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衝?”
穆青愣了一下,隨後驚訝道:“你是……黑甲軍的徐元衝?”
他盯著徐元衝,腦海中慢慢浮現出絲絲縷縷的回憶。
徐元衝點點頭,道:“正是末將!”
聽到黑甲軍三個字,崔敬的眼皮挑了挑。
穆青所說的黑甲軍,乃是金帥死後另一支專門負責抵禦蠻族的精銳。
黑甲軍中,人人皆身著黑甲。
而黑甲軍中最為厲害的,便是那些百夫長。
如果論及兵法、韜略,這些百夫長或許比不上軍中的那些統領校尉。
可若是僅以身手而論,就算是黑甲軍中的那些統領、校尉,也未必是那些百夫長的對手。
只不過隨著大俞日漸沒落,所以黑甲軍的境地也大不如前。
穆青當初在北境抵禦蠻族的時候,也曾在黑甲軍待過一段時間。
而他,也是那個時候結識的徐元衝。
只是不知,這個徐元衝當初在黑甲軍中擔任的是什麼職位。
他又是如何投靠的穆澤,並在這五萬大軍之中擔任先鋒大將?
穆青打量著徐元衝,眼神中充滿唏噓。
故人多年未見,卻不想如今再見,雙方竟然會落到這種境地。
徐元衝或許也想到了什麼,在跟穆青表明身份後便低下頭不敢再抬起來。
穆青深深地吸了口氣,問道:“元衝,本侯記得你以前被秦將軍十分看好,如今怎會跟穆澤那個反賊一起為伍?”
他所說的秦將軍,指的是黑甲軍的主將秦良。
自從金帥死後,秦良便是大俞僅有的幾名戰將之一。
但他乃是戰將,並非元帥之才,而且黑甲軍就算再厲害也不過只有一軍之數。
而整個大俞需要填補的窟窿,又何止一個區區北境?
何況黑甲軍主要的對手也並非蠻族,而是西涼!
正因為這些年有黑甲軍的鎮守,才使得西涼難以寸進。
否則的話,大俞如果同時面對西涼、蠻族以及南越的同時圍攻,境地只會更難。
徐元衝跪在地上,頗為悲傷道:“黑甲軍這些年早已經大不如前,秦將軍哪怕殫心竭慮也只是苦苦維持而已,而且朝中還有人不斷陷害,卑職……”
他的話還未說完,但穆青的臉色已然變的鐵青。
徐元衝的意思是說,很可能有人想要效仿當年的金帥之事,重新炮製一次秦良之案!
若是讓這些人得逞,那麼便會直接葬送黑甲軍。
涼州,也會落入西涼之手。
大俞也會四面楚歌!
“是誰?誰要陷害秦將軍?”
穆青面容冷酷,厲聲問道。
徐元衝搖搖頭,說道:“卑職不知,卑職只知道如今黑甲軍的糧草越來越少,西涼人的進攻越來越頻繁,卑職也並非想要當逃兵,而是被人陷害,這才不得不脫離黑甲軍。”
說到後面,徐元衝幾乎已經泣不成聲。
他離開黑甲軍其實已有數年,而他所說的那些問題早在數年前就已經發生。
如今,誰也不知道黑甲軍的境地究竟如何了。
楚白跟在穆青身後,神色也有些悲愴。
其實大俞並不缺少血性之人,也不缺乏真正的將星。
只是他們在前線跟那些蠻人、西涼人血戰的時候,總有人在他們背後捅刀子。
否則的話,單憑這些人的能力絕對能給大俞一個平穩的盛世!
萬朝來賀不敢說,最起碼沒人敢隨意欺凌!
穆青緊緊攥著拳頭:“方才崔先生讓你們前往建雄關,你已經答應了,那本侯便擅自做主,讓你當這支人馬的主將!”
徐元衝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頭。
穆青面容堅毅道:“你們先去建雄關,本侯掃平雍州,便會立刻帶兵前往建雄關,與你一起禦敵!”
“是!”
徐元衝當即鄭重的答應下來。
如果說崔敬之前只是讓他屈服,但現在他卻是身心俱服。
雖然他跟穆青打交道的時間並不久,可他自認對穆青頗為了解。
別的不說,自從金帥死後,穆青便是整個大俞唯一能夠挑大樑的存在!
這一點,便是黑甲軍主將秦良都做不到。
穆青不僅是金帥的外甥,更是皇族之人。
他的所有本事,更是金帥親自傳授。
只要有他在,沒有一個人敢說不服氣!
而且穆青的性格跟金帥也有些相似,只要他答應下來的事情,那便絕對說到做到。
因此,徐元衝才敢放心的前往建雄關!
穆青扶起徐元衝,隨後看向其他將領問道:“徐元衝做主將,你們之中,可有人不服?”
眾多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
“我等不敢!”
眾人齊齊俯下身子,表示臣服。
“好!此事就這麼定下!”
穆青拍拍徐元衝的肩膀,交代了一番後便迅速離開。
眼看著這五萬大軍在徐元衝的帶領下前往建雄關,穆青的神色罕見的輕鬆許多。
他雖然瞧不上這五萬大軍的戰鬥力,但他相信在徐元衝的帶領下,這些人肯定會堅持一段時日。
而且,這次收服沒用浪費一兵一卒,這才是最為關鍵的。
雖然打仗就會死人,可穆青也不想平添許多傷亡。
“崔先生,這次多謝你了。”
穆青朝著崔敬鄭重的作了一揖。
崔敬連忙側身閃過,說道:“侯爺客氣了,侯爺若是要謝,還不如謝謝我們東家。”
穆青點點頭,道:“楚先生本侯自然要謝,但本侯也要謝過崔先生,若非崔先生的謀略,本侯也不會如此輕鬆收服這五萬大軍。”
崔敬笑而不語,只是瞟了楚白一眼。
他的眼神中,充滿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穆青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詢問道:“崔先生,不知你為何會選擇楚先生?”
崔敬怔了一下,隨即笑道:“我若說我會算命,算出楚先生乃是天命所歸,穆侯爺會作何想?”
穆青眨了眨眼,這話若是傳到其他人耳朵裡面,可是會犯忌諱的。
“本侯倒是跟崔先生想的差不多。”
穆青微微一笑,沒有挑崔敬的毛病,而是繼續說道:“不過現如今最麻煩的事情還是穆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