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港島時天色矇矇亮,早間的港島空氣裡潮溼粘膩,岑霜沒去莊公館,去的是莊雋謙在港島的別墅。
其實她也不確定莊雋謙是否在,只是回到港島的第一時間,她就想去這兒。
或許是心底裡她只把這裡當做家。
把舒悅送去酒店後,岑霜便直接來了這裡,她有密碼,輸入後直接開了門。
房子裡很乾淨,像是每天都有人在打掃,看到這裡岑霜心裡忐忑了幾分,想著莊雋謙多半是在這裡。
她放輕了腳步,像是不想將莊雋謙吵醒一樣。
開啟房間門後,主臥的床鋪整潔乾淨,不像是有人在似的,看到這裡岑霜知道莊雋謙沒睡在這兒。
心裡漫上來一絲失落的感覺,剛想轉身出去,卻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
熟悉的氣息和力度。
岑霜沒有多想直接轉頭看去,不出所料,是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莊雋謙低頭埋在她的頸窩處,他閉著眼深吸了幾口氣後才低聲開口。
“不是說好了讓你等我,怎麼自己過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岑霜頓時覺得心口一震,她輕笑道。
“就是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你了,所以就趕過來了。”
聽到這句話,莊雋謙頓時覺得這段時間所有的疲憊都煙消雲散了。
只有一股暖意從心底深處蔓延上來,慢慢地將他圍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鬆開手。
莊雋謙低頭看著她,後知後覺地問道。
“還沒吃早飯吧?下去一塊兒吃點?”
岑霜點頭。
剛剛直接上來了,沒有去廚房那兒看一眼,也就沒發現莊雋謙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他原本只做了一人份的,現在她來了,莊雋謙先把自己的那份給她,自己轉身回去又做了一份。
回來的時候岑霜問他。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莊雋謙失笑,“我還沒那麼心大,家裡多了一個人我還不知道。”
岑霜低頭吃著莊雋謙問她舒姨和江淮枳去哪兒了。
“我媽和我哥直接去了酒店,我哥明天一早還要回江城,我媽在這邊多待一段時間。”
聞言,莊雋謙沒有說話,只是思考了一陣後開口道。
“我打算一週後開辦遊輪夜宴,算是慶祝我們結婚,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你應該有心理準備,但這件事沒有告訴舒姨,你到時候多看著點舒姨,不要讓她受到驚嚇。”
岑霜點頭,但心底裡總覺得這樣的事情沒辦法瞞天過海,再加上對方還是港城沐家的人,到時候怕是對方直接追究莊雋謙的責任。
“但是這件事對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要是追究到你頭上怎麼辦?”
“他們不敢。”莊雋謙很肯定地說道:“只要沐家不想就差落敗的話他們不會追究的,到時候只要將事情偽裝得夠像是意外,沒人會有所懷疑,加上沐家的很多生意都要依靠莊家,孰輕孰重,他們會分得清。”
有了莊雋謙的這段話,岑霜雖然放心了點,但心裡還是隱隱的不安。
-
一週後。
江淮枳因為提前回了江城的原因,遊艇夜宴的當天他是急忙從江城趕回來的。
來了後就說莊雋謙是吃飽了沒事幹,這個時候辦夜宴,無非就是忙中添亂。
岑霜拉著江淮枳別說了,但他那嘴能停下來一刻都是不易。
好在莊雋謙從來不把他說的話當回事,左耳進右耳出的。
當天莊雋謙很忙,畢竟是剛上任,不少前來巴結的讓他分身乏術。
在遊艇上看到沐媛的時候對方主動過來打招呼。
沐媛穿著得很精緻,今晚要發生的事情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到時候會引發的暴亂肯定不是小事情。
岑霜雖然做好了準備,但看到沐媛的時候眼底還是不自覺的流露出傷感的樣子。
遊輪緩緩開動,岑霜站在甲板上,周遭是喧鬧的人群,她看著遊輪的尾端拉出長長的白浪。
看著兩岸華燈初上,璀璨霓虹。
舒悅走到她身邊,港島的晚上夾雜著點冷風,伴著潮溼的空氣說不上舒服。
好在景色宜人,倒也沒怎麼壞心情。
但看著岑霜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舒悅開口問道。
“怎麼感覺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
岑霜搖頭,淡淡開口。
“沒有心事重重,只是覺得還有事情沒有結束,就沒辦法好好地放鬆下來去玩。”
聞言,舒悅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低聲安撫道。
“沒事的,事情總有一天會結束,也總有一天會有天明的。”
說完,她笑了笑,岑霜轉頭,看著舒悅臉上綻開的笑容,心裡忽然好受了些。
只是在抬眸的時候總感覺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岑霜抬眸四處看了眼,沒看到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她收回目光,將心頭的那點不安慢慢壓下。
中場的時候岑霜找到莊雋謙問他具體什麼時候要準備開始,她感覺有點不舒服,大概是因為有點暈船。
莊雋謙的確是沒考慮到她會暈船的可能,看了看時間說。
“再過十分鐘會有一場煙花,到時候大家都會去甲板上看煙花。”
岑霜明白過來,說了聲好。
幾分鐘後,甲板上的人慢慢多了起來。
視野中若有了焦點,自然就出現了盲點。
到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被煙花吸引過去,沒人會注意到沐媛的位置,自然那也就能完成這次的假死。
岑霜沒想往甲板邊緣走,但是忽略了這次的人流,隨著慢慢走出來的人流,岑霜不自覺地就被擠到了甲板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