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葉錚走後,方容帶著人回到了方家。
她一踏進院子,一身錦緞的方進忠便帶著方容的弟弟方孝純迎了上來。
“阿姊!”方孝純一看身披鎧甲,腰挎長刀的方容,當即拉著她的袖子滿臉興奮的開口道。
“那個廢物答應了吧?”
聞言,方容柳眉微蹙卻是搖了搖頭。
“什麼,他沒答應?”見狀,一旁的方進忠同樣皺眉捋了捋胸前的鬚髯。
自打被誣告通敵叛國,方家可謂一落千丈,若非有葉家護著,只怕早就名存實亡。
如今老侯爺葉鋒在戰場上下落不明,整個葉家就剩葉錚一個廢物,如何能夠撐起定遠侯府的
門楣。
最好的辦法就是跟老侯爺的養子葉安聯姻,藉此鞏固方家地位。
再說,他女兒現如今可是整個大乾唯一的女將軍,正二品官職,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要是因為葉錚這麼個廢物,影響了前途,豈不可惜。
“這廢物憑什麼不答應?”
“別說跟葉安比,就算條狗都比他強!”方孝純在一旁忿忿道。
“小弟,你想什麼呢!”
“我的意思是那個廢物沒答應娶我,他把婚書給撕了。”
“並不是他要阻止我嫁給葉安。”
方容嘴裡解釋道,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什麼?”這下,葉家父子都愣了。
“阿姊,那個廢物憑什麼悔婚,就算要悔,也該是我們方家悔,他算什麼東西!”
“你可是陛下親封的二品鎮北將軍。”
方孝純氣急敗壞,可不等他罵完,後腦勺就捱了方進忠一巴掌。
“你懂什麼。”
“這叫以退為進。”
“葉錚是退婚了,可在外人看來,是咱們方家以勢壓人,趁著老侯爺死,另攀高枝。”
他臉色陰沉的解釋道。
“我就說,那廢物就像阿姊身邊的一條狗,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婚約。”
“他這是故意引起阿姊注意,博她心軟,哼,還真是個廢物。”
方孝純摸摸後腦勺,不屑冷哼道。
“好了,不管他是不是以退為進,這次,我沒那麼容易原諒他。”
“父親也不必多心,女兒已讓他立下字據,是他自願放棄婚約,可不是我逼他的。”
“而且,他答應在後天的慶功宴上,主動向陛下坦白,是他自己要悔婚的。”
“與咱們方家無關。”
“對了,就連定遠侯府,他都拱手讓給了葉安。”
方容說話間,俏臉上盡是得意。
“什麼?”
“你說葉錚把定遠侯府讓給了葉安?”方進忠滿臉錯愕。
“爹,這有什麼好吃驚的!”
“那個廢物肯定是想博人同情,逼阿姊就範。”
“現在,只要阿姊勾勾手,他肯定像狗一樣乖乖爬回來。”
方孝純不以為意。
“容兒能跟葉錚取消婚約,為父自然高興,但你們別忘了,這些年咱們方家的吃穿用度,可
全靠著葉家。”
“咱們方家的那些鋪子,一年攏共才不到三萬兩收入,怎麼夠哇。”
“再加上三天後,咱們府上也得擺慶功宴,這一場起碼就得五萬兩。”
“而且這府邸才建成沒多久,很多物件尚未購置,總不能讓外人看笑話吧!”
方進忠坐在太師椅上,滿臉愁容的喝了口茶。
“爹,這有什麼難的,葉錚那個廢物都把家世交給姐夫,我去管姐夫借個十萬兩不就行了。”
方孝純一臉無所謂道。
聽到他這話,方容卻是俏臉一紅。
“你少給安哥哥添麻煩。”
“阿姊,這算什麼麻煩,你跟姐夫一旦成親,你就是定遠侯府的當家主母。”
“你拿你自己的錢用,算什麼麻煩。”
方孝純絲毫不以為意。
聽到他這話,方容的臉更紅了。
“好了,我不管了,隨你們吧。”
……
“小侯爺,咱們真要把葉家拱手讓給那對狗男女啊?”
“還有,他們方家每天花的可都是咱們葉家的銀子。”
玄武大街,一處五進五出的大院內,一名長相乖巧,扎著丸子頭綠衣婢女,正一邊給葉錚喂
水果一邊噘嘴抱怨。
聽了她這話,躺椅上的葉錚嘴角卻是勾起一抹冷笑。
他抬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輕聲道。
“小陶陶幫本公子。”
“通知全京都所有銀號、賭當,青樓,以及各家勳貴,以後要賬,讓他們去葉府,要到多少,本公子
分他們一半。”
“另外,切斷所有對方家的支援。”
“再幫本公子準備一下衣服,本公子要進京面聖。”其實有一點葉錚沒告訴這丫頭。
因為送出了葉家祖宅,系統剛剛給葉錚二百萬兩銀子。
“是!”
……
大乾皇宮御書房內,滿頭白髮的宣武帝秦琅正一臉凝重看著樞密院送來的堂報。
而在他的御案前,樞密院樞密使錢謙正躬身候著。
“錢愛卿,北齊送還屯涿二州,現在卻要朕拿出五十萬石糧同他們交換,他們哪兒來的膽
子?”
秦琅一巴掌直接拍在御案上,虎目一瞪。
錢謙一手拿著笏板,旋即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陛下,臣也不知道,可葉安跟方容逼得北齊大軍退出數百里,更是締結降書,這是事實。”
“北齊蠻子現在要糧,明顯就是耍無賴。”
“可臣覺得,既然他們答應退還兩座城池,咱們給點糧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我大乾連年征戰,也需要休養生息,而且邊塞也需要時間恢復。”
“另外,就算咱們不給,等到了九月十月,他們還是要南下劫掠。”
聽到錢謙這話,秦琅直接起身,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放屁!”
“朕打了勝仗,他們不來納貢,反而管朕要糧!”
“真當朕老了,葉鋒失蹤了,我大乾就沒人拿的起刀了?”
秦琅沉聲怒呵道。
錢謙直接嚇得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
他剛剛也是昏頭了,忘了武帝那可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帝王。
讓他妥協,那不純純找死嘛。
“陛下恕罪,臣……臣失言了,不過有一人,肯定可以解決此事。”
“誰?”秦琅虎目一瞪,居高臨下沉聲道。
“定遠侯府小侯爺葉錚,這三年北伐大軍的糧草軍餉全是他籌措的。”
“之前戶部虧空,也是他想辦法彌補的。”
錢謙邊說,邊用袖子擦汗。
聽他這麼說,武帝面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些。
“朕倒是想,可那小子,連朕的公主都不要,說什麼此生只傾心方容一人。”
“朕要封他爵位,他說還不如舒舒服服當個靠爺爺靠祖蔭的紈絝。”
“簡直就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你不知道這小子養的狗,那牽狗的鏈子都是金的。”
想到葉錚那爛泥扶不上牆的憊懶性子,武帝就一陣頭疼。
這小子不是沒本事。
而是有本事,他偏生要當個紈絝。
也就在武帝揹著手,在書房裡皺著眉頭,來回踱步。
門外的太監卻是高聲唱喝道,“啟奏陛下,定遠侯府小侯爺葉錚,在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