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玥身子猛地一僵,而後一把抓住了白嫵還在不停遊走的手腕。
“晚玉?”
白嫵闔著雙眼,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聽著這軟糯的聲音,澹臺玥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你哪裡不舒服嗎?”
白嫵在心裡暗罵了一句這個不懂風情的老木頭,隨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含情又嬌嗔的盯著澹臺玥。
“夫君,是你救了我?你不是在閉關嗎?”
澹臺玥點了一下頭,“是在閉關,不過你忘了嗎?我們成婚那日喝下了同心蠱,只要你遇到危險,本座就會第一時間感應的到。”
雖說著體貼入人的話,但澹臺玥的語氣卻冷淡如常。
白嫵大概能猜到其中的緣由。
顏晚玉對澹臺玥一見鍾情,單相思成疾,藥谷谷主不願見自己女兒日漸消瘦,遂想方設法的逼著澹臺玥娶了她。
怕澹臺玥心生怨恨對他女兒不管不顧,大婚那日,他又逼著澹臺玥喝下了同心蠱。
但婚後的澹臺玥比顏晚玉想象中的還要冷漠絕情,不僅以著宗門事務為由整日不踏足鏡臺,甚至就算閒下來也會去塔中閉關。
二人成婚數十年,相見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別說,這個劇情還真有些似曾相識。
曾經的她何嘗不也是這般痴痴的戀著一個人?
白嫵嘲諷澹臺玥的又當又立,既拿了藥谷谷主耗費百年心血練就的可增修為的玉清丹,卻轉而對自己的妻子視而不見。
但她更加看不起一心繫在澹臺玥身上、活活把自己磋磨死的顏晚玉。
如此好的皮囊、如此好的身份地位卻化為了一抔香土。
可惜、可恨。
她大概也能猜到澹臺玥今日現身的原因,估計也是因為受到了同心蠱的折磨,這才趕來了鏡臺。
誰能想到,以“儒劍仙”聞名遐邇的天劍宗宗主,骨子裡竟會是這樣一個冷血薄情的人。
還真像極了那位。
內心燃起了幾分不爽,白嫵就更加想要挑逗這位尊者了。
她忽作出心痛難耐的模樣,直接倒進了澹臺玥的懷中。
“夫君,我這裡好痛,頭也很暈,我、我是不是傷的太重了”
楚鬱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無錯書吧“師孃”
抱著懷裡的溫柔鄉的澹臺玥本來就有些侷促,現如今又被自己的徒弟撞見,當下就冷了面色。
“楚鬱?你怎麼在這?”
楚鬱立在原地,茫然的看向榻上的男人,隨後拔出了自己佩劍直指男人喉間。
“你是誰?快放開我師孃。”
白嫵:“”這孩子腦子又被門夾了?
澹臺玥的臉色更難看了。
“放肆!”
他冷喝一聲,身上的威壓悉數散了出來。
白嫵眯了眯眸,並沒有阻止。
她倒要看看這個楚鬱究竟會做出何種反應?
然而楚鬱似乎完全抵擋不住澹臺玥身上散出的靈力,竟直直的跪倒了下去。
白嫵:“”
沒眼看。
真沒眼看。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六界至尊墨懷帝君,居然給一個小小的宗門掌門下跪。
他最好是真的失憶了。
見著情況不對,白嫵只能選擇自己來。
她連忙雙手攬住了澹臺玥的肩頭,澹臺玥身子一僵,果然停止了向楚鬱施壓。
“夫君,你別嚇著楚鬱,他失憶了,所以才忘了你是誰。”
“失憶?”
白嫵只好把事情的緣由複述一遍給澹臺玥,聽完,澹臺玥的臉色一時間有些凝重。
“血瞳?”
他念著這兩字,冰冷的視線投在了楚鬱的身上。
可饒是他如何用靈力探查,都發現不了半點異樣。
這也太奇怪了。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澹臺玥問道。
楚鬱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這幾天他已經從那幾個所謂的師兄弟口中瞭解到自己的身份了。
他是天劍宗掌門澹臺玥的親傳二弟子楚鬱。
雖然放浪不羈,但天賦極高,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結丹中期了。
而眼前這兩人,一個是他的師孃,另一個大抵就是他的師父了。
按理說,在他們這些師兄弟心中,師父澹臺玥是最尊敬的存在。
可為何現下里看他坐在師孃的床榻邊,他的心口就像是窩了一團火一樣。
很生氣。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何生氣。
可能跟自己這兩天做的夢有關吧,這幾天他總是會做一個重複的夢,夢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女。
起初他以為那是慕寧寧。
可現在他卻更覺得那人像師孃。
為什麼他會夢見師孃?
難道他已經放浪形骸到肖想師孃了嗎?
楚鬱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一時間把頭埋得更低了。
澹臺玥嘆出了一口氣。
“果然,最近不太平了。”
說罷,他一撫衣袖站了起來,“罷了,諒你也是無心,這幾日你就安心在鏡臺待著替本座照顧晚玉吧,你的血瞳還有今日那魔物,本座會查清楚的。”
發生了這麼多事,他也沒法繼續閉關了。
是時候好好整頓一下宗門了。
說完,澹臺玥便化作了一團白霧離開了。
白嫵盯著他冷漠的背影,眼神逐漸意味深長了起來。
楚鬱收了劍,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了前,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腕。
“師孃,您沒事吧?”
白嫵有些詫異,剛準備詰問,對方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放開了她的手退了回去。
“抱歉師孃,是我一時情急了。”
“沒事。”她道,“就是頭有點暈。”
那個該死的髒東西居然敢對她動手。
也就是顏晚玉這副體質太廢了,她壓根反抗不了,不然早就把那東西挫骨揚灰了。
見著楚鬱依舊擰著眉站在原地,白嫵又道:“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師孃,我剛剛好像碰到那傷到你的魔物了。”
白嫵一驚。
那魔物雖然對以前的她構不成威脅,可對於只是結丹期的楚鬱來說可是大大的危險。
“你受傷了?!”
楚鬱搖了搖頭,“沒有,我過去的時候它已經死了。”
白嫵鬆了口氣。
經過這幾天她的觀察,墨懷這小子似乎是真的失憶了。
她真的想罵人。
偏偏在這種節骨眼上出了意外。
現如今她不僅要趕緊找到情魔將它摧毀,還要顧好墨懷不要出事。
否則天界那幫老傢伙一定不會放過她師父的。
想到這裡,白嫵眸子裡多了幾道戾氣,心煩意亂的闔上了雙眸。
楚鬱的聲音卻又響起:“但是我發現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