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書記談妥了生產場地的合作。
何躍東從公司走賬交付了定金，並且按照合同約定的租金交付規則，先交了第一筆租金。
晚上何躍東回家，一進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這種分外溫馨的感覺，讓何躍東都忍不住愣住了一下。
自從他搬出來之後，每天下班之後，家裡的燈總是黑著的，也沒有人給自己做飯。
基本上要麼去外面的小餐館對付一口，要麼自己簡單弄點什麼東西。
而今天，他卻聽到了鍋碗瓢盆碰撞，那種只有家庭才會出現的很熱鬧的感覺。
“回來了？”
在廚房裡忙活的沈昭南。
繫著一條圍裙，將她纖細修長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
手裡端著兩盤剛炒好的菜，笑著說，“你回來的正是時候，飯菜剛剛出鍋！”
何躍東立刻激動的跑過去，就要用手去拿菜，卻被沈昭南狠狠地拍了一下，然後瞪著眼，“你先去洗手，另外，不要用手！！！”
何躍東縮了縮脖子，連忙跑去洗手間。
“對了，你們招聘的怎麼樣了？是不是一個都還沒有招過來？”
何躍東一邊洗手一邊問。
客廳裡沈昭南疑惑，“你是怎麼知道的？”
“額，我猜的。”
其實是因為系統沒有給他反饋。
一般招到人之後，系統會第一時間告訴他，並且告知他完成了哪些部分的生產線配件。
之前星辰錶生產線就是這麼來的。
可兩天過去了，VCD生產線的招聘一條反饋都沒有。
沈昭南嘆了口氣，“招聘的很不順利，現在市場上忽然多了好幾家做影音產品的廠家，他們都在招人，除了沈氏商貿之外，還有個叫永新的合資品牌，也要在深城建廠，所以他們也在招人，而且給的工資福利條件都不錯。”
“我們的工資條件不算低吧？”
何躍東疑惑。
他給林晚秋的許可權是，一個普通工人兩百塊錢，一個技術主管三百塊錢，這個工資比起那些合資廠應該也不算低了。
“是不算低，但架不住有人唱衰我們，讓那些招聘者即便看見我們的招聘條件比較好，也不敢輕易試水，生怕錯過了別的廠家的招聘，而且他們的招聘條件也不算低。”
何躍東皺眉，“誰唱衰我們？”
沈昭南沒說話。
從她的表情神態就可以看出來一些。
“沈氏商貿？”
沈昭南嘆了口氣，“嗯，擎宇哥那邊，有很多人都在人才招聘市場上說我們的壞話，說我們永輝廠已經飄了，沒有任何技術和裝置的基礎上，就想分影音行業一杯羹，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很慘的。”
“……”
何躍東臉色有些不悅。
他這個人，不怕任何的正面競爭。
只要是公平公正，靠實力說話，哪怕對方是神明，自己也敢發起挑戰。
但這種背後耍手段，玩陰招的。
他是一千個看不慣！
不過，毛擎宇也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那個傢伙從小時候就很卑鄙。
只不過，那個時候沒有人能威脅到他的存在，所有的稱讚和資源都在他的身上，所以他沒有必要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可現在，自己忽然半路崛起，讓毛擎宇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所以他現在才開始暴露自己的本性。
“市場上的反應呢？他們也覺得我們是胃口太大？不是很靠譜的廠子？”
沈昭南點點頭，“主要是，別人問起我們生產的產品，我們說是VCD，他們問是不是CD，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何躍東立刻明白了。
原來問題出在自己的身上。
他那天和兩女講了關於VCD的專案。
他以為自己已經講得很明白了。
畢竟從他未來的眼光來看，VCD也只不過是一個過渡時期的產品，但架不住銷量非常龐大，而且過渡時期也很長，從九幾年開始一直到零幾年，在電腦普及之前，VCD賣的都一直非常好。
這並不是一個多麼難以理解的產品。
但站在沈昭南和林晚秋的視角看。
VCD這個東西啊，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說是像錄影機一樣的，但又不是錄影機，這種模稜兩可的介紹，兩女說出來的時候，必然都是很心虛的，而聽著就更是一頭霧水了。
沈昭南忽然說，“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當初招聘的第一批工人，是做山寨表的了，像這種情況下，但凡是有些技術和經驗的人，他們比起未來的一個不穩定的高薪，還是更相信自己能拿到手的，而且可以保證未來較長時間內，都一直可以有的收入。”
現在才剛剛開始開放，各地的政策都是不一樣的，別看深城已經相對來說，市場比較自由了，但其實這個時候的夏國，大多數的城市還是非常保守的。
依然是把鐵飯碗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哪怕外面有一個高薪的崗位等著他，可是他也會在萬般糾結中，最終放棄那個高薪的崗位。
比起掙一時的錢，他們更想賺一輩子，然後老了之後，有國家幫他們養老。
也怪不得思想固化，一代代就這麼過來了，大家已經被貧窮的日子過怕了，覺得能一直平平淡淡的安穩下去，就挺好的，不敢有什麼別的想法。
在這種招聘市場的情緒下，再加上永輝廠給出的產品是模稜兩可的，這就讓大家更不敢輕易的選擇永輝廠。
所以這一切都很正常。
知道了問題的關鍵後，何躍東笑著說，“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去人才市場。”
“好……”
沈昭南有些歉意。
感覺自己沒能幫到何躍東。
何躍東今天才剛談下了一個生產用地。
明天還得去管招聘的事情。
自己也太沒用了。
何躍東大快朵頤的扒拉著飯菜。
太香了！
比自己隨便弄點什麼的強多了！
吃著吃著，何躍東忽然發現沈昭南好像沒什麼胃口，一直盯著手裡的米飯，幾乎是一粒一粒的往嘴裡喂。
“昭南，怎麼了？你沒有胃口嗎？”
何躍東趕緊問。
沈昭南搖了搖頭，嘴角不自覺的撇了撇。
這個小細節被何躍東捕捉到了。
何躍東立刻明白沈昭南此刻的想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