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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真把她當幼安來教了?

楚月璃撥出一口氣,躡手躡腳地踏入房中,指尖剛觸到雕花門扇,忽而頓住,轉頭看向阿歡。

阿歡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退了出去,看著掩上的房門,他撓著頭嘀咕道:“世子妃和世子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屋內,楚月璃在屏風後換上寢衣,輕聲走向床榻。

本來賴在幼安房中,奈何林氏派來的人總在窗外不停向裡張望,她只能等沈翊睡下後才進來。

剛要掀開錦被,餘光掃到沈翊裸露在外滿是傷痕的腿上。

她皺起眉頭,這雙腿才剛有知覺,怎又搞成這個樣子?

她伸著脖子看向沈翊,睡夢中他倒是看著溫和了許多。

她找來藥膏,指腹沾上藥膏,輕輕在傷口處塗抹。

微涼的藥膏和溫熱的觸碰讓沈翊渾身的肌肉繃緊。

楚月璃還以為弄疼了他,手下的力度放輕,俯下身子輕吹,散落的青絲滑落肩頭,掃過他緊繃的腿腹。

沈翊睫羽微顫,耳尖染上霞色,眼睛抬起一條縫隙,那張素白的小臉沒有任何妝飾,依舊美豔動人,杏眸泛起盈盈水光。

見她直起身子,沈翊慌忙閉上眼睛。

楚月璃為他蓋好被子,吹滅蠟燭,才輕聲上床。

黑暗中,沈翊睜開雙眼,看向一旁,身側的人兒蜷在被中,呼吸平穩,忽地一個翻身,隨之傳來一聲悶響,睡夢中的楚月璃膝蓋磕到了什麼。

“好疼......”她含糊地呢喃了一聲,又很快沒了聲響。

沈翊靜默片刻,伸手摸向兩人中間橫著的木枕,輕聲抽到一旁。

落花院內。

翠竹正為楚映雪染著蔻丹,她滿意地端詳著自己染得鮮紅的指甲,忽而眸光一冷,“你是沒吃飯嗎!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柔兒跪在她腳邊,已經捶了整日的腿,她的身子微微發顫,額前碎髮都被汗水浸透,卻仍強撐著應道“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楚映雪盯著她姣好的面容,突然將指尖殘餘的蔻丹狠狠抹在她臉上,冷笑道,“二爺最喜你的侍奉,怎麼如今到我這兒,你心裡不願?”

柔兒聲音顫抖:“柔兒不敢!能伺候少夫人是柔兒的福氣!”

楚映雪剛要開口,就聽院內傳來動靜,她面上一喜,擺手示意柔兒退下,起身快步走向門外。

柔兒撐著桌沿艱難起身,踉蹌走出房間,臨去時望向楚映雪的那眼,滿是淬了毒的恨意。

沈懷瑾渾身酒氣,臉色陰鬱的走進院裡。

楚映雪忙上前攙扶,柔聲問道:“夫君與同僚相處可好?”

這話戳中了沈懷瑾的痛處,他猛地甩開楚映雪,“滾開!”快步走向房內。

楚映雪被推得連退數步,幸得翠竹及時扶住才未跌倒。

翠竹小聲道:“少夫人,您沒事吧?”

楚映雪搖了搖頭,喚來沈懷瑾的貼身小廝長貴,“怎麼回事?”

長貴在她耳邊低語幾句,楚映雪臉色一僵。

屋內,沈懷瑾抓起桌上的茶壺就往嘴裡灌去,冰涼的茶水順著下巴滴落在衣襟上。

突然,他狠狠將茶壺摜在地上,碎瓷四濺。

楚映雪提著裙襬小心繞過滿地狼藉,走到沈懷瑾的身側。

沈懷瑾想到方才酒席上,自己對著那些不入流的雜役陪笑的場景,胃裡頓時翻江倒海。

他俯身吐得天昏地暗,楚映雪連忙遞來痰盂,輕拍他的後背。

待他吐盡,立即奉上溫熱的蜂蜜水,又示意丫鬟們速來收拾。

沈懷瑾在她的攙扶下坐下,咬牙道:“沈翊!他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讓我好過!”

楚映雪已經知曉今日之事,柔聲勸道:“夫君,我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許尚書不過是抒發心中怨氣,他既是五皇子心腹,今日這般作為,等於替五皇子與沈翊撕破了臉。夫君不如先忍下一時,待與尚書關係緩和,也可尋一條出路!”

說著,妝奩中取出一隻紫檀木匣,匣中裝著厚厚一疊銀票。

沈懷瑾眼中一亮,握住楚映雪的手,“映雪是讓我投靠五皇子?”

楚映雪點頭:“太子早逝,陛下至今未重立太子,如今最得聖心的除了三皇子便是五皇子。沈翊如今得罪了五皇子,對夫君也是一個機會,若是五皇子未來真的......”餘音化作意味深長的眼神。

沈懷瑾眯起雙眼,是啊!等五皇子繼承大統,他能不能承襲世子之位,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大笑出聲,“映雪真是我的解語花!”。

楚映雪害羞一笑,嗔著輕捶他的胸口。

沈懷瑾握著他的手用力,將她扯到懷裡,燭火熄滅,屋內傳來嬌喘聲不斷......

翌日清晨,楚月璃醒來時,沈翊已然不在,她摸了摸身側,一絲溫度都沒有。

沈翊起得是真早啊!

不過也好......

楚月璃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很是安穩,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投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清蓮聽到動靜,叩門走進為她梳妝。

梳妝後,楚月璃去了幼安的房內,卻被告知小傢伙已經去了書房。

書房內,幼安坐得筆直,正執筆寫著,見她走近,眼睛笑成了月牙,“母親,你來了!”

“怎麼起得這麼早?”楚月璃走到他身側,摸了摸他柔軟的發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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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說了,他自幼時寅時三刻起身,我要跟父親一樣,長大成為和父親一樣厲害的人!”幼安揚起的小臉滿是認真。

見他如此模樣,楚月璃到嘴邊的勸說終是又咽了下去,如今幼安越來越像沈翊,她也不知該欣慰還是無奈。

寅時三刻,怪不得她每日醒來時,枕畔早已空無一人......

正想著,幼安遞來一張紙,她低頭看去,皺起眉頭,正是昨日沈翊佈置給她的“功課”,上面已被硃筆批註過。

這人......真把她當幼安來教了?

“父親說了,要按他的批註好好練習!”幼安板著小臉,一本正經的轉述。

楚月璃嘴角微抽,見幼安如此用功,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攜帶,只得坐下細看沈翊的批註。

接下來的幾日,她與沈翊兩人都是這般度過的,白日見不到面,晚上回房時,總是有一人先“睡”了。

楚月璃每日除了按時煎藥,便是與幼安一同在書房習字,偶爾帶著他去向林氏請安,日子過得很是安逸。

沈翊的雙腿已漸有起色,雖能獨立行走片刻,只是沒多久便雙腿無力,還是不能扔掉柺杖。

這日,沈翊正在院中練習,小六一個鷂子翻身落在他面前,沈翊身子晃了晃,終是站穩了。

小六臉上滿是歉意,伸出手想要扶他,沈翊擺了擺手,問道“何事?”。

小六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結巴道:“二少爺身邊的長貴,偷偷塞進了付叔採買的箱子裡......”

沈翊眉頭一皺,付叔是楚月璃的人,會為她與幼安採辦些胭脂玩物,這也是他默許的。

他拆開信件,待看清裡面的內容後,面色驟然陰沉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