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番話，封無友臉上浮現出興奮表情。

“我現在在你心目中是不是一個驚歎號，還是一個句號，你腦袋裡是不是充滿了問號？”

楚越：“……”

封無友繼續道：“比如你是不是很納悶，我剛才明明死了，怎麼現在又活了？而且還從其他地方趕來？我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兄弟？還是我其實有一個分身？”

楚越：“……”

雖然他說不出話，但此刻直覺卻認為眼前的封無友精神狀況堪憂，似乎意識層面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封無友還是剛才那個，眼前的人並不是分身，也不是雙胞胎弟弟或者哥哥。

所以楚越腦袋裡的確充滿了很多問號。

“孟醫生剛剛也說了要謝謝你！正因為你剛才的騷操作，才讓我和孟醫生知道，原來我還可以從自己的病房裡活過來。孟醫生推測……”

說到這兒，封無友以孟醫生的語氣道：“我認為這是一種極強、極其稀有的共性生存，只要你的活動範圍在禁忌谷精神病院的某個範圍之內，你所受到的傷害或者死亡就會被病院承擔。但為什麼會造成這種共性生存關係，是基於什麼原因產生的，我是真不知道，你得去問院長。”

說到這兒他一臉狐疑，“所以……院長那傢伙到底還有什麼在瞞著我們？”

越野車再次啟動，在路上疾馳。

楚越趴在後排車座，一臉懵逼，他感覺剛才好像封無友解釋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但又完全沒有聽懂對方在講什麼。

什麼精神病院？什麼共性生存？什麼在某個範圍就不會死？

這些資訊完全超出了楚越目前的認知。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眼前的人實在太過強大，已經不能用大職業者這種膚淺的職業等級來形容，就好像那已經是另一個維度的存在。

“所以……是精神病院想要抓我？”好半天后，他嘴裡才蹦出一句。

封無友已經將車停在酒店門口，很快呂放帶著季辰良上了車。

在呂放看來，封無友追擊楚越離開後，過了十分鐘左右，他忽然又出現在酒店門口，問自己要了車鑰匙就開了出去。

現在才短短几分鐘時間，沒想到竟然就將楚越這傢伙抓住帶了回來。

至於封無友使用什麼辦法將對方帶來的，呂放不得而知。

上了車，封無友也與呂放調換了位置，由呂放來駕駛，他則坐在副駕駛位。

“這傢伙吃藥了嗎？”呂放看了一眼楚越。

“還沒空給他。”

封無友拿出紅白藥丸，遞到楚越眼前，“吞下去吧，你將會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

“是的，的確是這樣，相信我。”坐在楚越旁邊一副賢者模式的季辰良點了點頭。

楚越心中苦澀，自己能不吃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碰到了一群什麼樣的怪物！

而且剛才對方一上車，楚越就已經認出來了，坐在身旁的這位似乎正是冷血殺手季辰良，一名二級職業者。

越野車停在禁忌谷精神病院大門口，封無友和呂放並沒有進去，只是下車後，把季辰良和楚越交給了白蘭和護工們。

白蘭一臉笑容，讚許地點頭：“不錯，第一天就抓住了兩個，還有三個。我感覺你會提前完成這項工作。”

封無友撓了撓後腦勺，剛才他從F12病房重生後，走得有些匆忙，一些事也沒問清楚。

“院長出來了沒？”

白蘭搖頭：“沒有，你要找他可以直接去啊。整個病院就只有你和他關係最好了！”

“是這樣的嗎？”封無友詫異。

“嗯，大家都這麼說。”白蘭又點頭。

封無友想了想，對呂放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見見院長。”

這一次在抓捕楚越的過程中，他也沒想到會被對方殺死，剛才在車上呂放已經搜了這傢伙的身，發現了那個時間錨點器以及腦波震顫器。

所以楚越是依靠那東西，施展出奇詭之法才將自己殺死。

當然，也不算殺死，因為按照孟醫生的說法，只要精神病院還在，並且自己和病院是共生關係就無法徹底死去。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剛才那也不算重生，而是一種再生的手段。

封無友想要找到院長問清楚這間病院的由來，還有他和病院以及這個院長到底是什麼關係。

而且剛才在F12病房裡復活後，他對自己能力的運用明顯又多了一些感悟。

雖然仍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職業者，是幾級職業者，或者還是別的什麼異能者，但要讓他再次面對剛才的時間倒流和時間錨點器的雙重作用的話，封無友自信已經可以保證自己不被殺死，而且還可以順利反擊。

但心中的疑惑卻更盛，他必須找到院長問清楚，哪怕傳說中的院長脾氣暴躁，不近人情，他也要面對。

很快來到了辦公樓的頂樓。

這個地方自從這次有記憶以來，他從沒上來過。

其實不僅他沒上來，就是其他病人包括白護士也沒來過，最多隻有孟醫生到來，但待的時間也很短。

往往就是幾句話交代過後，院長就會攆走孟醫生。

而按照孟醫生的說法是，院長需要保證B01病房的病人不會出亂子，所以平時才不會輕易出現，而是一直待在辦公室裡。

站在頂樓的走廊上，封無友扭頭看了一眼隔壁的病房樓。

這裡距離B01病房所在樓層大概一百米距離，院長他老人家坐在辦公室裡就能保證B01裡的那傢伙不會出亂子了嗎？

這聽起來似乎有點奇怪。

來到院長辦公室門口，封無友敲了敲那扇一直都是緊閉著的房門。

沒有動靜。

“院長，我是封無友。”他開口道。

咔，房門自己開啟了。

封無友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往裡面一瞧。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辦公室，除了面積比一般的辦公室要寬敞以外，其他諸如辦公桌椅、沙發、檔案櫃等都很普通。

看得出來院長這人不是鋪張浪費的人。

一個背面已經脫了皮的老闆椅在辦公桌後，不過老闆椅是轉過去的，也就是背面對著門口。

站在封無友的位置看不到那椅子上到底有沒有坐著人。

不過辦公室裡是肯定有人的，否則也不會聽見是封無友到來後，這扇門自行就開啟了。

“院長？”封無友四處看了看，隨即對那轉過去的老闆椅方向喊了一聲。

老闆椅肉眼可見的動了動，但並沒有轉過來。

一道小雞嗓子又帶著一點蒼老感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很是古怪。

“封無友，你來了，是不是什麼都想起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封無友明顯感覺到對方那古怪聲音中透出的語氣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動。

“不是，雖然記憶沒有恢復，但我和大家都相處得很愉快，包括孟醫生、白護士他們。”封無友道。

他發現院長似乎不準備將椅子轉過來了，而是一直要保持這種狀態和自己對話。

“哦，還是沒有想起來嗎？那你多和大家接觸接觸，這樣可以讓自己更快速的恢復記憶。”院長道：“你來找我有事嗎？”

“呃，是這樣的。”封無友實話實說，“實不相瞞，我今天在外面抓捕一位病人時，不小心死了一次，然後卻發現在F12病房裡又復活了……”

話沒說完，院長打斷了他的話：“你那不叫‘死’，嗯，可以說是一種不同尋常的‘攻擊方式’。所以就不存在死了之後又復活的說法，因為你根本就沒死。”

“所以……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封無友問出了心中疑惑。

“是因為有病院的存在啊。”

院長根本不像其他人說的那樣很暴躁，反而看起來脾氣很好，耐心回答：“從病院成立之初，你就在這裡了，你的一切就是病院的一切，只要病院不亡，你當……永……存！”

這番話說到最後一句的幾個字時，院長那小雞嗓子的聲音忽然變得語速緩慢，同時不管是語氣還是語音都在變化，從小雞嗓子很快變成了一個嗓音粗獷的渾厚的男低音。

封無友一愣，皺了皺眉頭：“院長，你沒事吧？”

“我沒事。”小雞嗓子的聲音再次恢復，院長道：“還有其他疑問嗎？”

封無友思考了一下：“還有為什麼孟醫生和白護士也不知道我們要抓那麼多病人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恢復病院的昔日榮光，完成……我們……偉大的夢想！”

院長這番話說到後面幾個字時，再次變成那種粗獷嗓音，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地。

如果剛開始那小雞嗓子的聲音是從一個身材矮小瘦弱的人口中發出的話，那這粗獷嗓音就好像是一位體型彪悍、身材高大、肌肉虯結的人說出。

“我們的榮光是什麼？還有偉大的夢想……又是什麼？”封無友暫時沒去理會院長的嗓音為什麼會出現變化，而是忍不住問。

院長似乎笑了笑：“你的記憶沒有恢復，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只要不斷地抓捕病人，淘汰出最優秀合適的病人，這一天終將到來。”

封無友問：“你的意思是要將病院所有病房全部裝滿病人？”

“不僅僅是裝滿病房，而是擁有最合適的病人。”院長打了個比喻，“比如C01病房的雷蕾，以及目前由我親自管理的B01病房中的病人。”

頓了頓他繼續問：“還有什麼事嗎？”

封無友想了想，搖了搖頭，隨即轉身準備離去。

正要關門時，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間歇性失憶嗎？”

“這與你的能力有關。”院長道。

封無友詫異道：“我的能力？所以……我到底是什麼異能？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孟醫生也不清楚，我問他的時候，他讓我直接來問你。”

“他是這麼說的嗎？”院長問。

“是的。”

“扣他一個月工資。”院長毫不客氣道。

“這樣不好吧。”封無友替孟醫生開脫，“那你就當我剛才沒說好了。”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能力了？”院長問。

“當然想知道。”封無友點頭，“剛才我將二級職業者季辰良抓回來，他是冷血殺手，攻擊方式很奇特。而之前我也看到呂放作為格鬥家，和一名戲法師戰鬥，每個人的能力都很奇異。所以也好奇我自己是什麼職業，或者什麼能力。”

“哦，你說的是職業者這個層面啊。”院長道：“你在職業者這個層面的職業是‘願望小丑’，而在更之前的第一類異能者時，你的能力是‘能量系’。”

說到這兒，院長呵呵一笑：“你要知道，你的能量系和願望小丑這個特殊職業簡直是絕配，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發展了。說實話，就連我都很羨慕你！哦，還有一個和這個差不多的絕配，那就是精神系和無邪天使的特殊職業。至於時空系的發展，恕我直言，那就是一坨屎，限制太多，到了大職業者的原本時空系異能者，簡直鳳毛麟角，幾近絕跡……”

院長在那兒自言自語起來，後面說了些什麼封無友也沒聽清楚。

“是嗎？我是願望小丑？”他只是詫異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而第一類異能時，我是能量系？”

他的話卻被正在喋喋不休的院長精準地捕捉到。

“沒錯！不過那也只是職業者這個層面的事了，你現在當然也可以完美施展願望小丑的所有能力，前提是你還記得。”

封無友露出苦笑：“我好像什麼都沒記起來。”

“多抓幾個病人回來吧，沒準哪天你就能記起來了。”院長的語氣似乎在慫恿。

封無友點頭，現在既然知道自己和病院的關係如此密切，他肯定要為病院更好的發展和壯大做好工作，因為那也是在為自己。

但院長這傢伙始終不肯面對自己，再加上說的話讓人捉摸不透，這讓他感覺院長應該還有一些事在隱瞞他。

當然，如果自己記憶恢復一些後，說不定對方就會告訴他了。

“院長，那我走了。”

將房門關上，封無友很快下樓離去。

院長辦公室內。

“你現在真的不打算告訴他？”那粗獷的嗓音忽然響起。

聽聲音似乎仍是從老闆椅的位置傳出。