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叔還是之前的那個沈叔叔。
何躍東感覺心裡面暖暖的，有大家長在，心情就是會不一樣。
之後，兩人離開。
房間裡就剩下了何躍東和沈昭南二人。
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空氣彷彿凝固成膠狀，只有老式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響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迴盪。
何躍東僵在原地，手裡還攥著毛擎宇丟來的箱子，指節被硌得生疼。
沈昭南垂眸整理著桌上歪倒的相框，髮梢垂落遮住泛紅的耳尖。
她忽然開口時，聲音驚得何躍東差點打翻手邊的水杯。
“那我住次臥吧。”
“啊？哦！”
何躍東慌忙應著，箱子裡的書嘩啦啦響。
他餘光瞥見沈昭南的粉色毛巾已經掛上了衛生間門把，與他那灰撲撲的舊毛巾並排挨著，莫名生出種荒誕的親密感。
地板上散落的髮卡、牆角立著的吉他包，都在無聲宣告著這個空間的突然改變。
“你...你餓不餓？”
何躍東為了不露出自己內心的慌張和尷尬，連忙轉移話題。
扯著領口後退半步，後背撞上玄關櫃，鑰匙串嘩啦掉在地上。
沈昭南彎腰去撿時，髮間的茉莉香突然逼近，他猛地挺直脊背撞得櫃子‘咚’地一聲，震落的灰塵在陽光裡亂舞。
這麼狼狽。
何躍東現在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沈昭南連忙問何躍東，“你沒事吧？磕著哪裡了？痛不痛啊？”
沈昭南走到何躍東的背後，掀開衣服，檢視何躍東的傷勢。
何躍東干笑著說，“沒事兒，就是太不小心了，之前這屋子裡只有我一個人，沒有其他人……”
何躍東說完之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以前感覺和沈昭南有很多話都能說出口，在辦公室的時候，也是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了，因為兩個人實在太熟悉了。
從小一起長大，相互之間有無數的點點滴滴。
但此時此刻，在這種氣氛下，何躍東感覺自己的嘴就像棉褲襠一樣。
空氣突然又凝滯住，何躍東感覺後背貼著沈昭南指尖的面板正在發燙。
“那我是其他人嗎……”
沈昭南問。
她這句話像顆石子投進深潭，激起的漣漪讓何躍東喉嚨發緊。
“當然不是！我是說……我的意思是……\"
他轉身時差點撞進她的目光，沈昭南仰著頭，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小的陰影，\"那我是什麼？\"
這句話讓何躍東的心跳漏了一拍。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七歲那年暴雨天，她踮著腳把傘傾向他這邊，自己半邊肩膀被淋透。
十三歲他被小混混圍堵，她舉著板磚衝出來的模樣比誰都兇。
就沈昭南在連出國留學前夜，還塞給他的牛皮信封裡，還夾著寫滿注意事項的便籤，擔心他會犯什麼錯誤。
此刻她垂眸整理相框，髮梢掃過他手背的觸感，竟和初中畢業舞會時，她指尖輕輕搭在他肩上的溫度重疊。
那時沒有一個女生願意和他跳舞，其實這樣的男生有很多，就只能羨慕的看著其他男生，可以有和女生跳舞的資格。
但那個時候，沈昭南朝他走了過來，這一幕至今在何躍東的記憶裡非常深刻。
他緊張得連領結都系不好，她笑著踮腳幫他調整，髮間的茉莉香也縈繞至今。
而現在，這熟悉的香氣近在咫尺，卻讓他呼吸都亂了節奏。
“你是……”
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喉嚨像被那年夏天的蟬鳴塞滿。
他想起自己在學校裡，因為作業總是寫不對，而被老師當著全班的同學罵。
他就自己一個人坐在房頂上，嚼著饅頭偷偷的哭。
沈昭南也爬上房頂，坐到旁邊，陪著她數星星……
沈昭南是他的什麼……
也許早就從那些點點滴滴的時刻，他早就已經在心裡把一個答案藏了起來。
可如今，當她真的走進他的生活，他卻慌得像初次登臺的孩子。
“我就是……不太習慣。”
何躍東終究還是退縮了。
也許在沈昭南的心裡，就只是把他和毛擎宇，當成了她的兩個哥哥。
在看見毛擎宇表白後，沈昭南刻意和毛擎宇疏遠，他其實就已經不敢表白了。
至少現在沈昭南還和他沒有芥蒂，萬一表白了之後，也刻意疏遠他，那不就得不償失了嗎？
沈昭南抬起頭，深深看了一眼何躍東，然後笑著說，“是啊，你畢竟在這裡自己一個人住習慣了，一個人住著多自在啊，有這麼自由的空間，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對吧？”
“額，是，是啊……”
此刻看著她溫柔的背影，又看了看沈昭南乾淨的粉色的毛巾和自己灰撲撲的舊毛巾並排掛著。
心裡面莫名有一種很堵的情愫。
何躍東連忙拿起啞鈴，坐在沙發上瘋狂的舉鐵。
沈昭南走過來，坐到他的身邊。
“原來你真的在一個人偷偷鍛鍊啊，肌肉還練的挺紮實的。”
沈昭南捏了捏何躍東的肌肉。
但讓何躍東感覺癢癢的。
一掙扎，這天氣本來就熱。
沈昭南穿的是裙子，而自己穿的是短褲，所以大腿相互貼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都像是過了電一樣，猛地縮了回來。
“咳咳……怎麼回事，咱們明明從小總是這麼玩的，為什麼現在感覺有點怪怪的？”
沈昭南問。
“怪……怪嗎？”
何躍東還以為自己的彆扭，讓沈昭南察覺到了什麼。
就立刻佯裝出大咧咧的樣子，“不怪啊，我剛才是饒你一命，從沒有撓你的癢癢肉的，你是想讓我發揮全力是吧？”
何躍東立馬動了起來。
去捏沈昭南腰間的癢癢肉。
但現在的觸感，真的和小時候不一樣了，感覺肉肉的，很有彈性，而且這個位置又感覺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但為了不讓沈昭南看出自己的異常，就只能硬著頭皮撓癢癢。
沈昭南立刻開始掙扎，她越掙扎，何躍東就越撓。
最後沈昭南直接躺倒，何躍東一個沒撐住，也就直接躺在了沈昭南的身上。
和……
和小時候的觸感，真的……
真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