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遲是鳥族的大祭司,他將人安排到了他的住處。”
西蒙說著,還順勢看了看姚木蘭的臉色。
多年的管家經驗,讓他學會了察言觀色。
只不過,姚木蘭像是早就心中有數,臉上的神色幾乎沒有一絲變化。
“嗯,知道了。”
她似乎並不急著去見達非,這倒是讓西蒙變得疑惑起來。
“還有什麼問題?”
她微微側目,看向他。
他連忙搖頭,“既然你沒有跟他見面的打算,那我就不用為你們安排了。”
儘管很疑惑她為什麼不去見正夫,不過他只是聽從吩咐的管家,沒有立場去幹涉主人的決定。
夜幕降臨。
院子裡,花草靜謐。
偶爾伴著幾聲低低的蟲鳴聲,又暈染出令人心生嚮往的夜景。
“妻主,你在看什麼?”
屋簷下,姚守站在姚木蘭的身後。
姚木蘭回頭,一雙紅眸在夜色裡,變得妖冶又冷淡。
似火似冰,一種極致的矛盾,籠罩在她的身上。
“如果天氣好,在鳥族的瞭望臺上,能看到通天塔。”
姚木蘭轉頭看向星空,慢悠悠地繼續說道:“有鳥族獸人,曾經追逐而去,可惜那只是一道海市蜃樓。至今,依舊沒有人知道通天塔的準確位置。”
“之前,狐族首領銀梟去過嗜血沙漠,但是他九死一生回來,那段記憶全沒了。”
姚守垂首說道,看不清楚臉上的神情。
姚木蘭露出清淺的笑,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將臉抬了起來,“你是什麼時候覺醒的?”
他的身形一頓,想要將眼神挪開,但是被她用力捏著下巴,動彈不得。
“讓我猜猜?”
她眸色漸深,眼底的紅也愈發幽暗,“那個時候,你非得讓我給你取名字。為什麼?”
“我……”
當即,姚守的臉就紅了,結結巴巴半天,愣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好了好了,我又沒怪你。”
她忽然笑得開懷,眉眼裡多了幾分肆意風流,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聽到她這樣,他懸著的一顆心才終於落了地。
“妻主……”
他雙手纏住她的腰身,滿眼的依戀,“我好想你。在巨石陣的時候,我真的好怕你不會回來了。”
“為了你,我也會回來的。”
她與他額頭相抵,聲音都變得柔和起來,“等找到通天塔,我們就一起回去。”
“真的嗎?我們真的能回去嗎?”
他眼睛一亮,高興得將她抱起來轉圈圈。
就在兩人鬧騰的時候,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院子門口傳來。
兩人同時轉頭,視線望向來人。
“怎麼?打擾你們親熱了?”
達非撩了一下墨綠色的長髮,嘲諷的語氣裡又透著幾分醋意。
“正……正夫……”
姚守連忙鬆開姚木蘭,眼中的慌亂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倒是姚木蘭拉住他的手,暗自捏了捏他的掌心,“慌什麼?”
說著,她又抬了抬眸,淡淡地瞟了一眼達非,“你也想起來了?”
達非皺眉,“想起來如何,沒想起來又如何?”
“要是想起來了,說明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既然當初你們主動退婚,我也不是糾纏不清的人。”
聽到她的話,達非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
“姚木蘭,我們可是結了血契的!難道你想反悔?”
他咬著牙,氣惱的同時又有些悔意,“當初談及婚約的時候,我們沒有見過面。來到獸世後,我可是第一個找到你……”
“哦,也就是說,不管是在獸世,還是在模擬世界,你都知道我的身份?那你與我結侶,就屬於是騙婚!”
姚木蘭步步緊逼,讓達非的臉色更加難看。
“我沒有!”
達非啟開薄唇,卻又無從解釋。
他分離出第二人格的時候,才隱隱恢復了一部分記憶。
同樣也是在巨石陣的時候,兩個人格衝撞、融合,徹底喚醒了全部的記憶。
沒想到,姚木蘭也記起來了。
他如今最怕的,是她反悔。
“姚小姐,啟天醒了,你現在要去看看嗎?”
西蒙畢恭畢敬地站在院門口,衝姚木蘭大聲喊道。
姚木蘭搖搖頭,“太晚了,明天一早再去看他。他需要什麼,你儘量幫忙安排一下。”
“好,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說完,他就退了下去。
達非杵在那裡,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很晚了,有話明天再說也可以。”
姚木蘭這話,明顯就是在趕人。
達非陰森森的目光,猶如伺機而動的蛇。
他當然知道她的意思。
但是,要是他走了,那就是心虛了,以後再想討論這個問題,就會變得很被動。
“姚守,你先出去,我跟她有話要說。”
達非打算先把姚守支開,但是姚木蘭卻不給面子。
“我說了,有話明天再說。你是不是聽不懂?”
姚木蘭有些上火,語氣裡帶著幾絲不耐煩。
“我說了,我有話跟你說。你是不是聽不懂?”
達非的心情不好,說起話來也帶著刺。
“喲,有什麼話?讓我也聽聽?”
尚班站在院子的牆頭上,抄起手,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滾遠點兒!你算什麼東西?”
達非正憋著火氣,瞬間就化成獸形。
粗壯的蛇尾,猛地朝牆頭甩去。
轟隆隆——
牆壁當即就砸了一個大洞。
尚班展開翅膀,輕而易舉躲開了攻擊。
一邊躲避,一邊還朝姚木蘭喊道:“姐姐,快來救我!”
見他吊兒郎當的模樣,達非的攻擊更加猛烈起來。
姚守湊到姚木蘭的耳邊,小聲蛐蛐道:“妻主,怎麼辦?要是他們把屋子打壞了,我們晚上睡哪兒?”
姚木蘭翻個白眼,最後還是衝打架的兩人吼道:“你們都給我停手!”
她吼這一嗓子,確實比較有用。
兩人剛一停手,她就趁機釋放紅霧。
紅霧擰成繩,出其不意地朝兩人襲去。
眨眼間,達非跟尚班就被捆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這是啥意思?”
尚班懵了,“我是來幫你的,怎麼把我也捆了?”
姚木蘭懶得理他,牽起姚守的手,就回了臥室。
砰的一聲。
門板驀地一下就合上了。
望著緊閉的門板,尚班偏過頭,不爽地看著達非,“你怎麼就惹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