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味道?”
“原來是柔柔拉臭臭了。”
如許睜開滿是疲憊的眼睛,看向一旁小腿亂蹬嘴裡不停發出嚶嚶聲的女兒,連忙起身手忙腳亂地給女兒更換衣物擦拭身子,做完這一切後又輕輕拍打女兒的小背,想要重新哄她入睡,或許是白天睡得太多,柔柔這會兒精神似乎很好,怎麼也不睡。
“嚶嚶...嚶嚶...”
張如許沒有辦法,只能緩緩抱起女兒,身子輕微擺動的同時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嘴裡唱著哄人入睡的歌謠。
“小寶貝,快點睡,柔柔是個好寶貝!”
聽到歌謠的柔柔沒有半分睡意,小小的眼睛在屋子內四處打量。
“柔柔是想爹了嗎?你爹今晚不在呢!聽說城裡好像出事了,帶著侍衛前去檢視了,咱們快點睡好不好。”張如許臉色有些擔憂,但這看自己女兒的時候又是滿目柔情。
“嚶嚶...咯咯...”
小柔肉一會哭一會笑,隨即抽出手臂指向窗外,眼裡滿是好奇。
“柔柔是想散步嗎?”張如許看著女兒手指的方向,推開門緩緩走了出去。
院子裡空無一人,顯得格外冷清。
待到眾人步入院子後,一旁的衙役十分機靈,提著燈籠一路小跑走進屋內,將房內的所有紗燈全部點亮。
燭光照亮整個屋子,王莽第一時間就看到凌亂的傢俱,散落地上的陶瓷殘渣碎片,以及地面上一深一淺的劃痕。
他蹲在地上仔細檢視,腦海中開始腦補案發經過。
一名婦人趴在地上竭力地朝著門口爬去,可在她的身後彷彿有一個怪物一般,死死地抓住她的雙腿,企圖阻擾她的逃離。
怪物的力量很大,女子無處接力,雙手的指甲死死地扣住地面,由於過於用力,指甲蓋全部翻裂,指尖與地面劇烈摩擦劃出道道血痕。
王莽起身又在屋內轉了幾圈,一旁的劉縣令和凌城主看著屋內的慘烈摸樣也是心驚不已。
“王...王大人,可有什麼發現?”
王莽走到窗邊進行檢查,發現並沒有破壞的痕跡,皺眉沉思許久,這才緩緩道:“奇怪...真的很奇怪...你們看現場痕跡。”說著手指向地面劃痕。
“你們可有看出什麼?”
凌城主自然是第一個搖頭,反觀劉縣令一臉沉思狀,接著他伸出自己的手掌與地面劃痕進行對比,沉聲道:“從劃痕的寬度來看,死者是一名女性,在從劃痕的受力程度以及地面上的血漬外加殘留的指甲殼來進行判斷,應該是受害人想要逃離房間,但她的身後有人死死地拽住她的腿拖拉造成的。”
“不錯,你分析得很對。”王莽有些微驚,忍不住鼓了鼓掌,他還以為這劉縣令是個酒囊飯袋,哪曾想還真有兩把刷子,“但這些問題奇怪就奇怪在這個地方。”
說著他又指了指地面上的陶瓷碎片和開啟的抽屜,“你們看這些餐具的碎片,分佈地其實十分均勻,大多都集中在餐桌附件,如果兇手從門外進入,受害人在手邊沒有武器的情況下,用飯碗砸向兇手,那麼這些碎片應該分佈在門口附近。”
“可你們看,門口那裡可以說是十分乾淨,只有少量濺射過去的碎片。”
“在加上開啟的抽屜以及紗布有使用的痕跡,由此可以推斷...摔碎餐具的行為是發生在兇手進來之前。”
接著他又將目光移向對面的房間,目露深思之色,一幅場景構圖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憤怒的母親由於未知因素在客廳內瘋狂摔砸餐具,可憐的小女孩獨自一人躲在小小的臥室內瑟瑟發抖。
兇手或許就是被這爆炸的聲音所吸引而來,可是...無論是陌生人還是妖魔,當他們翻入院牆來到屋子內必然是要經過大門的啊!
王莽邊想邊朝外走去,小小的屋子並沒有容納太多人,大部分衙役和侍衛都守在院內和院外,就在他一臉深思走出屋子時,一道黑影朝他猛地撲來。
“汪汪汪!”
如果不是聽到這個聲音,王莽早就一拳打了過去。
一條小黃狗撲到他的懷裡,伸出舌頭不停舔舐他的掌心。
“狗?”王莽看著懷裡的狗,直接愣了一下。
這裡為什麼會有一隻狗?
還是活的?
他推開熱情的狗子,朝著對面走去。
“汪汪~”小黃狗跟在他的身後,吐舌頭搖尾巴,一副異常開心的模樣。
來到臥房,王莽仔細勘察了一番,發現這所屋子和剛剛那間屋子有所不同,雖然裡面異常雜亂,也有掙扎過的痕跡,但很輕微。
小孩子力氣畢竟小,掙扎力度不夠,所以痕跡十分輕微,這很好解釋。
但從現場痕跡來看,兇手是推開房門進來的。
和剛剛那間屋子完全不同,剛剛那間屋子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兇手突然出現在死者身後。
可就算是妖魔,也沒有這種隨意變化的本領吧?
王莽官至六品,瞭解的訊息比較多,對於近些年在大乾王朝境內肆虐的妖魔也有一定的瞭解。
那種可以隨意變化的妖魔,最少得有妖王境才能做到。
可若真是一個妖王境妖魔出現在這上璝城,又豈會如此費力的來擊殺一大一小?
屠掉整個上璝城,對它而言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吧?
現在王莽已經可以基本確定兇手不是人,只是唯一奇怪的就是這條突然出現在現場的狗,“你們剛有注意到這條小黃狗從哪裡跑出來的嘛?”
他抱起小黃狗,右手搭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撫摸,小黃狗一臉舒適地眯起眼睛,吐出舌頭,表情顯然十分享受。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名衙役和侍衛面面相覷,眼裡盡是茫然。
“回稟大人,小人未曾看見。”
“小人也是。”
“小人...”
然後,還不等第三人說完,王莽眼中兇光乍現,直接將狗頭活生生扯了下來。
瞬間一坡熱血噴灑在他的臉上。
很普通,沒什麼異常。
稍微用點力就直接捏死了。
王莽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困惑,“很普通的狗子,所以兇手另有其人?”
一旁來回走動的衙役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其中一人肘了肘身旁高個子的手臂,“喂!我叫嚴良,這是我哥,他叫嚴善,兄弟你怎麼稱呼?”
他的嗓門很大,整個院子裡的人都聽到了,特別是劉縣令更是向他投去不悅的目光。
“兄弟,不好意思!”嚴善對著周圍的人悻悻一笑,接著又拉了拉嚴良的衣袖,輕聲道:“你這大嗓門的習慣真得改改,指不定哪天就為此吃個大虧。”
“王猛。”高個子侍衛撇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冷漠。
“嘿!兄弟,今兒個事情是咱幾個不對,你們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嚴善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從懷裡掏出幾兩碎銀,悄摸往對方掌心塞去,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都自家兄弟,不打不相識,還勞煩兄弟在王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幾句。”
王猛目不斜視,掂量了下掌心的份量,語氣當即就熱情起來,“好說好說,都自家兄弟。”
接著兩人就勾肩搭背熱情的攀談起來,宛如多年不見的親兄弟,渾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同伴就在剛剛忽然猛地抽搐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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