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瑾扯過袖子,側過身,看都不想看楚映雪一眼。
楚映雪從腰間拿出兩張銀票,遞給沈懷瑾,柔聲說道:“如今我已嫁與夫君,自然要與院內姐妹相處好,今日難得出來,不如我們去為她們挑些禮物吧!”
沈懷瑾接過銀票,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隨即攬過楚映雪的腰,笑道:“還是夫人懂事!近日,我還有些應酬,不知......”
說著,他的手順勢摸向楚映雪的袖口。
楚映雪笑著躲開,嬌嗔道:“映雪的手頭也緊,但我的便是夫君的,等夫君花完再問我要便是!”
沈懷瑾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大笑出聲。女人嘛,無非是想讓自己多看她幾眼罷了!
他叫停馬車,牽著楚映雪走進了路邊的鋪子。
聽雨院。
幼安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眼巴巴的望著院門,神情有些落寞。
阿歡站在一旁,端著藥碗,愁得五官都皺在一起。
他一個大老爺們,哪裡照顧過小孩子!
小少爺剛退了燒,要是有個閃失,他可擔待不起!
阿歡掐著嗓子,輕聲哄道:“小少爺,我們喝藥好不好?”
幼安彷彿跟沒聽到一般,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院門。
突然,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從石凳上跳了下來。
阿歡嚇的心一顫,苦笑道:“小少爺,您可小心點啊!別摔到了!”
楚月璃一進院,便看到了這一幕。
無錯書吧她走到幼安面前蹲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問道:“幼安是在這等我呢嗎?”
幼安開心地點了點頭,露出兩個小梨渦,笑得格外可愛。
看到幼安,楚月璃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她牽著幼安進了房,接過阿歡手中的碗,在嘴邊吹了吹,對幼安說道:“幼安,我們要喝藥嘍,這樣病才能好的快!”
幼安乖巧的“嗯”了一聲,皺著小臉,一口氣將藥全喝了下去。
一旁的阿歡驚的目瞪口呆。
果然,他不適合帶孩子!
楚月璃將準備好的甜水遞到幼安嘴邊,幼安嘴裡泛苦,抱著杯子喝了幾口,眼中滿是驚喜。
楚月璃笑著問:“好喝嗎?”
幼安眨了眨大眼睛,將甜水一飲而盡,隨後吧唧了幾下小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楚月璃用帕子替他擦了擦嘴,捏了捏他的臉蛋,笑道:“不能再喝了!吃太多甜的,幼安的牙會痛的!”
幼安抿了抿嘴唇,點了點頭。
今日幼安來到聽雨院的第一天,理應拜見父親,楚月璃帶著他來到沈翊的床前。
幼安被抱來國公府時還是襁褓中的嬰兒,那時還是乳母擺著他行的跪拜禮。
今日是幼安記事起,頭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
見幼安默默站著不出聲,楚月璃以為他害怕。
她蹲下身子,攬著幼安,溫聲說道:“幼安不怕,這就是你的父親,沈翊。”
幼安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幼安不怕的!父親他,長的真好看!”
不僅好看,看著還很高大!
他曾見過二房的越哥被爹爹扛在肩頭,那時他覺的二叔高不可攀。
可現在看來,父親比幾位叔叔都要英俊威武!
幼安走上前,伸出手指戳了戳沈翊的臉,轉頭看向楚月璃,問道:“父親會醒來嗎?”
楚月璃的目光落在沈翊身上,語氣堅定道:“會的!一定會!”
幼安的眼睛瞬間亮若繁星,他退了一步,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聲音奶氣卻很是認真:“父親,幼安給您請安了,您要早日醒來!您放心,我會照顧好母親的!”
楚月璃驚訝的看向幼安,眼眶泛紅。
這是這一世,幼安第一次叫她母親。
幼安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問道:“母親怎麼哭了?”
楚月璃再也控制不住,將幼安緊緊抱在懷裡。
沒了楚家,她還有幼安!
真好!
幼安頓了頓,抬起小手,在楚月璃的背上輕拍著,學著大人的樣子哄道:“不哭不哭,拍拍母親就不哭了!”
沈翊站在窗外,看著窗內的這一幕,心情很是複雜。
從前他都是獨身一人,如今突然竟多了個妻子抱著孩子在他床前痛哭。
他又沒死......
想到楚月璃在楚家發生的事,沈翊嘆了口氣,罷了,她也是不易,希望她日後能安分守己,離沈懷瑾遠些,待他醒來,或許可以當做不知此事!
屋內,楚月璃的情緒漸漸平復,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在幼安的臉蛋上親了親,柔聲道:“幼安,日後,母親護著你!”
幼安的臉上綻開笑容,從今日起,他也是有父母的孩子了!
此刻的落花院,楚映雪正滿臉笑容的為妾室們分發禮物。
沈懷瑾走到柔兒身旁,從袖中取出一支金釵插入她的髮間,柔聲道:“這是爺親自為柔兒挑的!柔兒可喜歡?”
柔兒笑的嬌媚,輕輕垂了下他的胸口,撒嬌道:“二爺的眼光就是好!”
沈懷瑾大笑,他滿意的看向楚映雪,打了聲招呼,便轉身離去找人吃酒去了。
楚映雪咬了咬唇,但想到母親的話,她壓下心中的情緒,笑著讓妾室們退下。
妾室們行禮退下,走出房門後便竊竊私語起來。
有人看著柔兒頭上的金釵,羨慕道:“二爺真疼姐姐,他親自挑的就是好,哪像我們的啊,都是隨手可見的貨色,根本不值幾個錢!少夫人真是小氣!”
柔兒摸了摸髮間的金釵,眼中得意,嘴上卻說道:“妹妹們都年輕貌美,以後得了二爺喜歡,自然能得更好的!”
翠竹走了出來,將幾人的話都聽在耳裡。
她心中清楚,哪是少夫人小氣?主子從小錦衣玉食,根本不會看那種貨色。明明是二爺想留著銀兩出去享樂,這才隨意拿了些便宜的。
她清了清嗓子,妾室們看到她,臉色一變,紛紛轉身離開。
柔兒剛想走,就聽身後翠竹說道:“柔姨娘,少夫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