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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想和離有一陣了

聞蟬忍著笑,低眉強作傷心狀。

“我與公子萍水相逢,公子尚知我抱恙,體貼我入微;可誰知我那冷性的夫君,竟對我不管不問,連我身子有恙都不管。”

“我……也不怕公子笑話,我想與他和離,想了已有一陣時日。”

羅俊修驟然色變,“這……”

這就交淺言深了吧?

他嚥下一口唾沫,想這婦人對自己講這話作甚。

自己雖有意偷香竊玉,可要真拐個婦人回上京去,那是要被父親生生打斷腿的。

更別說眼下,她有身孕而不自知,可見還未足月。

若一夜風流後賴到自己頭上……

男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羅公子怎的不說話?”聞蟬捂著心口上前一步,“可是奴家尋的料子不稱意?”

羅俊修趕忙後退,“不,不是。”

“公子心中想什麼,不妨都說出來,奴家認得很多人,定能為公子尋到滿意的。”

見她滿目痴情、情真意切,男人更是膽寒三分。

想她可並非恪守婦道的良家子,門路多,結識的野路子也多,羅家在上京雖貴,可到底強龍難壓地頭蛇。

若今日著了她的道,難保她明日拿腹中野種威逼,花樣百出地纏上自己。

“羅公子……”

“莫要沾我!”

原先還笑面含春的男子怛然失色,退開兩步,負手訓道:“我自幼受聖人訓,修君子道,檀夫人今日在我面前嚼自己夫君的口舌,實為非禮勿聽。”

“還請夫人自重,莫要當我小人戲耍!”

“可是……”

“莫要可是了!夫人只管將這這兩箱綢緞送來云溪路的羅宅,屆時管家自會與你錢貨兩訖!”

聞蟬幾欲垂淚,竟還要上前要執他的手。

嚇得羅俊修奪門而出,馬凳都不及踩,手腳並用爬上車。

小廝還要扶著他問:“公子這是怎麼了?”

“別廢話,快走!”

塵煙揚起,石青忙替謝雲章遮擋,自己卻被嗆了一口。

“咳咳咳……這姓羅的怎麼回事?火燒眉毛了不成,跑這麼急!”

謝雲章在他身後嗤笑。

“滿腹酒肉的紈絝,對上她,還是太嫩了。”

石青便又問:“公子既知道,還親自過來作甚?”

因為,知道歸知道,擔心歸擔心。

固然他親手養的人,知曉她八百個心眼子,可遇上險事,總歸還是牽掛著的。

後堂裡,王妗不知從哪裡閃出來,關起門便是捧腹大笑。

“姐姐你是沒瞧見啊!那姓羅的似陣風一樣跑出去,像是身後有人持刀要殺他呢!”

“姐姐方才對他千依百順,溫柔小意的,他緣何反而不領情?”

聞蟬親手理著那弄亂的錦緞,疊好,收進箱奩中,才拭去眼角憋笑憋出的眼淚。

“他那樣未成家的高門公子,雖風流,卻最怕女人糾纏不休,若鬧到家裡,免不得到祠堂裡,跪著挨板子。”

“我誆他想和離,他又眼見壓不住我,自然怕惹火燒身,跑得越快越好。”

“姐姐真聰明,這都能猜到!”

倒也不是猜的。

只是舊日國公府公子眾多,並非人人都似三公子那般潔身自好。

想那同為庶出的二公子,十五歲便汙了房裡大丫鬟的身子,肚子大到七個月才實在遮掩不住。

叫主母得知,丫鬟打殺一屍兩命,他也挨老國公一頓毒打,被禁足了三月。

聞蟬關上那箱奩,又問:“這兩箱什麼價錢?”

王妗便伸出五根秀氣的手指,“聽姐姐的宰豬,五十金!”

“管他要八十,他敢不給?”

王妗又放聲大笑,等笑夠了才捧著腹角出去,預備吩咐跑堂的漲價。

只是隨意往外瞥了一眼,便瞧見兩個熟人。

她定住身形,忙又看得仔細些。

沒錯,就是他。

那個一下對著自己輕輕浮浮,一下又閉口裝啞巴,忽冷忽熱的俊俏小侍衛!

王妗真想上前抓住他,質問他上回到底為何不搭理自己。

可又怕他故技重施,冷臉待自己,豈不又讓自己丟了臉面?

她理一理衣襟,挺一挺胸脯,先叫來跑堂的交代正事。

隨後一溜煙似的奔回後堂。

“姐姐姐姐!”

聞蟬瞧她火急火燎,還當是什麼大事,“怎麼,那羅俊修回來了?”

“不是不是!”小姑娘忙擺手,“是那個,是你外面那個,他在外面。”

這話講得頗繞,聞蟬蹙眉思忖一陣,才好不容易繞出來。

“……謝雲章?”

王妗連連點頭。

“他不是我外面……”聞蟬差點咬了舌頭,“反正你別這麼叫他,尤其別當面叫。”

王妗便抱住她手臂,“我行了樁錯事,還請姐姐寬恕咱個。”

她這副撒嬌賣乖樣,聞蟬略一忖便想到了,多半是上回在珍寶閣偶遇的事。

“叫我猜猜……哦,是不是你偶遇謝雲章帶著妾室出門,一時憤慨難當,便拉過他教訓了幾句?”

“姐姐這都能猜到?”

王妗一雙杏目瞪得渾圓,隨即又問:“他告訴你的?他可有為難你?”

聞蟬本就沒打算瞞她,當即便將自己喬裝扮作他妾室的事說了。

惹得少女再度驚呼:“我那日半分都沒瞧出來!”

是啊,連王妗都沒看出來。

可檀頌不過在花樓裡,醉眼朦朧遠遠瞧了瞧,竟也說相像。

“姐姐若見了他,可要替我好好罵那小侍衛一通!”

聞蟬先前自身難保,一直忽略了王妗,到今日才有所察覺。

正色問:“你對人有意?”

“我……”

王妗也說不清,就是一眼覺得那人挺好看,又忽冷忽熱吊自己胃口,弄得她如今的確有幾分在意。

“算了算了!姐姐夠累了,便不必為我分心,只管自己便好。”

說罷竟又怕聞蟬再追問,又急匆匆自己跑了。

“欸——”

聞蟬追她不及,也只能自行離開綢緞莊。

她出門時特意扶著腰身,餘光四下打量,卻並未見到男人的身影。

做戲為做全套,她今日還帶了玲瓏出門,上車時搭著人手臂,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小心。

對面酒樓,虛掩的窗畔。

謝雲章吩咐:“去幫我打聽,孕婦有何忌諱。”

石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