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茵茵和春花從鋪子裡回來,長風出去了一趟也回來了。
墨時澤見大家都在,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神色相當嚴肅。
“我有件事要鄭重告知大家,雲兒已懷了我的孩子,從今日起,你們都要將她視作我的妻子,不可有絲毫懈怠與不尊敬。”
長山和長風此前已得知這一訊息,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他們神色還算平靜,只是默契地抱拳應道:“謹遵世子吩咐。”
在他們心中,世子的決定就是行事準則,自當無條件遵從。
相較而言,茵茵、春花和另一名丫鬟滿臉驚訝。
茵茵心思細膩,微微張嘴,似有話要說,在觸及墨時澤嚴肅認真的眼神後,默默閉緊嘴巴。
春花心直口快,嘴上沒把門,沒什麼心眼,心思一眼看穿。
她磕磕巴巴,聲音帶著幾分試探:“姑娘,你……你早前就認識世子呀?不對,你來歸雲寺,莫不是專程來尋世子的?”
這話一落,墨時澤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叫春花的丫鬟,實在太過實誠。
楚雲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笑意,並未作答。
眼下配合墨時澤,對自己同樣有利。
兩人各取所需,倒也不虧。
夜幕降臨,楚雲望著床鋪,眉頭輕蹙,心底犯起了難。
難道真要和他同睡一張床?
想到這兒,她毫不猶豫抱來一床被子,在靠窗的錦榻上鋪好。
這錦榻裝飾得極為奢華,寬敞又足夠長,當作床來睡綽綽有餘。
墨時澤轉動輪椅悄悄靠近,聲音平和:“你睡床上,我睡這兒。”
楚雲沒有爭執,畢竟這是他的地盤,他想睡哪兒,自然由他決定。
她貼心幫墨時澤鋪好被子,隨後走回床邊,坐下後,帶著一絲疑惑問道:“世子,假扮懷孕,短時間或許能瞞住,但日子久了,肯定會被識破,如何一直瞞下去?”
“能拖延一天是一天。”墨時澤神色平靜,語氣雲淡風輕。
“你這是臨時起意?”
墨時澤的臉色變得鐵青。
當然不是!這是他蓄謀已久的計劃。
楚雲十分不解,他該不會真打算娶自己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入門吧?
國公夫人第一個就不會答應。
“天色不早了,早些睡,明日還要早起採藥。”墨時澤目光專注地看著她,眼神裡滿是認真。
一想到明日能去小召莊探查一番,楚雲便不再糾結此事,躺到了床上。
剛躺下,她猛地察覺到一道幽怨的目光射來。
楚雲疑惑地坐起身,問道:“世子,你還有別的事嗎?”
“過來,伺候我就寢。”
說完這話,墨時澤感覺身上莫名升起一股燥熱。
楚雲衝著床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無奈之下,還是起身朝他走去。來到他身旁,先是伸手幫他褪去外衣。
可脫到一半,因他坐在輪椅上,動作難以繼續。
楚雲拽著衣裳,微微躬身,幾乎貼到他身上,“你能不能配合一下?”
此刻,楚雲近在咫尺,白皙修長的脖頸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他眼前,一頭烏髮如墨般亮澤。
她素顏的側臉,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獨特魅力,令墨時澤體內的燥熱愈發洶湧。
這一次的感覺,與以往任何一次靠近都截然不同,他的身體竟起了反應。
難道是因為今晚要和她共處一室?墨時澤心亂如麻,雙手用力支撐,讓身體微微離開了輪椅。
楚雲趁此間隙,繼續脫衣。
可剛脫到他大腿處,又被他撐起的雙手擋住。
此時,她的臉幾乎貼在他胸前,楚雲忍不住催促:“你坐下來,鬆開手。”
墨時澤依言坐下,抬起手,滾燙的熱度早已蔓延至臉頰。
好在楚雲並未察覺,他暗自鬆了口氣。
墨時澤剛一坐下,楚雲一手拽著衣裳,一手托起他的腿,費了一番周折,終於把衣裳脫了下來。
“你能自己坐上錦榻嗎?”楚雲直起腰問道。
就在這時,她的臉頰不經意間擦過他的嘴唇。
僅僅是輕輕一擦,如一道電流劃過,燙得灼人。
楚雲瞬間僵住,“你是不是發燒了?”
但當觸及到墨時澤隱忍又熾熱的目光,她瞬間反應過來,忙閉上了嘴。
她不再理會墨時澤能否坐上錦榻,將衣裳擱到一旁的衣桁上展開晾好,便匆匆爬上床。
背對著他,楚雲只覺臉頰發燙,一顆心也“砰砰”直跳。
房間裡的氣氛有些微妙。
楚雲心裡也不禁也起了微妙的變化,不知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反正她到很晚才合上眼,腦子裡一直在事情。
墨時澤是個男人,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她更是一個女人,迫切想要孩子的女人。
兩人睡在一個房間,是不是該發生點什麼?
就像畫本子上寫的那樣,痴男怨女,同處一室,乾柴烈火,就這麼好上了。
以往看畫本子時每當看到這一段,雖然覺得很羞恥,但還是忍不住偷偷看好幾遍才過的。
之前她看的畫本子還是寫得太保守了,沒有細節,毫無操作性可言,她在腦海中仔仔細細過了一遍,除了擁吻,都不知具體該怎麼做,才能與墨時澤也乾柴烈火。
想得太多,第二天楚雲起晚了。
靠窗的錦榻上沒人,衣桁上的衣裳也不見了,墨時澤應該是起床了。
楚雲趕緊爬起床,洗了一把臉快步走去廚房。
腳剛踏進廚房,便聞到砂鍋裡溢位來的佛跳牆味道。
“姑娘,你起了。”茵茵站起身來,順手解下圍裙。
“世子一早說想吃佛跳牆,讓奴婢先準備著,等姑娘來了再讓姑娘接手。”
楚雲很自然的接過圍裙,檢視火候,“嗯,這裡交給我吧。”
“好的,姑娘,那邊鍋裡還悶著米飯,奴婢去鋪子裡。”
“你去吧,好好看鋪子,多多賺錢。”
茵茵笑著走了。
楚雲開啟砂鍋的蓋子,頓時香味撲鼻,一大鍋佛跳牆應該夠他吃了,不用做其他菜。
楚雲又去檢視米飯是不是熟了,見米飯還沒熟,她坐在佛跳牆的爐子旁,往爐子裡塞柴火。
突然,耳邊響起佛跳牆桀桀桀的怪笑:【墨時澤在院子裡練八塊腹肌!】
楚雲臉刷的一下紅了。
難不成昨晚墨時澤也在想幹柴烈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