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8章 拼屍

老鄭頭哼了一聲說:“本來想破了頭也想不到他們身上,偏要往你手裡送,現在好了,真不知道他們是咋想的。”

“能咋想?想著必能殺了他唄,然後還能全身而退。”高雲天跟了一句。

“走不走的,現在想也沒用,好在採藥局裡還有他們的人,別管是關著的還是尚未被發現的,一會兒吃完飯,我與老鄭頭去拼屍,你們要是能動便先審審那名吏員……”

“審著呢,只看眼下無人來報,便是這人嘴很硬。”

賈川哦了一聲,看向陸百戶說:

“城門那邊的事先放放,眼下只你是個全乎人,現下最重要的是守好採藥局,一隻蒼蠅都不能放出去,直到京中來人,我估摸著還得等兩三日,且還要有人日夜巡邏周邊街巷,我是這麼想的,老王爺不會修建出採藥局的暗道,但周成他們會,只是時間不夠,他們就算修也僅僅是能出去,不會離採藥局太遠,讓衙役帶著你們問問周邊誰家宅子是剛買了一兩年,或者幾個月的,去這樣的人家查查,人手若是不夠,找王府借調,至於採藥局中的暗道……”

陳默說:“吃完飯,我歇息一下……”

“你好好歇著吧,不用你們做什麼,暗道先放著吧,他們知道咱們已經找到了暗道,只看他們敢不敢下吧,半夜過來抬屍去草木園的都是外面的人,就是昨晚第一撥來的那些人,朵朵一人便解決了,他們在採藥局中不會有多少人,這事兒有點像周成將採藥局一部分租出去了,只提供地方和藥材,其他的應都是那些人在做。”

“難怪咱們啥都問不到。”

高雲天話音剛落,院子裡有錦衣衛的聲音傳來:採藥局副使趙德文求見。

賈川哎呀了一聲:“我怎將他給忘了。”而後喊著:“快讓他進來。”人也跟著出了屋子。

趙德文憔悴,疲憊之色已經溢位來了,有幾縷散亂的長髮隨風搖曳著,見到賈川那一瞬間,趙德文眼淚奪眶而出,悲憤的道:“幾十口子再不找地方安置,他們定會生吞活剝了我。”

賈川趕緊安撫道:“莫急,莫急,我這就想法子,你用過飯沒?”

“哪裡吃的下?若非有錦衣衛的人幫著鎮著,我早就被他們當飯吃了。”

趙德文這是真的委屈了。

原以為只是暫時將那些人安置在前院,等賈川他們完事了便也就可以回了,哪知捱過了一宿沒人理,一上午也是沒人來,昨晚幾十人擠在屋子裡,別管幾間房,也不夠他們橫著躺下的,可椅子又沒幾把,這一宿,這些人只能換著坐椅子,其他人擠著坐在地上,可地上還是涼啊,哪裡睡得踏實?清早起來有的人情緒暴躁了些,他想讓錦衣衛的人過來問問,可錦衣衛的人絕對信任賈川,只說可以離開自然會來人叫。

趙德文勸自己再忍忍,可忍到中午實在忍不了了,這些人昨晚便沒有吃多少,不是沒胃口,是吃食沒多少,今日本就沒用早飯,午飯又是少得可憐,他們不敢找錦衣衛的鬧,自然找趙德文撒潑,他不敢勞煩錦衣衛,自己跑這一趟。

“採藥局可還有能安置他們……”

“若是有,怎會放到前院來?採藥局一個院子有一個院子的用處,總不能將他們送去庫房住著吧?”

賈川拉著趙德文進屋,讓他坐下,又親手給他盛飯撥菜,趙德文也是餓了,狼吞虎嚥的吃下飯菜,打了一個飽嗝,這才急急的問:

“之前他們住的院子都有問題?不能回去住了?”

賈川笑了笑,看向陸百戶說:“你去跟那些人說,他們住的院子查出暗道了,所有人暫時都有嫌疑,需要被帶去府衙大牢,待京中來了大官,嚴刑逼供審問一番,確定與此案無關的才可離開,當然,若是有人現下便願意在沒有受刑之前便想到了什麼,只要是實話,不但不用去府衙大牢,且即刻安排住處,好好歇息,但若是說了假話,不用等京城的官員,本官便可讓他生不如死!”

陸百戶立刻出了屋子。

趙德文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那幾處院子真的有問題?”

賈川挑了挑眉說:“我就是納悶,平日裡那幾處院子都是住人的,而他們想要做的事卻是需要揹著人的,也就是說這處院子不是他們主要活動的地方,那這麼一處院子能上能下的,作用是啥?”

趙德文瞪大眼睛消化著賈川的話。

陳默說:“那幾處院子都是連著的,有這一處去地下的入口,其他院子的人想下去也是方便的很,那地道出口不在屋內,而是在院子裡那口井下,那口井就是擺設,真說夜深人靜的時候,只要能進院子,便可下到地道。”

賈川聽罷看向趙德文。

趙德文忙說:“那一排的院子主要住的是採藥局的吏員,出貨進貨,入庫出庫,藥材來源不同,分別有不同的賬本,晾曬前後也是要分別記錄,所需吏員著實不少……”

“這些你昨日都說過了,有沒有點新鮮的?”賈川問。

趙德文搖頭。

“這一晚上加上今日上午,誰鬧得最歡你總知道吧?你去前院跟陸百戶說,將那幾個鬧得最歡的先抓起來。”

趙德文擦了擦臉上的汗,起身出了屋。

陳默皺眉問:“你現下是想要將採藥局中他們的人找出來?”

“昨晚光頭是跟著你從地道出來的,那名老者從何處來?第一撥人,就是往日抬屍的那些人,他們是從北面的角門進來的,當時是誰守在外邊?我昨晚問過你手下的人,說是輪著用晚飯的時候,看守的人少,沒人看到北門有人進來,我是沒工夫深究,但這些人對路徑駕輕就熟,可後面來的老頭和他的徒弟們可是第一次來,從哪來的?也走的北門?”

陳默忙問:“昨晚那徒弟中不是留了活口嗎?”

“昏迷中,高雲天下手太狠,能不能活全看天意吧。”

賈川說著站起身,看了眼老鄭頭說:“走吧,那光頭是跟著陳默從地道來的,那撕扯屍體的又會是誰?”

那些碎屍是被人撕扯成的這事只有沐蓮知道,屋內其他人都未曾聽賈川說過,眼下突然聽到難免驚訝,尤其是高雲天,他拉住老鄭頭的胳膊問:“你是說那小屋中的碎屍,都是,都是人力撕扯……”

“他說的,我昨日光顧著吐了,哪裡有時間細瞧。”

老鄭頭不耐煩的掙脫開高雲天的魔爪,進裡屋背上工具箱等在門口。

高雲天驚恐的看向賈川。

賈川搖了搖頭說:

“你腦子要是在家,便該知道好好修養,儘快恢復,厲害的人還有,所以我推斷他們還有人在開封府內,這個厲害的人沒有出現在昨晚,便是守在主子身邊,他們還會不會出手?我不知道,眼下采藥局千瘡百孔的,不是,我的意思是還有多少條暗道可通向外面?咱們沒有足夠的人手,就查出這麼一條,還不知道是不是能出去的,他們用作實驗室的地方是哪裡?如何將活人運進來?藥材在何處配置?趙德文說出庫入庫都有專人記錄在案,他們製藥少用不了,如何讓記錄看著沒問題?”

高雲天張著嘴,順子不解的問道:“這麼多事需要查,你為何偏要去拼屍?”

賈川嘆了口氣說:

“問題都是一點點被發現的,我以為昨日找到暗道便可找到他們的實驗室,哪知引來了光頭,我要找到還留在採藥局中的人,更要找到現下還留在開封的人,光頭他們是從城門脫困之後直接來了採藥局,沒有去聯絡任何人,主因是過城門的時候耽誤了太多時間,所以,我要透過那些屍塊來確定待在開封府主事的人,若是還沒走,現下最可能待在何處?”

說罷,賈川和老鄭頭出了屋。

高雲天扭頭問順子:“你聽懂了嗎?”

順子撓了撓頭說:“我聽著,他的意思是你們快點好起來,後面說不準還得打。”

“那碎屍……”

“哎呀,他見了屍體走不動道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黃蘆嶺啥樣你忘了?他是一具具的看呀,你讓他去查驗,驗完了,心事了了,才能全心……”

“你們都聾了嗎?大哥說那些碎屍能找到還待在開封的壞人。”董圓圓突然說了一句,她看起來是吃飽了,放下筷子,抹了一下嘴說:“我去看看姐姐,然後看看能不能拎起大黃。”

……

東廂房中,沐蓮喂完高雲朵,自己也吃飽了,正在收拾。

高雲朵問:“你不去聽聽他們說了什麼?”

“剛在院子裡聽了一會兒,我覺著能將黔國公府摘出去了,我只等著京中來人將我抓去砍頭便是了。”

“所以,當時你想著只要他答應娶你,他便會想法子保你性命。”

沐蓮停下手裡的活兒,坐到床邊說:“是我想簡單了,我以為只要知道毒殺周成的兇犯,他便可立功,我幫他立功,他保我性命,這事兒一談就成,況且我好歹也是黔國公的女兒,雖說是庶出,但配他一個不到七品的官還是可以的……”

沐蓮苦笑了一下,又說道:

“我哪會想到這案子竟是……我在這裡待了快八年了,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哪怕那晚見到有人運屍出去,我也是驚訝多過疑惑,見到周成是被毒殺的,又在當時知道兇手是誰,以為只是一件兇案,情急之下做了糊塗事,便也因此生出了糊塗的念頭,想著他既然主事,想要遮住我這點事兒還不容易?只要我肯以身相許……他說我自作聰明,我當時還不認,現在想想可不就是自作聰明!如今我算是聽明白了,他說的查明白了,就是查明白了,果然,查明白了黔國公府直接便被摘出去了,我也就不著急了。”

高雲朵說:“你別急,他興許能找到法子保你性命,你別看他咋咋呼呼的,心腸最軟的便是他,你殺人也是逼不得已,再說,死的是壞人,理應不會要了命去。”

這時董圓圓進了屋,她問了一句:“姐姐覺著如何了?”

沐蓮介面道:“她能好哪去?你們或許恢復的能快些,她即便是用了我的藥,恐怕也得躺上幾日。”

“哦,我吃飽了,想看看能不能拎得動大黃,大哥說後面恐怕還得打,我得快點好起來……”

無錯書吧

說罷,董圓圓趴在床邊睡著了。

……

碎屍塊被錦衣衛的人放在了臨近院子的耳房中,誰都沒說。

這處院子住著一部分錦衣衛和王府護衛,等賈川和老鄭頭開始在耳房裡拼屍,輪班歇息準備上崗的人好奇的靠近的張望了一眼,‘熬’的一嗓子,將老鄭頭嚇得直接坐到地上。

賈川的手都跟著一哆嗦,不禁搖了搖頭,想著來日必定要整個自己的工作室,省得嚇人也嚇自己。

眼下手頭上的工作並不好做,想弄清楚誰是誰怕是難,但將四具軀幹拼接出來倒是能做到,若真是刀砍,還砍在相同的位置,全憑身體特徵區分,那可就難了,偏兇犯用的是殘忍的撕扯。

“這東西怕不是人吧?人怎會有這樣的力氣,圓圓都不行。”老鄭頭慘白著臉,雙手有些發顫的往一處歸攏屍塊2。

賈川想起上一世有個抗日神劇好像就是有人手撕小鬼子,他是聽人當笑話說的,誰能想到他眼前就擺著四個。

“圓圓真說急了不是不行,是根本不會這麼做,但手撕四個人……這個人若是不除去,日後必定還有人要遭殃,你看這四人的手指甲都很整齊乾淨,繭子只在手指上,這手背看著可不像是日曬雨淋的,再看腳趾一樣乾淨……連一個灰指甲都沒有,腳底繭子不厚,咱倆一人看兩個腦袋,看看頭髮頭皮是否滿是泥垢或者油膩……”

“你說他們為何要將他們的眼瞼都剪掉?”老鄭頭顫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