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惡狠狠地盯著蘇安槿,“你是誰?敢壞我好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捂住受傷的手臂,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滲出來,滴落在地面上。
蘇安槿沒有理會他的質問,迅速上前將周錦柔護在身後。
“今日,你休想帶走任何人。”
周錦柔看到蘇安槿出現,眼中閃過複雜,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周錦闕看到蘇安槿先是一怔,隨即怒道,“你來做什麼?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蘇安槿冷冷瞥了他一眼,“等會再跟你算賬!”
黑袍人趁人說話之際,悄悄凝聚魔力。
突然,他雙手向前推出,一團黑色的火焰朝著蘇安槿等人飛去。
蘇安槿反應迅速,立刻揮出長劍,白色的光與黑色火焰撞擊在一起,發出一聲巨響,光芒四濺。
黑衣人轉身就逃,可下一秒,扶光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直接一掌就將黑衣人打飛出去了數米。
他重重砸在一堆廢棄的鋼鐵上,發出一陣痛苦的悶哼。
鋼鐵被砸得扭曲變形,零件散落一地。
“你覺得你能逃得掉嗎?”
扶光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說著,緩緩抬手,掌心凝聚起光。
黑袍人掙扎著從廢墟中爬起來,嘴角掛著鮮血。
“你……你別過來!”
黑袍人聲音顫抖,一邊後退,一邊揮舞著雙手。
蘇安槿趁此機會,迅速來到池景川身邊,檢視他的傷勢。
“你撐住。”
她眉頭緊鎖,雙手結印,綠光從她掌心湧出,緩緩注入池景川的體內。
在靈力的滋養下,池景川的臉色漸漸恢復了些許血色,痛苦的神情也有所緩解。
周錦闕站在一旁,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看著受傷的周錦柔,心中湧起一絲愧疚,但很快又被對黑袍人手中寶物的渴望所取代。
咬了咬牙,趁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扶光和黑袍人身上時,悄悄地朝著黑袍人靠近。
黑袍人察覺到周錦闕的意圖,立刻吼道,“周錦闕,你這個卑鄙小人!我們說好的交易,你竟然想趁機搶奪!”
他不顧一切地朝著周錦闕射出幾道黑色的光。
周錦闕連忙側身躲避,魔光擦著他的肩膀劃過,燒焦了他的衣服。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談什麼交易!”
周錦闕冷哼,眼中閃爍著貪婪,“只要我得到那件寶物,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說罷,他也不再隱藏實力,周身湧起黑色的霧氣,朝著黑袍人撲去。
扶光看著兩人的爭鬥,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輕揮了揮手,一道無形的力量就將周錦闕和黑袍人隔開。
“在我面前,還容不得你們放肆。”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周錦闕和黑袍人都為之一震。
“周錦闕!”
蘇安槿也冷嗤一聲怒斥周錦闕,美目圓睜,“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懷疑過任何人,從來沒有懷疑你,沒想到你就是那個魔物!”
“哼!”
周錦闕冷哼一聲,一雙目光冰冷無比,猶如寒夜中的利刃。
儘管此時身體裡原本的周錦闕想要掙脫束縛出來,但被黑衣周錦闕緊緊壓制住。
他表情扭曲,時而痛苦,時而張狂。
兩種情緒在他臉上交替浮現,顯得格外詭異。
扶光也看出了不對勁,濃眉蹙成“川”字。
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揮出一掌,打了周錦闕一個猝不及防。
周錦闕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擊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從他的身體裡飛出來了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白色身影。
“噗……”
黑衣周錦闕被打得口吐鮮血,鮮血濺灑在地面上,格外刺目。
而真正的周錦闕同樣表情痛苦,鮮血從他嘴角汩汩流出。
“還真的是雙生花。”
扶光收起靈力,面色沉冷,“怪不得阿休會上了你的當,至善至惡都是你,她又怎麼能夠分得清楚。”
說著他微微搖頭,看向黑衣周錦闕的眼神中滿是鄙夷。
“你為什麼會懷疑到我的身上……”
黑衣周錦闕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聲音沙啞,眼中滿是不甘。
“我扶光於天地同壽,什麼場面沒有見過,你以為憑周錦闕的掩飾就能幫你躲過一切麼?”
“你……”黑衣周錦闕眼中出現了幾絲恐慌,“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他也會沒命的。”
說的他指向周錦闕,“我和他一起同根,我死了他也活不成。”
“你們兩個在我眼中根本不配當人,我又何須憐惜你們?”
說著他向前走了一步,正準備對周錦闕下手,黑衣人乘機而逃。
卻不曾想被浮光一掌過去,直接將人打得灰飛煙滅。
黑衣周錦闕徹底驚住了。
扶光和蘇安槿是不一樣的。
扶光出手狠辣,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而蘇安槿這邊還有言語可商討。
想到這些,他連忙將求助的目光看向蘇安槿,可話未出口,扶光就又是一掌拍在他的身上。
所有人都驚住了,黑衣周錦闕在扶光的掌下逐漸消散。
而真正的周錦闕也面露痛苦之色。
“阿闕……”
蘇安槿還是心軟了,她喊了一聲。
但事情已經發生,她也無力挽回。
日出東方的時候,周家再沒了往日的熱鬧。
周錦柔的時候也快到了。
蘇安槿並不想插手他人因果,只是和扶光一起離開的時候,又將【落錢金珠】給了周家。
……
縹緲神界。
高聳入雲的靈峰,雲霧繚繞間,靈氣氤氳。
山巔上,舉世無雙的帝休便是天地間的靈物。
枝幹仿若羊脂玉,泛著瑩潤,哪怕是歷經千年風雨,也從未彎折。
葉片之上,脈絡清晰可見,每一條脈絡中都蘊含著濃郁的靈力。
日光傾灑,帝休便煥發出生機,盡情地吸收著天地間的精華。
夕陽西下,若恰好錯過尋常視角,便能瞧見極為動人的一幕。
帝休的葉片輕輕揚起,彷彿是在向日光告別。
偶爾還會觸碰到太陽的邊緣處,那姿態,像極了戀人挽手的模樣。
帝休與日光,相伴了千年萬年。
彼此相惜。
可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各有各的職責。
日光需普照三界,帝休紮根於神山峰頂,以自身的靈力庇佑著這片天地。
也註定了他們永遠都不能長相廝守。
也或許,這就是遺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