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元夜一別,崔行則跟崔璇就再也沒見過面,久違的相見,彷彿隔世。
“爹爹……”崔璇再次低呼一聲,聲音有些哽咽。
崔行則微微一笑,一把抱起她,“怎麼又哭鼻子了?”
崔璇眼眶微紅,猛地撲到他懷中,緊緊抱住了他,感受著久未觸碰的溫暖,心中瞬間充滿了滿足與安心。
“璇璇的眼淚都沒掉下來,才沒有哭鼻子呢。”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哭腔,眼中淚光閃爍。
說著說著,她仰起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在和即將決堤的淚水做最後的抗爭。
雲憶見狀,心中一陣酸楚,忍不住垂下了頭。
可能跟崔璇相處久了,她見不得崔璇如此隱忍的模樣。
特別是看著崔璇故作堅強,她就極其難受。
她抿了抿唇角,輕聲道,“璇璇是不是很想爹爹,要不要去爹爹那邊玩幾天?”
此話一出,崔行則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崔璇眸色一喜,聲音激動道:“真的嗎?”
雲憶抬手輕撫她的發頂,語氣中多了幾分溫暖的慈愛,“當然是真的。”
崔璇連忙從崔行則身上下來,跟剛剛悲傷的神態判若兩人,“那璇璇現在立刻去收拾行囊。”
說罷,也不等他們反應,便蹦蹦躂躂地跑了出去,彷彿生怕下一秒雲憶反悔一般。
見她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崔行則走,雲憶心中莫名一堵。
這小丫頭可真是一點都不裝呀!
看來她這個孃親當的太失職,崔璇對她連一點眷戀之情都沒有。
她本以為透過這幾日的陪伴,崔璇能夠跟她關係更好一些,事實證明崔行則七年的付出含金量更高。
雲憶可以肯定,如果在她和崔行則兩人之間選擇,崔璇肯定毫不猶豫地選擇崔行則。
“殿下剛剛是何意?讓璇璇跟著微臣回去?”崔行則擰了擰眉頭,“殿下拋夫還不夠?現在打算棄女了嗎?”
他目光直直地盯著她,彷彿要把她看透。
雲憶也不甘示弱地盯著他,冷冷一笑,“如果本宮說是,那麼崔大公子打算如何應對?”
自從身份被他察覺之後,她總是會忍不住想要激怒他。
這可能是她僅能做的報復手段吧!
想想也很可笑,他們兩人都不挑明身份,都選擇當做沒事發生,但是兩人的行為卻都在證明著一切不一樣了。
他可真是能忍呀!
崔行則闔了闔眼,眼神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彷彿透過她來看另外一個人,“看來殿下的想法還是堅定。”
雖然他是對著她說的,但是雲憶很明顯的知道,他口中的殿下其實是赤媚。
在崔行則的眼中,她不過就是一個傳話的工具人。
雲憶咬了咬牙,目光清冷地睨視著他,“是的,如果崔大公子真的想要幫助本宮,那麼就照顧好璇璇。”
崔行則嘆了口氣,苦笑兩聲,“所以殿下是算準了微臣肯定會同意照顧璇璇?”
他的嘴角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是不是在殿下眼中,微臣就是殿下隨意使喚的工具人,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殿下需要微臣照顧璇璇,微臣就一定得照顧嗎?殿下難道忘記璇璇並不是微臣親生的,那麼試問殿下憑什麼這麼篤定微臣會同意?”
他的聲音越說越激動,臉色隨著他的話語漸漸變紅。
無錯書吧對於他這突然起來的情緒,雲憶微微有些詫異。
常年不喜形於色的男人,此刻好像有點要崩潰的意思?
雲憶眉眼挑了挑,“就憑崔璇目前還在崔家族譜上。”
崔行則聞言,嗤笑兩聲,“原來殿下當初並沒有急於將璇璇從崔家族譜上除名,為的就是今日?”
“看來一切都是微臣自作聰明,微臣以為殿下沒有移除璇璇的族譜是為了給這段感情留一個迴旋的餘地,沒曾想……居然是微臣自作多情。”
“微臣確實不是殿下的對手,殿下算無遺策,當真是好謀算呀。”
他這話說的越來越陰陽怪氣,雲憶越聽越不舒服。
她的神色慢慢地變得有些不耐,“所以你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崔行則冷哼兩聲,眼神剜了她一眼,“如今微臣還有選擇嗎?殿下既然算準了微臣,不就是想要微臣答應嗎?”
雲憶撇了撇嘴,回到躺椅上繼續躺著,“其實你也可以不答應的。”
崔行則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哂笑,“你就是如此傳達你主子的話?”
雲憶微微愣住,這傢伙不打算裝了?
是要直接跟她攤牌嗎?
雖然她設想過無數種攤牌的場景,但卻不是這種呀!
這攤牌的太猝不及防,導致她都沒想好要如何應對。
崔行則要的就是她來不及應對,他緩緩走到雲憶跟前,“不得不說,你主子可真是會挑人,你真的言行舉止跟她很像,導致我很經常把你們二人混淆。”
他突然不想再裝聾作啞,既然一切都已經這樣,那倒不如把一切挑明。
“我只問你一句,你主子如今可還安好?”
雲憶雙手緊握,錯開他的眼神,“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崔行則勾唇冷笑,眸中滿是不屑,“裝久了,你該不會真的認為你就是殿下吧?我知道你是殿下的人,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殿下會讓人假冒她,但我現在不打算追究,我只問你殿下可否安好?”
安不安好關他屁事?
雲憶心中很不是滋味,什麼叫做她是冒牌貨?
明明她就是真的,只是沒了十年的經歷罷了。
他憑啥這麼武斷地判定她就是假的?
“崔行則,本宮告訴你,本宮好得很,什麼假冒?本宮就是本宮,如假包換,你這等眼瞎心瞎的人不配站在本宮面前,你趕緊給我滾。”她聲音顫抖,卻掩不住內心的怒火,氣息急促。
崔行則步步逼近,目光挑釁,“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雲憶的心像被狠狠刺痛,面前這個男人的冷笑讓她無法忍受。
她猛地一推,雙手用力推向男子的胸膛,幾乎是帶著全身的怒氣。
“滾出去!”她的聲音如同暴風雨前的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