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嫵重重摔倒在地,手肘撞擊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劇烈的疼痛讓她頭暈目眩,喉嚨裡不受控制地溢位一聲痛呼:“啊!“
她下意識撐起身子,卻在下一秒被一股蠻力重新按回地面。
後腦勺磕在冰冷的地板上,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嗤笑聲。
視線模糊中,她看見杭梅那張妝容精緻的臉俯視著她,嘴角掛著一絲癲狂的弧度。
杭梅擺手拿起一杯紅酒搖晃著,在璀璨燈光的照耀下,越發豔麗。嘴角譏笑地看著桑嫵:“既然你敢做,肯定也能承擔後果是吧。”
桑嫵艱難地嚥下喉間的苦澀,沉默的看著眼前的女生。
“梅梅,她是季少帶來的人“一個穿紫色禮服的女孩小聲提醒,卻被杭梅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我表哥?“杭梅冷笑一聲,目光在桑嫵身上來回打量。
即使此刻狼狽不堪,這個女人依舊嬌弱美麗。
瓷白的肌膚上沾著幾滴紅酒,像給她添了紅妝,被酒水浸溼的禮服緊貼身體,勾勒出令人嫉妒的曲線。
杭梅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轉頭看向宴會廳另一端,季俊銘瞥了這邊一眼,冷漠的轉過頭繼續與人交談,對這邊的騷動置若罔聞。
他今天就是要讓這個女人長點教訓,沒有他的庇護,她就是隻待宰羔羊,任人揉搓。
“看見了嗎?我表哥根本不在乎你。“杭梅的聲音因興奮而顫抖,“一個玩物而已,我明天就給他送十個更好的。“
話音剛落,整杯紅酒迎面潑來。冰涼的液體順著桑嫵的臉頰滑落,在白色禮服上綻開大片大片的紅色花朵。
她下意識閉眼,睫毛上掛著酒液,倒像是淚珠,可自己卻一點可哭不出來。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桑嫵透過模糊的視線,看見季俊銘終於又轉過頭來。
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相接,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隨即淡漠地看著自己說了兩個字。
這一刻,桑嫵對季俊銘的愛意就像巨大的沙城,轟然倒塌。季俊銘說的是求我。
這男人前幾天還對自己噓寒問暖,捨不得蹭破一點皮。
如今卻冷眼旁觀的等待她的求饒,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都給我潑!“杭梅亢奮的聲音刺破耳膜。
杭梅家大業大,這裡的眾多客人一直想巴結她。
此時有這個機會自然殷勤的厲害,一杯接一杯的酒水傾瀉而下。
桑嫵的頭髮黏在臉上,禮服溼透後幾乎透明。
有人掏出手機拍攝,嬉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可這些終究敵不過男人一個冷漠的眼神。
“住手!“
突然一聲喝斥打斷了眾人,陸奕衡今天來晚了,一進來就看見杭梅又在作妖。
本來他也懶得管,只是瞥眼看下誰又招惹了這個神經病,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竟然是桑嫵
陸奕衡推開人群衝進來,他一把扯開按著桑嫵的女孩,脫下外套裹住她顫抖的身體。
“陸奕衡,你和她什麼關係呀,這麼幫她。”杭梅立刻過去拉開兩人。
這一舉動惹惱了陸奕衡,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杭梅,你多大了,還這麼幼稚的欺負別人,你能不能長點腦子做點正經事。”
“你竟然說我,明明是這個女人勾引言行,我才教訓她的。”杭梅氣急敗壞的反駁。
陸奕衡也算是自己親戚,竟然這麼幫著外人,讓她很是惱火。
“你給我閉嘴!”陸奕衡本來就看不慣杭梅,仗著家裡有錢到處惹是生非,他看著狼狽不堪的桑嫵,焦急的到處找著季俊銘的身影。
無果後他低頭檢視桑嫵的情況:“能站起來嗎?我去找季俊銘。”
“謝謝,不用找了,我先走了”桑嫵輕輕推開陸奕衡,脫掉了腳底的高跟鞋。
可能因為剛剛腳扭了,一瘸一拐的往大門走去,一路上裙襬滴撒出大片酒漬。
圍觀的人有的露出嘲笑,有的露出同情,更多的是淡漠
陸奕衡左顧右盼終於看見了季俊銘,可他只是緊盯著的看著桑嫵的背影,可完全沒有來制止的念頭。
“你欺負我,我要告訴表哥!”杭梅對著陸奕衡酒杯一丟,便轉身往季俊銘那邊跑去。
桑嫵出了大門,便在旁邊的綠化池子上坐了下來,季俊銘還沒讓她走,所以她準備等他出來。
“表哥,陸奕衡他欺負我。”杭梅拉住季俊銘的手臂開始搖晃。
男人淡漠的撇了一眼手臂,杭梅立刻鬆開了手。
“從今天起,你每月零用錢減至一萬。“他往後退去,每一步都讓對方面色更白一分,“如果年底前還拿不到畢業證,以後別想從家裡拿到一分錢。“
“表哥。你怎麼能這樣呢?我都被別人欺負了。”杭梅被季俊銘的話驚到了,怎麼事情發展的和她不一樣。
表哥明明不在乎那個女人,那一眼明明就是縱容她呀。
“現在開始一個月不準出門,要是敢跑出去,我就讓你爸打斷你另外一條腿。”季俊銘說道。
杭梅聽到腿,立刻就感覺腿痛,上次一直纏著言行,都把自家送上床了。
可被言行發現,告到杭家,爸爸覺得她給自家丟了人,自己的一條腿都被打斷了,並勒令一年不許回國。
看著季俊銘冷漠的臉,杭梅無可奈何一跺腳就走了。
“季俊銘,你搞什麼呀!”陸奕衡剛從京都回來,被這兩個人搞得一臉懵。
“她自己選的。”季俊銘沒好氣的回答。
“我勸你別做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情。”陸奕衡繼續勸解道:“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就分開,你這樣折騰人家幹嘛?”
季俊銘沒有回答,其實他剛剛差點忍不住跑過去,將女人摟在懷裡輕聲的哄著。
可想著她拼命的逃離自己,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陌生人,便狠心縮回腳想給她一個教訓,讓她明白自己的位置。
“你談個戀愛,別搞得虐戀情深的,我可受不了,人家也挺可憐的,不行你放她一馬好了。”陸奕衡覺得季俊銘腦子搭錯筋了。
想起剛剛桑嫵跛腳走出去的樣子,便有些同情起來。
“不是我不願意放過她,是她不放過我。”說完季俊銘抬腳便往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