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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陳井底的新聲和新生

兵貴神速。

第二天錢進請了半天假。

上午建築大隊正式成立,他作為帶頭大哥肯定要主持成立大會。

晚上安頓好安果縣來的一百零八將,他和王東回到泰山路筒子樓那兩間簡陋的辦公室裡。

門口的牌子已經換了,《泰山路勞動突擊隊辦公室》改成了《海濱市勞動突擊總隊辦公室(暫)》。

裡面桌子上有一張市區內地圖,上面用紅藍鉛筆粗略標註了泰山路街道里的幾棟樓,都歸屬於西關裡那片區域。

徐衛東指著標註的地方說:“從前天開始,咱的建築隊就過去了。”

“街道向區裡申請了水泥磚沙之類的材料,建築隊分開,同時從五家下手……”

“光靠建築隊這點人手,修修補補個防水裂縫什麼還行,搞樓頂重建這樣的大工程不行!”錢進搖搖頭,“而且怎麼分散開了,一下子去了五家?”

坐鎮辦公室的龐工兵解釋說:“錢總隊,沒辦法的事,家家告急,這個能哭那個能鬧。”

“我跟他們說了,咱建築隊不擅長蓋樓補屋頂,集中力量辦大事,一家一家來修。”

“但不行啊,沒有這個覺悟——我是說遭災的這些人家,哪怕他們家裡短時間內修不好,只要有人去幫忙維修他們就滿意。”

最後他搖搖頭:“還是需要一支專業的建築隊,這是大活。”

錢進說道:“我今天去安果縣就是為了拉起一支建築隊來。”

龐工兵撓撓頭:“啊?你去安果縣拉人了?”

錢進詫異的問:“王東知道呀,他沒跟你說?”

龐工兵搖搖頭,又急迫的問:“那你湊齊人了嗎?”

錢進看他態度有異,不答反問:“怎麼了?”

龐工兵嘿嘿一笑,不大好意思的解釋說:“咱建築隊裡不是有西坪生產大隊的一批工匠嗎?”

“他們得知這次總隊要組建建築大隊,跑來找你沒找到,他們就找我協商,說是他們家鄉還有一些好手藝人,問問能不能帶過來。”

錢進聽後點點頭:“行啊,帶過來呀。”

建築工匠,他這裡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回城知青太多,要解決他們的工作,必須得需要搞勞動密集型企業。

女工進飯店進服裝廠,男工最好就是進建築隊。

錢進了解了一下,八十年代商品房就要出來了,另外這個年代還將誕生一大批的居民建築:

工人新村!

所以建築大隊不會沒活的,只要他們能蓋樓建房子,那麼以後生意少不了。

建築生意那利潤可就厲害了。

這樣他早就想好了,找老工匠當師傅帶知青進工地,從工人新村開始蓋起,一步步打造出一支建築鐵軍。

之所以從工人新村入手,是因為工人新村跟日後的農村自建樓房很像,沒有高樓大廈,最多四層樓,甚至是三層樓。

普通的建築工匠就能蓋得了這樣的樓房。

此次的暴雪坍塌樓房修繕工作,只是開胃菜。

從總隊長口中得到確定答案,龐工兵挺高興的,但又有些擔心:“錢總隊,他們想跟現在這些建築工一樣,進咱泰山路街道拿城裡的戶口。”

錢進滿口答應:“不就是個戶口嗎?能解決,問題是他們的人能行嗎?”

龐工兵不敢說,他打電話給居委會,把還在居委會里加班的老槐叫來了。

老槐在居委會里制定接下來的施工計劃,被叫來後有些手足無措。

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即使肩負著幫父老鄉親找門路進城的重任,還是不知道怎麼說,看到錢進就尷尬的笑。

錢進主動問道:“你們西坪的好手藝人不是都已經錄用到咱突擊隊裡了嗎?還有嗎?”

“有的是。”老槐老老實實的說,“除了俺西坪生產大隊,還有東窪、南嶺那幾個大隊,他們都有好木匠、泥瓦匠啥的。”

錢進問:“手藝呢?”

“都是老把式,手藝好著呢,就是平時沒活幹,在家種地。”老槐說。

他知道錢進重視人才,便努力開啟了話匣子:

“那個東窪的老張頭,他那木匠活,榫卯做得嚴絲合縫,比我還好咧。”

“還有東窪的李瓦匠,他砌牆有一手,又快又直,以前俺大隊蓋豬圈還是請的他來指揮。”

“南嶺有個王石匠,他打石頭是一把好手,六五年六六年的時候,還去縣裡蓋過小學呢,聽說他當時還學了架子工,會搭架子。”

錢進一聽,確實有人才。

這樣他一拍桌子說:“老槐叔,明天你用居委會的電話給你們公社打電話,找你們大隊長說一聲,讓他去把那些有好手藝的師傅給我請來。”

“先別說肯定能給解決編制和戶口的事,就說市裡有活幹,管吃管住,按工計酬,待遇從優!”

他實在沒時間去現場考察了,為了避免魚龍混雜、魚目混珠,只能把人叫過來考察。

考察透過的他想辦法給解決戶口,無法透過的那隻能哪裡來的回哪裡去了。

“好——啊不,是!”老槐急忙應道。

錢進問道:“不是?”

老槐尷尬的說:“是是是!”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吃了飯後沒有直接去崑崙山路的培訓學校,而是先去城南的供銷社招待所。

紅星公社鐵匠陳井底所就職的那個招待所。

錢進現在手上有了建築大隊,那還得有個信得過的人當大隊長。

他昨晚思來想去,就陳井底最合適!

陳井底年輕有精力,且對他很欽佩,甚至可以說是對他忠心耿耿。

另外他心靈手巧,雖然以前是幹鐵匠的,可他有家傳的銀匠手藝。

再一個他進入招待所後一直在默默學習,電氣水暖四大工程專案多少都會一些。

去年過年的時候,陳井底來給他送禮,那時候兩人聊天,錢進得知錢進對在招待所裡什麼都幹,又學習了木工和泥瓦活。

反正招待所裡桌椅板凳、門窗牆壁的小修小補,全是他一手包辦,幹得又快又好。

這樣他就是一個全才了。

當然他不是天才,這些活也就是能幹,而不是精通。

但錢進要的就是一個各行各業都懂一些的人,能夠在宏觀上起一個綜合調控的作用。

當人,這個人還必須得是他的心腹,必須得信得過!

在這方面陳井底也不是特別合適,他性格比較內斂甚至懦弱,當大隊長未必能撐起隊伍來。

錢進覺得這點不要緊,大柳樹公社民兵大隊的那位副大隊長常住海開始辭職了,用不了幾天就可以來他手下報到,那時候他就把常住海派過去給陳井底當副手。

常住海肯定能鎮得住局面、帶得了隊伍。

他趕到招待所。

這次招待所的女服務員可不敢慢待他了——當初陳井底剛進入招待所上班的時候,錢進有一次來找他,結果女服務員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招呼他來著。

現在他名氣太大了,招待所這種地方的服務員要學習認識幹部。

錢進進門,兩個正在嘮嗑的女服務員見了立馬站起來恭敬問好。

而錢進根本沒閒暇與她們打招呼,直接問:“陳井底呢?”

“誰?哪位領導?”有個女服務員還拿起了顧客簽名簿來查。

錢進無奈:“你們後勤修理工師傅,就是那個啞巴。”

一提啞巴,兩人明白了,立馬一起伸手指向後面:“在倉庫裡。”

後院的小倉庫裡,陳井底正蹲在地上,用刨子仔細地刨著一塊木板。

他穿著乾淨的藍色勞動布工裝,袖口挽到肘部,露出結實的小臂。

錢進過去拍他一下,他迅速起身拍了拍手和身上,然後看到是錢進,臉上露出興奮而略帶疑惑的笑容,急忙用手比劃著打招呼。

錢進也笑著點點頭,拉過旁邊一張小板凳坐下。

他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

“陳師傅,元旦下大雪,市裡頭很多房子被雪壓壞了,很多人沒地方住。我受到市府領導的委託,想以勞動突擊隊的隊員們為主體,組建一支建築隊去修房子。”

“現在人手已經齊了,四五百個人吧,但是缺個領頭的。我覺得你最合適,你手藝好,人實在,又是我的心腹,用你我放心,所以你願意來嗎?”

建築大隊當大隊長,管的人多拿的錢多名頭好聽,可是沒有編制!

陳井底現在是招待所的正式職工,享受的是招待所的正式福利。

但錢進不擔心他會拒絕自己,否則也不會來找陳井底了。

這人講義氣。

只是他得把話說清楚,不能仗著人家講義氣就獨斷專行把人弄走。

陳井底是小時候聲帶受損不會說話,不是天生聾啞人,他能聽懂人的話。

於是聽清錢進的話後,他吃驚的看向錢進,又比劃著指向自己。

錢進說道:“對,就是你,你去我手下當個大隊長,給我管他幾百號人。”

“你別擔心你管不了,但凡我來找你,肯定是覺得你能行。”

“另外我實話實說,咱是自己人,你是我信得過的嫡系,隊伍交給你,我放心!”

聽到後面的話,陳井底眼睛瞬間亮了一下,露出笑容、

但隨即又黯淡下去,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他拿起筆,快速的在紙上寫字:

“謝你看得起,但我啞巴,當隊長不行,指揮不了人。”

錢進擺擺手,笑道:“我要不是能解決你發聲的這個問題,還會上門找你?”

“你要是一直啞巴,我找你去當什麼大隊長?到時候你沒法開展工作,光去受手下人的羞辱就行了。”

他從隨身攜帶的帆布包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大小的黑色塑膠盒子。

盒子開啟,裡面是個點菸器一樣的東西。

電子喉。

錢進還是抗旱工作那會偶然在商城看到的這個東西,當時他考慮了陳井底的情況,猜測這東西可能適合陳井底使用,只是一直太忙,沒機會見陳井底,把禮物送給他。

現在展示出電子喉不要緊。

他找醫院耳鼻喉的大夫打聽了一下,其實早在1858年首先有人提出人工喉的概念和設計,並稱之為說話機。

1873年奧地利醫師比爾羅特在為一喉癌患者行全喉切除以後,設計了一個管狀金屬製發聲裝置為機械人工喉雛形。

到目前已經經過100多年的改進了,人工喉在全球有了大發展。

另外我國在這方面的研究生產也有些年頭了,1957年便有人發明了人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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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美帝國方面在1942年開始推出電子人工喉,也就是錢進現在拿出來的電子喉。

電子喉出現後被認為是人工輔助發音的未來——機械人工喉的使用看起來比較不人道,很多公共場合不便使用。

現在國外便有比較小巧的電子喉發售了,1959年的時候出現了可以放於口中的假牙型電子喉。

這種電子喉可以藏在人上頜的義齒中,屬於口內振動發生器。

然後前些年出現了與錢進手裡這種電子喉相仿的手持行動式電子喉。

當然,現在國外的產品和他從商城買到的肯定不一樣。

商城裡的這款電子喉厲害的很,主要是它搭載了八核晶片,處理頻率和聲音能力極強。

半導體方面的差距,是這款電子喉和當下國際先進電子喉區別最大的地方。

這電子喉的音訊調節和音量調節都是八檔。

音量好說,現在的電子喉也能做到多檔調節,可音訊就太難了。

而偏偏對於電子喉來說,音訊識別又是最重要也是最難的地方。

因為每個人說話的習慣語速不一樣,需要不同的音訊,甚至可以說,不同方言對音訊要求也不一樣,吳儂軟語需要的頻率高,川音需要的低。

所以更豐富的音訊識別能力,可以讓人透過電子喉說話更清楚。

“陳師傅,你看這個!”

錢進將盒子遞過去:“這叫電子喉,你聽說了吧?我之前出國去給咱的化肥廠打官司來著。”

陳井底急忙豎起大拇指,他拿起自己寫字的筆記本,翻到後面給他看。

上面有剪報,全是錢進的報道。

錢進找到關於自己去西德的報道後笑著點頭,指著上面說:“這就是一款西德的進口電子喉,西德的科技力量你聽說過嗎?他們的機械很厲害。”

陳井底點點頭,但疑惑地看著這個奇怪的裝置。

錢進示意他坐下,然後拿起那個金屬頭,輕輕貼在陳井底的喉結下方,按照說明書那樣調整好位置。

他開啟盒子上的開關,裡面發出輕微的“嗡嗡”電流聲。

“陳師傅,你試著用力從喉嚨裡呼氣,咳嗽幾聲,然後再衝我說喂、喂。”

脖子上貼著個冰涼的東西,陳井底有些緊張,但還是按照錢進說的深吸一口氣。

頓時‘嗡嗡’的輕微電流音響起。

晶片開始工作,開始調頻。

錢進鼓勵他:“說,喂喂喂。”

陳井底嘗試著從喉嚨裡用力撥出氣流,同時想象著要發出“喂喂喂”的聲音。

“嗡——喂喂喂……”一個機械感很濃的金屬發音聲響了起來。

很不好聽,如同破鑼般,但聲音相當清晰。

陳井底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往後退了一步瞪眼睛看電子喉,又伸手指向錢進。

錢進衝他點點頭:“你是小時候咽喉出問題了,所以不能說話,不是你沒有發出聲音的能力,簡單的說,現在這個東西就是起到了正常人聲帶的作用,把你的聲音給轉換出來……”

陳井底聽不懂這些話。

他只覺得難以置信!

甚至他隨後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聲音又響又脆。

錢進咋舌。

這傢伙是真心狠啊,抽自己是真用力啊,左側臉頰明顯發紅了。

顯然很疼。

但他很高興。

不是做夢!

他看向那個盒子,喉嚨裡發出急促的“嗬嗬”聲和含糊的發音聲。

錢進仔細聽,大概能聽出陳井底想說的話。

陳井底不是完全不能說話,他肯定是小時候和青少年時期被人嘲笑的太多,導致他太自卑,索性不說話了,才成了沉默的啞巴。

“來,再試一次,說出你最想說的話。”錢進教他自己控制開關和音量,又手把手的將這臺電子喉給貼在他的咽喉處。

陳井底再次深吸氣,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深處擠壓著氣流慢慢說話:“我……不是……個……啞巴!”

這一次聲音雖然依舊機械感十足且沙啞刺耳,卻清晰了許多,音量也大了!

“成了!”錢進高興地一拍大腿!

陳井底卻像被雷擊中一樣,僵在原地。

他拿起這個小小的機器看,再次放到了咽喉處慢慢的說:

“我不是個……啞巴!”

聲音依然機械感很重,這是沒辦法改的了,這是電子喉的特點。

但陳井底壓根不在乎這點。

他就沒想過自己還能夠跟正常人一樣說話,他就沒想到自己還能擺脫啞巴的陰影!

如今他卻有了發出聲音的能力。

當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發,從來都沉默寡言沒有存在感的漢子,猛然跳了起來。

跟一隻老母雞一樣在倉庫裡拍打雙臂又蹦又跳!

錢進笑著看他激動的樣子,心裡很欣慰。

興奮蹦跳了得有一兩分鐘,陳井底才喘著粗氣停下來,他雙手死死握著電子喉,彷彿抓住自己的命運。

他又使用了電子喉衝著錢進張開嘴,隨著喉嚨劇烈地聳動著,顯然他想說什麼,卻因為此時激動到只能喘粗氣而說不出話來。

然後。

他流淚了。

大顆大顆滾燙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洶湧而下!

他先是站在錢進對面無聲地掉眼淚,沒有聲音,僅僅是肩膀劇烈地抽動。

後面,那壓抑了二三十年的情感終於衝破了無聲的牢籠,化作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哭著哭著他又笑了起來,又哭又笑,像個瘋子。

淚水混著鼻涕糊滿了他的臉,他卻渾然不覺。

錢進默默地站在一旁,默默的將手絹遞給他。

他無法感同身受,但能理解這種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陳井底的情緒才恢復正常。

他抹了一把臉,用手絹仔細乾淨眼淚鼻涕,然後再看錢進的時候,紅紅的眼睛裡,眼神很亮。

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拿起筆下意識的要寫字,忽然看到自己手裡的是電子喉而不是鉛筆,又笑了起來:

“錢總,我去!我去當隊長!我陳井底……這輩子……給你當牛做馬!”

錢進笑道:“不用那麼嚴重,以後你慢慢說話,這樣反而更有領導的派頭。”

“至於這個機器,你不要讓太多人清楚它是怎麼回事,這東西其實是我偷偷帶回來的,實際上人家西德還沒有出售呢,是我透過關係從他們的實驗室裡拿出來一個試驗品!”

陳井底鄭重的點頭。

他用手包裹住電子喉頂在咽喉下,慢慢說:“我讓……他們……看不到。”

錢進笑道:“對,另外我跟你說,你信我就行了,給我去當大隊長,比在這招待所裡有前途的多。”

這是實話。

隨著私人旅館、大型賓館乃至星級酒店的誕生,這些國有招待所用不了多少年就被淘汰掉了。

以前和如今驕橫傲嬌的服務員們,最終會被歷史無情的送入垃圾堆裡。

陳井底說:“我懂……我信你……錢總,我跟你走!”

“等等!”錢進拉住他笑道:“別急,先去跟招待所領導說個申請,還得辦離職手續和交接工作呢。”

“不過你要負責的工程很重要,我來負責跟你們招待所領導打招呼,你去寫申請,最多今天中午就要去我的突擊總隊報道。”

陳井底用力點點頭,幾乎是跑著衝出了倉庫。

上午。

培訓學校的操場上變得異常熱鬧。

學校開起來快一年了,如今還是第一次被徹底使用。

錢進來到學校很感慨。

得虧是辦了這麼個學校,否則還真沒辦法安置這麼多手下人。

前兩天被派出去的初始建築隊被召集回來了,今天建築大隊成立,要正兒八經舉辦個成立儀式。

錢進甚至還從報社找了朋友過來寫一篇報道——

勞動突擊總隊將義務勞動為全市遭受暴雪侵襲的老破房子進行修繕。

這是大事,肯定值得登上報紙。

工匠們都來了,按照昨天的隊伍列隊站好。

各條街道選出來的突擊隊隊員也來了,都是二三十歲的壯勞力。

根據錢進提出的要求,這些人必須都懂一些木工或者泥瓦工的活計,起碼當初下鄉的時候幹過相關工作。

人多且雜亂,操場上亂糟糟的。

錢進招呼中隊長們來開會,給他們互相做了介紹,然後也把即將上任的陳井底的情況介紹給他們。

他現在有威信,中隊長都信服他,所以開會的時候就是他講話,其他人聽話。

會議內容很簡單,就是讓他們好好帶隊,別出什麼么蛾子。

錢進正說的起勁,一輛黑色小轎車開到了門口。

站在門口正跟人吹牛的徐衛東爬上去一看,蹭蹭蹭的跑過來激動的喊:

“老、老大、老總咳咳,錢總,是韓總來了!韓總又來啦!”

不用有人來通報。

錢進看到這臺車就知道是韓兆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