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將軍的臉色異常難看,他雖然投靠了胡家,且事事都以胡安的意見為主。
可若要是論起品級,他的品級還在胡安之上!
現在胡安卻對他大呼小叫,讓他射死一名侯爵。
他隱約猜到了什麼,但在沒有得到許諾和證實之前,他並不想以身犯險。
而且,穆青既然已經帶著大軍來到九安郡,這說明胡安背後之人策劃的陰謀很可能已經失敗!
“胡大人,城外可是平安縣侯穆青,真正的皇親國戚!”
馮將軍罕見的陰沉著臉,直接反駁了胡安的想法。
胡安愣了一下,他雖然只是郡丞,可早已經習慣了在九安郡說一不二,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反駁。
“馮武平,你竟敢反駁我?”
胡安當即暴怒,立刻陰沉下來。
馮將軍還想說什麼,旁邊突然傳來一道質問的聲音。
“馮將軍乃是堂堂五品武將,你不過是六品郡丞,馮將軍為何不能反駁你?”
聽到聲音,幾人連忙扭頭看去,發現九安郡郡守趙孫龍正走上城牆。
“趙大人,你怎麼來了?”
胡安眉頭一皺,有些不喜。
趙孫龍雖然同樣事事以他為主,可他並不喜歡趙孫龍,覺得趙孫龍過於鑽營。
這次穆青兵臨城下,他同樣沒讓人去通知趙孫龍。
趙孫龍大袖一甩,哼道:“本官身為九安郡郡守,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本官為何不能來?”
胡安的臉色頓時更加陰沉,一臉不喜的盯著趙孫龍道:“趙孫龍,你要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趙孫龍冷笑一聲,並沒有理會他的威脅。
而是看向旁邊的城門都尉道:“還不趕緊把這個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抓起來?”
城門都尉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名義上講,趙孫龍是九安郡的郡守,品級還要比馮將軍高半級。
可胡安乃是胡家之人,若是真抓了胡安,肯定要被胡家記恨。
趙孫龍眼見城門都尉沒有半分反應,當即看向馮將軍道:“馮將軍,這就是你帶的兵?一會兒穆侯若是當真打進來,你覺得你的人能守得住?”
馮將軍本就對胡安不喜,聽到這話當即親自帶人將胡安控制住。
然後大聲喝道:“穆侯爺,我們這就開啟城門迎你進城!”
說完,他將胡安交給城門都尉,隨後跟趙孫龍一起親自將城門開啟。
見城門開啟,穆青也沒有猶豫,立刻一馬當先進城。
他身旁的幾個親衛還有些擔心,害怕裡面有埋伏。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穆青就已經入城了。
他們只能連忙跟上,好在進城後並未發現伏兵,反倒是九安郡郡守趙孫龍和鎮守將軍馮武平跪在地上迎接穆青。
“下官未能及時迎接穆侯,還請穆侯恕罪!”
趙孫龍跪在地上,請求穆青恕罪。
穆青掃了一眼,問道:“胡安何在?”
趙孫龍當即回頭看了一眼,剛剛下來的城門都尉當即將胡安押了上來。
“穆侯,此人剛剛喪心病狂,竟想命人射殺侯爺,幸而被下官與馮將軍阻攔,這才沒有闖出禍事。”
胡安剛被押上來,趙孫龍立刻就訴說起了他的罪狀。
“穆青!我可是胡家的嫡子,你最好立刻放了我,否則三皇子和胡家不會饒了你!”
胡安剛上來並未認清自己的情況,反而還在威脅。
穆青眼睛一眯,殺意瞬間流露。
胡安瞥到那一抹殺意,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穆青!穆侯!你……你別殺我,我可以作證,三皇子穆澤意圖謀反!”
胡安雙腿一軟,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跪地乞求起來。
穆青雖然是被金帥一手帶出來的,很多習慣也跟金帥很像,習慣處處都為大局考慮。
可穆青跟金帥不同的是,穆青親眼目睹了金帥的下場。
因此,他雖然習慣考慮大局,但也會考慮一些大局之外的東西。
金帥當年為了大局從容赴死,可他的死換來了什麼?
許多年過去,大俞雖然沒有陷入內亂,卻依舊只是苟延殘喘。
金帥死前的那些作為,也不過是為大俞續了一波命而已,並沒有真正改變什麼。
穆青許多行事都會效仿金帥,但他絕不會成為第二個金帥!
胡安期待的看著穆青,希望穆青可以留下他的性命。
只要留下性命,他才有可能憑藉三皇子和胡家的勢力重新翻身。
然而,穆青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
“殺了吧。”
穆青沒有任何遲疑,立即吩咐下去。
聽到這話,趙孫龍和馮將軍都有些發懵。
胡安雖然意圖謀害穆青,但好歹也是胡家的嫡子,就這麼殺了?
然而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穆青身後的親衛便立刻上前一刀結束了胡安的性命。
看到胡安的眼睛逐漸失去神采,趙孫龍和馮將軍都有些畏懼。
如果不是他們足夠果斷,等穆青攻下九安郡之後,他們肯定也會如同胡安這般。
這也是幸好因為先前傳來蠻人侵入平涼山的訊息,以至於百姓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門,否則今日他們肯定要目睹這一切。
相對來說,這也給穆青省了一些麻煩。
解決完胡安,穆青繼續看向趙孫龍和馮將軍道:“兩位,先前可有本侯親衛來九安郡求援?”
趙孫龍和馮將軍心中咯噔一下,他們心中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看到二人神色,穆青便知道宋飛和戚虎肯定有人抵達過九安郡,還將他被蠻人埋伏的事情告知了眾人。
可,九安郡卻並未派出任何援兵!
“如實告訴本侯!”
穆青有些慍怒,聲音中充滿威嚴。
趙孫龍和馮將軍哆嗦一下,趙孫龍連忙說道:“回侯爺,先前卻有一名叫宋飛的勇士來到郡城,並說出侯爺被蠻人埋伏之事,但胡安卻質疑對方身份,還要將之立即斬殺。”
“幸而下官與馮將軍力保,那位宋飛才得以脫身,只是下官親眼看見此人衝入蠻人大軍之中,只怕早已馬革裹屍了。”
一席話說完,趙孫龍感覺額頭上的冷汗密密麻麻。
他的褲子都快要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