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寧死死盯著面前面無人色的蕭璟悅冷冷笑道:“你們整個蕭家的人都太自負了。”
“原以為將皇上逼入了絕境,哪裡曾想這是皇上以身做局,將你們一步步引入了死局。”
榕寧冷冷笑了出來:“其實從皇上剛登基的那一瞬間,你們蕭家註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只是皇上好面子,若是毫無徵兆和藉口就將你們蕭家打入地獄,他何曾不是將自己陷入不義,到時候也會背上罵名。”
“可如今不同了,是你們蕭家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皇上下狠手了!”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蕭璟悅眼神漸漸遊離渙散,死死咬著唇連連後退。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皇上是喜歡我的,他是喜歡我的,他不可能對蕭家設局,都是你!”
蕭璟悅緩緩從地面上爬了起來,點著榕寧的鼻子尖叫了出來。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妖婦!一定是你從中挑撥離間,是你!”
榕寧此番再看向了蕭璟悅的時候,竟是眼眸間滿是同情。
蕭璟悅最討厭別人同情她,她可是盛寵不衰的蕭貴妃,不,她是皇貴妃,是蕭澤親口封賞的皇貴妃。
只差一步,她便是蕭皇后了!
榕寧淡淡笑了出來,讓宮女將她床頭邊的盒子拿出來,從裡面取出來一張藥方。
她將藥方送到了蕭璟悅的面前:“這是這些日子皇上送給你的補品,每一樣補品都很好,可是放在一起服用便是慢性的毒藥,而且永無治好的時候。”
“什……什麼?”蕭璟悅一把搶過榕寧手中的藥方,死死盯著藥方上的補品單子。
每一樣補品的名字她都熟悉得很,都是皇上寵愛她的表現。
這些補品即便是在太醫院都很難得,蕭璟悅以為這是對她的獨寵,沒想到竟是要她的命。
榕寧冷冷笑了出來:“你是蕭澤十年前就寵愛至極的寵妃,一定熟悉眼前的補藥吧?”
“是不是從你剛進宮開始,這些好東西就源源不斷地送了進來?”
“一開始只是讓你不孕不育的毒藥,這些日子便是讓你瘋瘋癲癲的毒藥……所有的毒藥都只是加了或者減去幾味補品罷了。”
榕寧淡淡笑道:“皇上當真是愛你啊!”
蕭璟悅頓時瘋癲了起來,狠狠將手中的藥方撕碎了去,捂著頭大聲尖叫了起來。
四周前來救駕的李家兄妹不禁瞧著眉頭狠狠皺了起來,心頭具是升騰起一抹寒涼。
這些後宮的嬪妃別看平日裡光鮮亮麗,不曾想背後竟是揹負著如此不堪的經歷。
李安揮了揮手道:“皇上有令將蕭家餘孽等全部捉拿歸案。”
兩邊的皇家護衛忙上前將蕭璟悅拖了出去,李雲兒帶著人將玉華宮裡裡外外的屍體盡數清理乾淨。
她甚至還貼心的親自帶著人將玉華宮地板上的血跡擦洗掉。
寧妃娘娘懷了身孕見不得這些汙穢,因為寧妃是沈將軍的親姐姐,李雲兒做這些的時候分外的用心。
她還命人去太醫院請了太醫來玉華宮幫忙給玉華宮受傷的宮女太監療傷。
那些太醫院當值的太醫幾乎嚇傻了,整整一晚上的血腥屠殺,讓他們即便是走路都走不穩。
李雲兒親自去了一趟太醫院,護送太醫來玉華宮。
“有勞大人們先幫寧妃娘娘診脈!”李雲兒帶著太醫走了進來,帶到了榕寧的面前。
兩位太醫不用李雲兒囑託也不敢怠慢,寧妃娘娘可是懷著皇長子的。
太醫們幫榕寧把脈後,又幫玉嬤嬤看過了。
玉嬤嬤得了榕寧的血參丸,脫離了生命危險。
小成子,綠蕊和蘭蕊身上的傷口也都不是什麼致命傷。
一直到天邊浮起了魚肚白,漸漸亮了起來。
玉華宮才恢復往日的寧靜,可四周還未散去的血腥味道讓人覺得一陣陣後怕。
純貴妃瞧著玉嬤嬤傷情穩定,頓時鬆了口氣。
可一想到是榕寧拿血參丸換回來的,心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她將玉嬤嬤送回到昭陽宮,隨後又帶人來到了榕寧的玉華宮看看情形。
不想剛來到玉華宮便瞧著昨天晚上來救駕的那個女將軍居然還沒有走,而是裡裡外外幫榕寧將玉華宮收拾得乾乾淨淨。
甚至還對外說,這是凌將軍的命令。
固然這是沈將軍的命令,可到底是殷勤過了頭。
她走到了榕寧的身邊,榕寧正靠在床柱邊小憩。
一夜過去,估計皇上要回來了,榕寧總不能癱在床上睡著。
這一夜不曉得行營那邊的情形如何,榕寧也睡不踏實。
“睡一會兒吧,你還懷著孩子,”純貴妃說罷強行將榕寧扶著躺在了床榻上,拿過來一個迎枕幫她墊著。
榕寧倒也不推辭,她一晚上是真的累了,這一晚上的驚懼過後,肚子裡的小傢伙竟然也挺了過來,沒有什麼異樣,當真是謝天謝地了。
純貴妃看向了院子裡忙碌的李雲兒低聲笑道:“那個姑娘張口閉口都是沈將軍!嘖嘖!對你又這麼好,怕不是……”
純貴妃笑了笑不說話了。
榕寧緩緩起身看了一眼院子裡來回忙碌的李雲兒,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自家弟弟怕是被這個姑娘喜歡上了。
她突然想起來弟弟曾經帶回來的那個姑娘,溫溫柔柔的一個人,誰能想到後來會落得如此下場。
如今弟弟回來了,欠著那對兒母子的東西也該討回來了。
皇家獵場距離京城也有些距離,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
不過前方的戰報很快飛鴿傳書的方式傳了回來,李雲兒接到了沈家軍的軍情。
皇家獵場的事情全部解決,蕭家三少爺被殺,蕭正道和自己身負重傷的二兒子被抓了起來。
蕭家軍幾乎被全殲,還有些平日追隨蕭家的其他軍隊紛紛投降。
蕭家的兵權盡數收歸皇上,這一天後來被大齊的史學家載進了史冊,史稱圍場之變。
蕭澤從這一天起,再也不受蕭家這些頂級軍事世家掣肘,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
榕寧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在純貴妃的勸說下和衣躺下,倒是睡熟了。到了傍晚時分,一個急匆匆的身影走進了玉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