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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新郎,是我

時苒在謝尋的懷中,久久無法回神。

其實哪怕是最最抵死纏綿的時候,時苒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嫁給謝尋。

怎麼可能呢?

兩人的關係從一開始,就只是利用而已。

兩個都不是出於誠心的人,要怎麼交換真心。

“你開什麼玩笑?”時苒的聲音艱難,“你和我結婚?”

“你既然要嫁進謝家,那麼嫁給誰不是嫁?時苒,我比謝商更適合你,謝商想要保全的東西太多,可是我不同,謝家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所以,你想要怎麼折騰,我都會由著你。”謝尋的神色太平靜,他說這些話時,沒有一絲遲疑,只是陳述。

時苒的指甲掐進肉裡,換來細密的疼痛,“你不明白……”

“蘇晚晚已經被我的人帶走了,她現在很安全。”謝尋淡淡打斷時苒的話,“現在呢?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嗎?”

時苒一瞬不瞬的看著謝尋,良久,才低聲道:“我答應你。”

謝尋猜到了時苒的答案。

在自己和謝商之間,自己無疑是那個更適合她的選擇。

謝尋微微笑著,他說:“苒苒好聰明。”

婚禮現場,謝商正獨自一人站在臺上,面對著眾人的質問。

“謝商,事到如今,你還要一意孤行娶時苒嗎!她分明沒有把我們謝家的人任何放在眼中,這樣一個有二心的女人,娶回家中只會家宅不寧!”謝明璋聲音冷酷威嚴,他面無表情道:“事已至此,你難道不覺得,你應該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嗎?”

謝明璋的話落,一旁的阮安寧便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副長輩的姿態,“謝商,你也不要怪你二伯說話難聽,實在是這個時苒,太不懂事了,不然我們大家,也沒有人想做那個棒打鴛鴦的惡人。”

謝商冷笑,“是嗎?”

阮安寧一本正經地點頭,“當然是這樣,我們大家都想看見你過得幸福,但是現在,時苒的確已經不適合娶進謝家了。”

“嫂子!你何必和他廢這唇舌!他要是一意孤行要娶時苒,那麼這個謝家家主,我看也該換人來當了!”謝川語調不耐。

謝凌也是同樣冷冷看著謝商,“謝商,你身為家主,還是該做出姿態,讓我們大家都能安心些。”

謝商不說話,只是西裝衣襬下的手早已攥緊。

他當然知道,這只是阮安寧攛掇謝明璋給自己設的局,可是他沒有辦法做絲毫的退讓。

從前種種,那些都是無關痛癢的讓步。

但是這一次,他們要的是自己放棄時苒。

謝商,只剩下時苒了。

“剛剛的一切不過就是意外,等到時苒回來了,我們的婚事依舊會繼續舉行,諸位,我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時苒必須是我的妻子。”謝商冷著臉環顧眾人,表情如霜,“當然,你們要是非要和我叫板,那也可以放馬過來。”

謝明璋厭惡謝商這個狂傲的模樣。

他走的太久太高,已經忘了他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躲不開自己曾經對他的提攜和放權。

但是謝明璋從前幫謝商,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妻子愛他。

而現在,阮安寧要謝商和時苒的婚事成為一紙廢品,那麼謝明璋也會不遺餘力,為她實現夢想。

於是,謝明璋冷笑一聲,“謝商啊,你以為謝家還是從前的謝家嗎?從前只有你這一個繼承人,你在謝家說一不二,我們大家就算不滿,也不能置喙,可是現在你大哥回來了,我們就算想要匡扶一個新的家主,又有什麼不可以?”

謝商的眉心重重一跳,他正欲說什麼,一直緊閉的大門突然緩緩開啟。

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

謝商也同樣,他的眼中充滿了希冀。

苒苒比他想象中還要識時務,她竟然這麼快就想通了,打算嫁給自己!

謝商這般想著,越發的心潮澎湃,他凝望著即將開啟的大門,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揚,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後,他一定和時苒好好過日子。

他就知道,時苒心裡還是有他的,還是想要和他結婚的!

而阮安寧等人則是臉色各異。

尤其是阮安寧,她真是沒有想到,時苒竟然還會回來找謝商。自己明明已經給她準備好了退路,她為什麼還要回來!

只是下一刻,所有人的臉色都變成了震驚。

尤其是謝商,他如遭雷擊,僵在了原地,臉色一片煞白。

隨著大門的緩緩開啟,一身婚紗的時苒站在逆光處,眉目精緻如畫,只是,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謝尋一身風衣,姿態閒適,偏偏上位者淡漠倨傲到骨子裡,有種叫人難以忽視的貴氣。

他正站在她的身側,不動聲色的握著她的手。

郎才女貌,真是好一對璧人。

如果今天的新郎不是自己,謝商都想為他們拍手叫好。

可是現在,他們兩人站在那裡的一幕,落在謝商眼中,簡直滿是不堪。

“這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是看錯了?時苒旁邊是誰?那是謝尋嗎?”

“謝尋不是剛剛回國嗎?難道那些照片是真的,他和時苒真的有……姦情?”

眾人竊竊私語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針,扎進謝商原本就刺痛不堪的腦海中。

苒苒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謝商想不明白。

他的一顆心瞬間千瘡百孔,滿是傷痕。

而時苒在眾人各色的目光中,平靜的和謝尋並肩走進去。

這一幕看呆了所有人。

可時苒從始至終唯一的感受,卻只是謝尋掌心的潮溼。

他好像很緊張。

他這麼淡漠隨性的一個人,娶自己這件事,也會令他緊張嗎?

時苒的思緒有些不集中。

直到謝尋握著她的手,走到了謝商面前。

“謝尋,你什麼意思?”謝商的聲音咬牙切齒,一觸即發的怒氣灼人不已。

可是謝尋面色平靜如常,他看了眼自己手中時苒的小手,微微又握緊了一些,之後,平靜環顧眾人,“婚禮可以繼續舉行,但是新郎,是我。”

謝商本就蒼白不堪的臉色越發如同死灰,他踉蹌後退一步,鋪天蓋地的絕望將他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