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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金之戰

蕭羽的身影甫一踏入那月狀巨石內部的空間之門,眼前的景象便讓他心神劇震。

這並非他預想中的囚牢或絕地,而是一個浩瀚無垠、規則迥異的獨立世界!

濃郁到近乎實質的五行之力充斥在天地之間,彷彿構成了這個世界的基石。

他落腳之處,是一片由堅硬金色岩石構成的高地,而高地之下,視野所及,竟是一片無邊無際、閃耀著刺目金光的汪洋大海!

金色的海水並非尋常之水,而是純粹的金行之力高度凝聚液化而成,每一次浪濤的翻湧,都帶起撕裂虛空的銳利氣息,發出如同億萬金戈摩擦的刺耳銳鳴。

本命燈中,屬於師兄白寒的那縷微弱火苗,此刻卻異常堅定地指向這片金色海洋的前方。

然而,蕭羽臉上的震驚很快被凝重取代。

他敏銳地察覺到,這個世界的規則對高階修士極不友好。

他嘗試御空而起,僅僅飛出十幾米遠,體內浩瀚如海的仙元竟瞬間消耗了近半成!

這恐怖的消耗速度,意味著他根本不可能憑藉飛行橫渡這片不知邊際的金色海洋。

即便他能瘋狂運轉體內功法,汲取煉化空間中濃郁的五行之力作為補充,但那煉化轉化的速度,遠遠跟不上御空飛行的驚人消耗。

更可怕的是,那金色海水散發的氣息,帶著一種針對高階修士神魂與肉身的詭異侵蝕之力。

無形的銳金之氣如同億萬根細小的金針,穿透護體神光,不斷衝擊著他的元神,消磨著他的血肉筋骨,帶來陣陣鑽心刺骨的劇痛。

蕭羽能清晰地感覺到,這種侵蝕是持續且累積的,時間稍長,即便是仙帝之軀,恐怕也會被這無孔不入的金煞之氣磨滅殆盡,最終化為這金色海洋的一部分!

“該死!”蕭羽眉頭緊鎖,立於高地邊緣,望著眼前這片既是希望又是絕路的金色汪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渡海無門,強渡必死,師兄的氣息就在前方,卻彷彿隔著天塹。

同時他也好奇疑惑,師兄是怎麼過去的?

就在他心念電轉,苦思對策之際,前方的金色海面之上,虛空忽然如水波般盪漾開來。

一行由純粹金光凝聚而成的古老文字,無聲無息地浮現,每一個字都彷彿由液態黃金澆鑄而成,散發著冰冷而沉重的威壓:

“所為何來?”

字跡古樸,不帶絲毫情感,卻彷彿蘊含著整個世界的意志。

蕭羽瞳孔微縮,瞬間明白,這是此方世界的意志在與他溝通。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焦躁,沉聲回應,聲音穿透金氣瀰漫的空間:“為救人而來!”

海面上的金光文字一陣波動,如同熔金般流淌變幻:

“可成全。渡海救人,需過挑戰。勝,則助爾渡海。敗,則永囚海下,為金之奴僕。此界,無免費之餐。”

蕭羽心中警鈴大作,這條件苛刻至極,囚禁為奴,永世不得超生!他沉聲問道:“何挑戰?”

金光再變:

“戰勝‘金之汝身’。”

蕭羽追問:“何意?”

世界意志的回應冰冷而直接:

“以爾為基,聚此界金行本源,凝汝之映象。其力,其法,其魂,皆源於爾,唯以金行之力顯化。勝之,可渡海。敗之,永墜。”

蕭羽聞言,心中劇震!

一個完全由金之力構成,卻擁有自己全部實力、功法、甚至底牌的映象?

這簡直匪夷所思!

更讓他心驚的是,他立刻聯想到師兄白寒仙帝等人。

他們是否也是遭遇了類似的挑戰,最終不敵這詭異的“自我映象”,才被困於此,本命燈將熄?

“莫非師兄他們便是如此著了道兒?”這個念頭如同冰水澆頭,讓他遍體生寒。這挑戰,對他而言,同樣是九死一生!

面對一個完全瞭解自己、擁有自己所有手段、且由純粹金行本源構成的敵人,勝算幾何?

“考慮如何?”世界意志的催促再次浮現。

蕭羽的內心劇烈掙扎。

風險太大,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然而,師兄白寒那張溫和而堅定的臉龐,以及當年在摩羅城廢墟上那句擲地有聲的話語——“若你真是蕭羽,紫霄派也願為你,與天下為敵!”——如同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響。

那份毫無保留的信任與庇護,讓他大受震動。

如今師兄危在旦夕,他豈能因畏懼而退縮?

“師兄待我如至親,此恩必報!”蕭羽眼中最後一絲猶豫被決絕取代,他猛地抬頭,直視那金光文字,聲音鏗鏘如金鐵交鳴:

“我,接受挑戰!”

話音落下的剎那,天地驟變!

高地、金海瞬間消失無蹤。蕭羽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純粹由金色構成的世界。

金色的天穹,金色的大地,金色的空氣,甚至連光線都染上了純粹的金芒。整個世界充斥著極致鋒銳、無堅不摧的金行氣息,沉重得令人窒息,彷彿要將闖入者同化為金鐵。

在他前方不遠處,空間如同融化的黃金般劇烈蠕動,刺目的金光匯聚、拉伸、塑形,一個身影緩緩凝聚成形。

金甲,金膚,金髮,金眸!

那面容,那身形,赫然與蕭羽一般無二!

只是通體由純粹的金行本源構成,散發著冰冷、堅硬、銳利到極致的恐怖氣息,彷彿一柄出鞘便能斬斷時空的絕世神兵。它靜靜矗立,便是這金色世界的中心,是規則與力量的化身。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感,如同實質的針芒,瞬間刺穿了蕭羽的護體仙元,直抵神魂深處!

這金之戰影,絕非徒有其表!

沒有任何言語,也不需要任何言語。

金之戰影那雙冰冷的金色瞳孔鎖定蕭羽的瞬間,戰鬥便已爆發!

“轟隆——!”

金之戰影率先動了!

它一步踏出,腳下金色大地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裂,碎石激射!

身形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璀璨金虹,速度快到極致,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拳鋒之上,金光凝聚壓縮,竟隱隱有“紫霄寂滅訣”那破滅萬法的寂滅雷光纏繞,只是這雷光,亦是純粹的金色,帶著撕裂一切的鋒銳!

“來得好!”蕭羽低喝,不敢有絲毫怠慢,同樣一拳轟出。

拳頭上紫電繚繞,雷霆轟鳴,正是正宗的“紫霄寂滅·雷殛”!

他要以硬碰硬,試探這映象的深淺!

轟隆——!

雙拳對撞,如同兩顆星辰悍然相撞!

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呈環形炸開,肉眼可見的漣漪將周圍的金色空間都震得扭曲變形,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純粹的物理力量與寂滅雷霆的碰撞,竟不分伯仲!兩人同時被震退數步,腳下犁出深深的溝壑,金色碎石飛濺如雨。

試探結束,雙方都明白了對手的強悍與真實。

“流雲手!”蕭羽身形剛穩,雙手如穿花蝴蝶般幻化出漫天掌影,每一掌都看似輕柔縹緲,實則蘊含崩山裂嶽的恐怖暗勁,如流雲般無孔不入地罩向金之戰影周身要害,封鎖其所有閃避空間。

金之戰影反應絲毫不慢,同樣施展出“流雲手”!

金色的掌影密集如狂風暴雨,精準無比地迎上蕭羽的每一擊,角度、力道、時機,分毫不差!

一時間,叮叮噹噹的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天地,密集如驟雨打芭蕉!

那是純粹能量與能量、法則與法則的激烈碰撞,每一次接觸都濺起無數耀眼的金色火花,將這片空間映照得如同熔爐。

雙方對招式的理解、時機的把握,竟如出一轍,轉眼間已交手數百招,金色大地被逸散的勁氣切割得千瘡百孔,依舊難分軒輊!

“列陽指!”蕭羽久攻不下,指法陡變,化繁為簡。

一指點出,指尖凝聚一點熾白光芒,如同微型烈陽驟然誕生,帶著焚滅萬物的恐怖高溫與穿透一切的極致銳利,空間在其指尖微微塌陷,直刺金之戰影眉心要害!

這一指,凝聚了他對火行穿透之力的極致理解。

金之戰影同樣並指如劍,指尖金光璀璨到極致,彷彿濃縮了一顆金色恆星,同樣一記“列陽指”點出!

一點金芒對撞一點熾白!

嗤——!

刺耳欲聾的銳鳴響起,彷彿神針鑽透神鐵!

兩股極致穿透的力量針鋒相對,在虛空中僵持、湮滅,爆發出刺目的光團,最終同時消散,只在原地留下一個細小的、久久無法癒合的空間黑洞,吞噬著周圍的金光。

“好!我看你能模仿到幾時!”蕭羽戰意沸騰,氣血轟鳴如江河奔湧。他身形暴漲,一股統御八荒、唯我獨尊的拳意沖霄而起!

“天帝拳!”一拳出,如天帝臨塵,拳印煌煌,帶著無上威嚴與霸道意志,拳風所過,空間都為之凝固,如山嶽般碾壓而下。

“霸天拳!”緊接著第二拳,氣勢更盛,霸絕天地,有我無敵!拳勁剛猛無儔,似要一拳打碎這金色蒼穹!

“壓天拳!”第三拳緊隨其後,拳意沉重如天傾,彷彿要將整個金色世界都壓塌碾碎!三拳連環,一氣呵成,拳勢疊加,形成一片毀滅性的拳力風暴,籠罩向金之戰影!

蕭羽這一刻施展出了自己最強的功法。

面對這毀天滅地的連環三拳,金之戰影毫無懼色,同樣揮拳迎擊!

它的動作與蕭羽同步,分毫不差!

“天帝拳!”金拳煌煌,威壓如獄,金色帝影在其身後一閃而逝。

“霸天拳!”金拳霸烈,氣吞山河,金色的霸者意志撼動乾坤。

“壓天拳!”金拳沉重,勢壓乾坤!金色的拳印彷彿承載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轟轟轟轟——!!!

六道恐怖的拳印在虛空中瘋狂對撞、湮滅!

每一次碰撞都如同開天闢地的巨錘敲擊,讓金色世界劇烈震盪,空間裂縫如同蛛網般瘋狂蔓延,金色的能量亂流如同怒龍般肆虐咆哮。純粹的拳意交鋒,力量的對決,兩人再次平分秋色,各自被震得氣血翻騰,嘴角溢血,蕭羽是鮮紅,金影是金色液體,踉蹌後退。

“天伐真意,五倍!”蕭羽眼中厲色一閃,毫不猶豫催動底牌。

周身氣息如同沉寂的火山轟然爆發,瞬間暴漲五倍!速度、力量、反應皆呈幾何級數提升!

他身形一閃,原地留下一道殘影,幾乎瞬移般出現在金之戰影身側,一記融合了五倍戰力的“流雲崩天掌”狠狠拍下!

掌風所過,空間如同脆弱的布帛般寸寸碎裂,發出刺耳的撕裂聲!

金之戰影反應同樣快到極致,身上金光同樣暴漲!

“天伐真意,五倍!”同樣一記“流雲崩天掌”迎上!金色的掌印帶著崩滅天穹的威勢!

嘭——!

這一次的碰撞遠超之前!

恐怖的能量風暴如同宇宙初開般炸裂,直接將兩人腳下的金色大地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坑洞,邊緣的岩石瞬間氣化!

兩人如同被巨錘擊中,同時口噴鮮血,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狠狠砸在遠處,身上都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金色的地面被砸出兩個深坑。

“八倍!”蕭羽在空中強行穩住身形,不顧體內翻江倒海般的劇痛和幾乎要散架的骨骼,再次瘋狂催動天伐真意!

氣息如同沒有極限般再次攀升,達到一個令人心悸、足以讓尋常仙帝崩潰的地步!

他雙手急速結印,周身紫電與金光瘋狂交織、壓縮,一股蒼茫、古老、鎮壓萬古的氣息瀰漫開來。

一尊模糊卻威嚴無邊的古老城池虛影在他身後若隱若現——元始帝城的威壓開始降臨此界!

金之戰影同樣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它無聲地嘶吼,周身金光如同燃燒般沖天而起,氣息同樣暴漲八倍!

更讓蕭羽瞳孔驟然收縮、心神劇震的是——在金之戰影的身後,一尊完全由純粹金行本源構成的“元始帝城”虛影,也在以驚人的速度凝聚成形!

那城池金光萬丈,每一塊磚石都彷彿由神金鑄就,塔樓高聳如劍,鋒銳之氣瀰漫,彷彿能切割萬古時空,其形態、其威壓,竟與蕭羽身後的帝城虛影一般無二!

‘怎麼可能?!’蕭羽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幾乎失聲驚呼。‘鴻蒙造化圖乃和元始帝城獨一無二!這世上怎會有第二件?!難道……難道它連我的根本之秘也能完全復刻?’這念頭讓他瞬間遍體生寒,幾乎動搖了道心。

然而,就在這驚駭欲絕的瞬間,他強大的意志力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

‘不對!冷靜!’他死死盯著那金光璀璨的帝城虛影,靈臺之中一點清明乍現。‘此界意志雖能復刻我的力量、功法、甚至道韻,但它復刻的只是‘形’與‘力’!鴻蒙造化圖的核心奧秘,元始帝城的本源烙印,那是連我自己都未能完全參透的混沌之秘,豈是這區區月石世界能夠真正理解並完美複製的?它所凝聚的,不過是模仿其威能、以金行本源強行構築的‘贗品’罷了!並非真正的至寶!’

想通此節,蕭羽心中大定,最後一絲疑慮煙消雲散,眼中只剩下破釜沉舟的決絕戰意!

“元始帝城,鎮!”

“元始帝城,鎮!”

兩人幾乎同時怒吼,將身後那蘊含了八倍天伐真意的恐怖城池虛影,如同擲出兩顆毀滅星辰般,狠狠撞向對方!

轟隆隆隆——!!!!

無法形容的巨響!

彷彿兩個古老的世界在混沌中碰撞、湮滅!

刺目的金光與紫金光芒瞬間吞噬了一切!

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大面積崩塌、湮滅,形成一片巨大的、吞噬光線的虛無地帶!

恐怖的能量亂流如同億萬條狂龍般席捲整個金色世界,將金色大地掀起、撕裂、粉碎!

整個空間都在哀鳴,彷彿下一刻就要徹底崩潰!

噗!噗!

兩道身影如同破敗的玩偶般,從爆炸的中心、那片毀滅的虛無地帶倒射而出,帶著長長的血線,重重砸在遠處殘破不堪、如同廢墟般的金色大地上,砸出兩個深坑。

蕭羽渾身浴血,骨骼不知斷了多少根,五臟六腑盡皆移位、破裂,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鴻蒙聖體在瘋狂運轉,試圖修復這恐怖的傷勢,但修復速度遠遠跟不上毀滅的程度。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卻感覺身體如同灌了鉛,沉重無比,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劇痛。

另一邊,金之戰影同樣悽慘無比。

它那由純粹金行本源構成的身體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痕,金色的液體如同泉湧般不斷從裂痕中滲出滴落,凝聚的帝城虛影早已徹底破碎消散,氣息同樣跌落谷底,身體的光芒黯淡了許多,如同即將熄滅的炭火。

它也在掙扎,試圖重新凝聚力量站起,但身體的金光閃爍不定,顯然也到了強弩之末。

兩敗俱傷!

慘烈到了極致!

蕭羽看著遠處同樣掙扎著想要站起的金色自己,一股冰冷的絕望如同毒蛇般纏繞上心頭。

所有的手段都用盡了,連最強的元始帝城虛影都拼了個玉石俱焚,對方卻依然存在!

難道真的要同歸於盡,或者被永遠囚禁在這金色的煉獄之中?

就在這絕望的深淵邊緣,蕭羽染血的視線掃過金之戰影那佈滿裂痕、卻依舊散發著純粹、單一、極致鋒銳氣息的身體時,腦海中彷彿有一道開天闢地的閃電劈過!

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金……純粹的金……五行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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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火克金!”

一個源自生命本源的、最樸素的五行生剋至理,如同黑暗中的燈塔,驟然照亮了他幾乎被絕望淹沒的心神!

他猛地醒悟!

之前的戰鬥,他下意識地使用了自身最擅長的功法、力量,包括紫霄雷法、流雲勁、天伐真意、元始帝城……這些力量固然強大,但在這個純粹的金行世界,面對這個同樣擁有這些力量、且由純粹金行本源構成的對手,他只是在用自己的“強項”去硬撼對方的“本源”,事倍功半!

如同用鐵錘去砸鐵砧,固然剛猛,卻難以真正摧毀!

而對方,受限於構成它的純粹金行本源,它所有的攻擊、防禦、神通,無論模仿得多麼惟妙惟肖,其本質,依舊是金!

單一的金!

這是它強大的根源,也是它無法改變的、最大的弱點,是它致命的命門!

“我真是蠢!竟忘了這根本之道!”蕭羽心中豁然開朗,一股明悟如同清泉般升騰而起,瞬間驅散了所有的疲憊與絕望,只剩下破釜沉舟的決絕與洞悉本質的清明。

此刻,金之戰影已經踉蹌著站起,雖然傷痕累累,搖搖欲墜,但那雙冰冷的金眸依舊死死鎖定蕭羽,再次擺出了進攻的姿態,周身殘存的金光開始艱難地凝聚,化作一柄佈滿裂痕卻依舊鋒銳的金色長劍。

蕭羽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幾乎要碎裂的痛楚,眼中再無迷茫。他沒有再試圖調動紫霄仙元,也沒有催動天伐真意,甚至放棄了元始帝城的虛影。

他緩緩閉上了雙眼。

內視己身。

丹田深處,那沉寂已久、代表著五行之火的本源之力,在《造化圖》功法的瘋狂運轉下,被徹底引動、點燃!

如同沉睡的火山,在深淵中甦醒!

呼——!

一股灼熱的氣息自蕭羽體內升騰而起。

起初微弱,如同寒夜中的一點星火,但轉瞬間便化作燎原之勢!赤紅色的火焰紋路如同活物般在他面板上蔓延、燃燒,迅速取代了紫電與金光。

他的頭髮無風自動,髮梢彷彿有真實的火焰在跳躍、升騰。

一股截然不同,與這金色世界格格不入的、焚滅萬物、焚盡八荒的恐怖高溫,以他為中心轟然爆發!

周圍的空氣瞬間扭曲、蒸騰,瀰漫的金行之力如同遇到天敵般發出“滋滋”的哀鳴,被逼退、蒸發!

“嗯?!”那正要撲殺過來的金之戰影,動作猛地一滯!

它那冰冷的金色瞳孔中,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情感波動——那是源自生命本能的、對天敵的深深忌憚與無法抑制的恐懼!

構成它身體的純粹金行本源,在這極致的高溫火焰面前,竟開始發出細微的、如同冰雪消融般的“滋滋”聲,表面的金光都黯淡了幾分!

蕭羽猛地睜開雙眼,瞳孔之中,兩簇赤紅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他緩緩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以火為引,焚盡萬金!”

轟!

一團純粹到極致、顏色近乎熾白的本命真火,在他掌心升騰而起!

火焰跳躍著,散發出焚滅一切的氣息,周圍的空氣被灼燒得扭曲變形,發出噼啪爆響,連瀰漫的金行之力都被瞬間清空,形成一個火焰領域!

“結束了。”

蕭羽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宣告終結的無上威嚴。

他託著那團焚天之火,一步踏出,主動迎向那因本源恐懼而動作僵硬、氣勢大減的金之戰影。

金之戰影發出無聲的、充滿不甘與絕望的咆哮,強行壓下本能的恐懼,凝聚殘存的所有金行之力,孤注一擲地化作一柄撕裂天地的巨大金色光劍,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絕,斬向蕭羽!

劍光所過,空間被切割開漆黑的裂痕!

蕭羽不閃不避,只是將手中那團熾白火焰輕輕推出。

火焰離手,迎風便漲,瞬間化作一條咆哮的、鱗爪畢現的焚天火龍!

火龍所過之處,空間被灼燒出漆黑的、久久不散的痕跡,那柄蘊含了金之戰影最後力量的金色巨劍,甫一接觸火龍,便如同冰雪遇烈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熔化、消解!

金色的液體如同雨點般滴落,尚未落地便被高溫徹底氣化!

“吼——!”焚天火龍發出一聲震天龍吟,帶著焚盡萬物的意志,瞬間吞噬了殘破的金色巨劍,餘勢不減,狠狠撞在了金之戰影的身上!

嗤嗤嗤——!!!

刺耳欲聾的熔化聲響起!金之戰影發出無聲的淒厲慘嚎,它那由純粹金行本源構成的身體,在焚天之火的煅燒下,迅速變得通紅、軟化,如同燒熔的黃金!

它拼命掙扎,試圖調動金行之力抵抗,但火克金的法則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它的抵抗如同螳臂當車,身體在烈焰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熔化、縮小、變形!

幾個呼吸間,那曾與蕭羽拼得兩敗俱傷、幾乎無法戰勝的金之戰影,便徹底化為了一灘滾燙的、冒著青煙的金色液體,流淌在焦黑的大地上,最終被焚天火龍徹底蒸發殆盡,只留下一縷精純無比、散發著本源氣息的金行之力,如同受到牽引般,被蕭羽下意識地吸入體內。

金色世界,一片死寂。

唯有蕭羽劇烈喘息的聲音,以及他周身尚未完全熄滅、依舊跳躍的赤紅火焰,在無聲地宣告著這場慘烈之戰的最終結局。焦黑的大地,破碎的空間,瀰漫的硝煙,都在訴說著戰鬥的殘酷。

他,贏了。

以火克金,險死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