舟咬了咬牙，談黎，你還真是好樣子的！
他還沒生氣，這女人就氣上了？
“爸爸，母親她是不是生氣了？”小傢伙很是擔心。
母親今晚都沒有抱起來，摸摸自己，親親自己。
“沒有。”
“你們為什麼要吵架？”
“沒有。”
“母親會離開我們嗎？”小傢伙問題不斷。
“……不會。”
“爸爸，你以後不要老發脾氣，好不好？”
席曄舟：“……”
“如果你和母親離婚的話，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席肆白紅著眼眶，小手捧住席曄舟的臉，彷彿真的已經到了那個地步。
男人閉了閉眼，在腦海裡不斷回想，洗腦自己。
“這是從小帶大的，從小到大的……”
今晚席肆白似乎很沒有安全感，他讓席曄舟幫洗澡。
男人將他擦乾淨，穿上衣服，抱上床。
“爸爸，陪我拼樂高好不好？“
席曄舟：“……不好，今天太晚了。”
“就一會兒嘛！“席肆白眨著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