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起身的顧耀又坐了下來。
周春花直接道:“我要怎麼做,才能讓小三也付出代價?”
顧耀嘴角上揚,薄唇彎成好看的幅度。深邃的眸子浮動著點點笑意。
“周女士覺得自己這些年的日子好過嗎?”
顧耀的一句話,就讓周春花醍醐灌頂。
“我知道了。謝謝顧律師。”
“既然都是朋友了,以後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對了,你最好提前做足應對家暴的措施。畢竟他為了讓你妥協,還是很有可能的。不過風險和收益共存,對你而言,或許也是個機會。”
周春花眼神瞬間清明。
“我知道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說完,顧耀就提著公文包走了。
她起身目送顧耀離開。
咖啡館的門關上的一剎,朱麗娜一把將她拽回沙發裡。
“你們倆剛才說的話什麼意思啊?明明每個字我都聽得懂,可連一塊我怎麼就不懂了呢?”
周春花剛要解釋,朱麗娜的手機就響了。
跑腿小哥剛把攝像頭送到,老陳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一聽說找到了點有用的線索,周春花連忙約老陳來咖啡館。
而此時的咖啡館外。
顧耀激動的捂著胸口,凝視著咖啡館。
他終於等到了!
那顆被他親手深埋在心底的種子,在窺見一縷陽光後,已經開始瘋狂生長。
……
很快,老陳的桑塔納停在了路邊。
開門,下車,關門。
每一次動作,車子都跟著抖個不停。
他連鎖都懶得鎖,聞了聞已經兩天沒換的衣服。
確定沒有什麼難聞的氣味,才進了咖啡館。
周春花招手示意後,又喊來服務員,點了杯綠茶。
“一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又是幾天沒睡覺了吧?吃飯了嗎?”
“來的路上啃了幾個包子,飽的。”
說完,服務員正好端來綠茶。
她把茶杯放到老陳面前,提醒他小心燙。
和老陳認識在妮妮走失的第二個星期。
那時,她揹著尋人啟示用跑遍了江市附近的大小縣城,最後體力不支的暈倒在路邊。
是路過的老陳把她送到醫院。
醒來後得知,老陳是退伍軍人,和她一樣丟了孩子,也是來這裡找孩子的。
再後來,透過老陳的引薦,她加入了好幾個和尋找孩子的微信群。
正當她以為大家相互幫助下,一定能把妮妮找回來時,醫院通知廖南星來了醫院。
廖南星在得知這些以後,直接把她接回江市,送去了精神病院。
醫生說她因為丟了孩子,重度焦慮,重度抑鬱,甚至已經有了輕度精分的症狀,建議讓她住院治療。
那一個月,是她的至暗時刻。
如今想起,都讓她瑟瑟發抖。
於是她在與世隔絕的那一個月裡,深刻的意識到,她如果繼續像以前那樣尋找妮妮,那麼她很有可能會被永遠關在這裡。
所以她答應廖南星將找妮妮的事交由警察。
然後她透過朱麗娜聯絡上老陳,請求老陳能幫她一起尋找妮妮。
老陳在聽說了她的窘境後,當即就答應了。
從那以後她出錢,老陳出力,一起尋找兩個孩子。
也是從那時起,她就把老陳的電話存成了10086。
“好訊息。”老陳抹著胡茬上的水漬道:“我打聽到,你說的那個蘇木是在妮妮走失前一個星期來的江市。她租住的地方,就在你家隔壁那個小區。對了,還有這個。”
老陳拿出手機,在她面前點開了相簿。
照片是一張泛黃的紙,抬頭寫著“房屋租賃合同”。
老陳劃到另一張照片,指著螢幕說:“我記得你先生好像也姓廖。”
“哪裡是也姓廖,這就是廖南星的簽名。”
照片裡落款處廖南星三個字,如同針一般扎進她的眼睛,直刺她的心臟。
那個筆跡她最熟悉不過了。
“這個該死的老渣男!居然在七年前就跟小三勾搭上了!”朱麗娜氣得直接掐斷了還沒吸完的香菸。
“等等!”朱麗娜突然意識到:“蘇木到江市一個星期,妮妮就走失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有鬼!這裡頭一定有鬼!”
周春花把人拉坐下來後,把身後的帆布包給到老陳。
“妮妮的事,還要繼續麻煩你,這些你先拿著,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就和你一起去找孩子們。”
“怎麼突然這麼多?你……沒事吧?”
老陳看她,滿眼擔憂。
“放心吧。我應付得來。”周春花把事先準備好的信紙,遞給了出去。
“這是蘇木老家的地址。”
“好。我這就去查。”
老陳抓起茶杯一口喝完,轉身就走了。
周春花也叫來服務員買單,卻被告知已經被之前離開的先生買過了,服務員還把找賬單和找零遞給了她。
“之前那位先生?”
“對啊!就是之前那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先生。”
真是顧耀!
整理好東西后,她拉著朱麗娜出了咖啡館。
丟三落四的朱麗娜又開始翻垃圾似的在包裡找車鑰匙。
“花花,你都和老渣男撕破臉皮了,不如直接搬去我那吧!你那些古董衣服也沒必要去拿了,我全給你買新的。”
“找到車鑰匙了嗎?先和我去這裡。”周春花把手機螢幕轉過去。
“找到了,找到了。”朱麗娜抬頭,兩眼發直:“去這幹嘛?”
周春花挑了挑眉,坐到副駕。
張揚的紅色保時捷揚塵而去。
道路旁的黑色轎車也向著同一個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